第 62 章 番外二:邵泽番外
叮嘱好小林今晚值夜班要注意的事项后,我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小林笑着问了一句:“邵大医生今天不来接你么?”
我摇摇头,微笑:“他今天要去参加朋友的婚礼排练。”
“哦?排练?那他是伴郎喏?”小林很喜欢邵泽,按照她的说法,虽然邵泽现在有了我,但作为一个大帅哥花痴一下也是可以的。
“不是,他负责送新娘出嫁。”我抿唇,想象明天可能出现的场景。
“啊?他是新娘的哥哥?”小林有些诧异。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应她的刨根问底,撑起伞,走进了诊所外的绵绵细雨。
他只是喜欢了新娘很久很久,而新娘父母早就不在了,外公又坐在轮椅上没有办法完成,他一了解情况,便挑眉笑着对新娘说:“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要不我送你出嫁吧。”
新娘犹疑了很久,才点头同意。
她想笑,为他竟然揽了这样一个任务。
亲手将自己的挚爱交到别的男人手里么?还是为了凭这个仪式隐隐证明他也算曾经拥有过?
细雨随风飘洒,伞竟然完全挡不住,无数细小冰凉的雨丝就这样柔柔绵绵的飘在我脸上。
不自觉的让我想到了很多过往。
其实小林错了,我和邵泽并没有在一起。只是他觉得相亲麻烦,便干脆找到了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我。
是啊,他虽然从来便受女性欢迎,身边美女才女就没断过,可环顾四周,最快能找到的竟只有我和周鑫。
可周鑫却告诉我,邵泽不可能选她,因为她的职业,能轻而易举看透他的所有伪装,所有伤痕,他们不会选择这样的相互折磨。她只是在等,等一个合适的人出现,这个人绝不可能是邵泽。
于是,这个人就成了我。
邵泽的爸妈都很喜欢我,在他们眼里,我已经俨然成了他们未来的儿媳,而且我也已经提前享受了儿媳的待遇。
我却不忍心告诉他们,其实我对他们儿子来说,除了朋友,什么都不是。
叶灵,你是傻么?
我问自己。
他不喜欢你,而你值得更好的,你干嘛当他名义上的女朋友,陪着他这样玩青春?
可怎样的痛骂,我也舍不得放弃,能有多一眼看到他的机会,我就舍不得放弃。
所以我是傻吧,最傻最傻,跟他一样傻。
我和他也算青梅竹马,我知道他,女人缘极佳,每个人都以为他就会这样花花公子般的过一生,对谁都好,对谁都没有动过真心,可偏偏让他遇到了辛圆缺。
那是他的劫。
一个为了小男友默默赌上性命,坚忍倔强的女生,一个凄美的身世,一个躺在病床上沉默苍白的身影,就打动了他顽石般的心。
他喜欢她的笑脸,喜欢她的声音,喜欢她偶尔神采飞扬眉目间却掩不住哀伤的样子。他心疼,他想用自己的一切去换她的一个笑颜,去换她的平安无事,他不要她再痛,再难过,再心疼……
可他无能为力,她不给他这个机会。
由此她就成了他心里的那颗朱砂痣,他窗外的白月光。
即使他口中说着我是他女朋友,即使他接送我上班,陪我看电影,陪我逛街,即使他拉着我的手,甚至是未来再进一步,发生唇齿和身体最紧密的纠缠,我依旧不会是他心里的那个人,我进不去。
我也出不来,从自己对他执着的眷恋中走不出来。
第二天辛圆缺和顾聿衡的婚礼举行的极其盛大而隆重,顾聿衡像是恨不得将所有i市的人都请来见证他的幸福。辛圆缺没有站在门口迎客,可顾聿衡自己就已足够成为一道极佳的风景线,来来往往的女宾都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看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因为看人不看路出糗的更大有人在。他今天显然是兴奋到极点,唇边的笑意就没断过。而他身边站着的包括伴郎苏俊、伴娘路迟,伴娘的未婚夫顾亦南,伴娘的好友杜晓,杜晓的暧昧对象顾亦北,还有从a市赶过来的祝今夜成瑞阳夫妻等人,也同样抢眼,几人互相喧闹交谈着,不停拿着顾聿衡开涮,顾聿衡全部好脾气的照单收了,众人笑成一团,看得各位宾客羡慕不已,感慨不已。
婚宴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各路社会名流聚在一起,不停听到四面八方笑着说哪位先生或女士平日难得见到一面,今天竟然来了,便都感慨起新郎新娘包括他们身后的顾家的号召力,也已经是热闹到极点。
而陈易没有来,另一个喜欢辛圆缺到偏执的男人。
人家就知道躲,就只有邵泽那个傻子才眼巴巴的赶来,亲手用辛圆缺的幸福当刀,来割自己的肉。
终于举行婚礼的时间到了,已经坐满的宴会厅在结婚进行曲奏响的同时安静了下来。最先是一对冰雪可爱的花童撒着花篮里的玫瑰。然后是伴郎和伴娘。路迟怀里抱着她表姐才8个月大的儿子沈唯安。小唯安长得像他妈妈,五官十足的漂亮,只是连性格好像也没有继承到爸爸的温柔稳重,估计刚刚才玩过门口的签到笔的他,小手黑黑的,还直往他的路迟阿姨脸上招呼。可怜路迟还不知道自己的脸已经被创造了极有艺术感的图案,只是一边走着一边纳闷的看着忍俊不禁的宾客,还顾着回头低头的去检查自己的裙子,弄的人群中接二连三爆出一声声爆笑。
伴郎和伴娘就位后,便是英俊潇洒的新郎,走过第一桌时,苑飘飘闹了一句:“不错,还人模狗样的!”顾聿衡十分有礼的对她点了点头,像是在说谢谢你的赞扬。于是宾客们又忍不住的笑了。
这场笑闹到辛圆缺一出场便骤然停止。此时此刻,谁都不会否认她会是世上最美的新娘,那套法国名设计师量身定做的婚纱,将她所有的优点都突出了出来,而她的绝色之姿,在今日幸福和甜美的气氛烘托下,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艳于她的美丽,不自觉忘了呼吸。
她微微露笑,挽着邵泽,一步步从花架下,红毯的那端款款走来,每一步都踩在除了音乐外安静异常的宴会厅中所有人的心口。邵泽将她送到了顾聿衡面前,托着她的手,慢慢放到了顾聿衡的手里,再姿态完美的退后。
新郎紧紧握住了新娘的手,满是爱意的目光竟然看得新娘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在场很多人在这一刻眼眶都湿润了,这其中包括我,我却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历经磨难终成眷属,还是不远处站在那里依旧风度翩翩的那个人。
所有人眼中都是新郎和新娘的幸福,是他们的传奇。
有谁看到了他在将辛圆缺的手交出去的那一刹,眼神里对顾聿衡的警告。
有谁看到了他此时的拳头紧握?
有谁看到了他的心痛和哀伤?
他完成了他对辛圆缺的护送,这么多年,一步步的,终于将她近乎完整平平安安的送到了她最爱的男人的手里。
他不是陈易,陈易至少还对辛圆缺告白过。
可他只会用他的玩世不恭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泥足深陷,他只会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辛圆缺,我最喜欢的是你,你难道不知道么?
那邵泽,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我真心的喜欢你,从我9岁那次被坏小孩欺负的哭鼻子,你告诉我说,“他欺负你,你就欺负回来呗。”结果自己去帮我报仇,打得满身是伤还笑着揉又忍不住哭了的我的头发,说,“笨丫头。仇都报了,一定要告诉我你这是喜极而泣。”
从十二岁,我家养的狗被庸医误诊害死了,你告诉我,让我努力以后成为一个出色的宠物医生。
从十五岁生日那天你送我一个发夹,却不知道前一天晚上我才剪短了头发,美美的想你在生日这天赞扬我的新造型。结果面面相觑良久后,你厚脸皮的笑着说,“我这个礼物是送给未来的你的。”结果我的短发就只剪过那一次,每天用偏方所说的生姜汁洗头,盼着头发长快些。待终于夹上你送的发夹时,你却忘了这个发夹是你送给我的了。
我没见过比你更能伤人心的男人,可是会伤女人心的男人,才更容易占有女人的心。
这么多年,我亦步亦趋的跟在你后面,现在你终于肯回头,终于发现身边一直有我,我怎么舍得放弃?
可是要多少年呢?多少年你才肯真正的忘掉她,真正的接纳我?
叶灵,你给自己的期限又是多久呢?
大概是无限吧。
世上不乏痴心人,他是一个,你一定要当另外一个么?
可正是这样的说法,多我一个又有什么要紧?
但我不会像他那样傻,如果他遇见另一个“辛圆缺”,我才不会当“邵泽”,而我如果遇见一个男版“叶灵”,我也会直接嫁了,留他后悔去。
可现在不是没遇到么?我和他各取所需的在一起又有什么不可以?
让我再等等你吧,邵泽。
等你有一天,也会如今日的他们一般,给我一个梦中的婚礼。不需要那么盛大,甚至只有我们两个人,去一个偏远僻静的小镇,在夕阳下,你穿着有些好笑的西装,我穿着样式古老的婚纱。你牵着的我的手,同样许给我平淡温馨却不离不弃的一生一世。
第 63 章 终极番外
一:
见完苏俊的第二天,辛圆缺便简单的收拾行李回了i市。
那天是1月13日,她手指在手机上犹豫良久,最终拨不出倒背如流的那个号码。在从机场出来的出租车上,她拨给了邵泽。
于是她去了医院。
邵泽到医院门口接她,见面就轻轻在她肩膀上拍了一掌:“过的不错呀!一天到晚花边新闻接连往我们这边飘,谁让你现在是香港单身富婆,继承大笔家业不说,还经营的颇好,又那么漂亮惹眼,偏偏还是i市出去的,这边的杂志报纸可盯得你紧呀。今天的报纸还说你和某男夜会酒吧,我仔细看那男人,怎么那么眼熟呢?”
她拿眼睛乜他:“就你话多,那是苏俊,高中同学。”
邵泽摇摇手指:“不,你该说,他是你回来的原因。”
辛圆缺用微笑默认。
“他现在也在医院哟,不问我他现在在哪间病房?”邵泽开始诱惑辛圆缺。
辛圆缺先是惊讶的睁大眼睛,后又弯起唇角一笑,“干脆你告诉我苑飘飘住哪间病房就可以了。”
邵泽微怔,然后笑了:“你居然猜到了。”
邵泽带着辛圆缺去了妇产科苑飘飘的病房,辛圆缺斜侧着站在门外,透过可视窗往里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病床前的顾聿衡,他旁边是一个短发女子,正抓着他一阵乱打,辛圆缺认了好久才看出那女人是祝今夜,没想到许久不见她剪了头发。
顾聿衡似是在打趣她,祝今夜恨的牙痒,咬着嘴唇横着他,双手抓着他的肩一阵猛摇。
辛圆缺想起苏俊的那句“他一直在等你,笑着等你”,表情就这样一点点凝固了,只是那双眸子中跃动着哀伤的光。
“圆缺。”邵泽突然轻声喊她,努努嘴冲她示意她的后方。辛圆缺扭头,就见到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长相气质均属上乘,怎么看都挑不出任何缺点。他怀里捧着一束鲜花,歉意的冲她笑了笑,轻声问:“你要进去么?”
辛圆缺摇头,让开了身子,便看着那男人手放在门把手上,慢慢吸进一口气后,再拧开了门。里面的笑闹声在瞬间清楚,又瞬间凝固。辛圆缺看到祝今夜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了。
今天大概是个适合久别的情侣团圆的日子?
可她却近情情怯,突生逃意。
“邵泽,我们走吧。”她转身,疾步离开。
邵泽诧异的跟上,“啊?你来就是为了看他一眼?你不会现在就飞回香港吧?”
“不,我只是想先平静平静,我怕现在面对他,我会当场哭出来。”辛圆缺虽然这样说着,声音却已经开始颤抖。
“哭出来有什么不好的,圆缺?”邵泽拉住她手肘,止住她的脚步。
“邵泽……我发现我欠他好多,突然就觉得自己真的配不上他了。”辛圆缺眼眶通红,却强自忍住不让泪水掉下。
“爱情有什么配不配这一说,他爱你,你肯回来,他就该欣喜若狂了,他还会说什么?他要是敢说什么,也不怕你的其他追求者扁他一顿?”邵泽举起拳头,死命的捏了捏,又扭头做不屑状,“再说,他也不见得有多好。“
辛圆缺在他的夸张表演下终是抿着唇笑了。
邵泽见状松了口气:“幸好没对着我哭,你如果实在觉得欠他,跟他说声对不起,然后再好好陪在他身边也就是了。”
辛圆缺重重的点了头,沉默片刻后说,“谢谢你邵泽,我先走了,放心,我会再跟他联系的。拜拜。”
“好,拜,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邵泽帮她按开电梯,目送她进去,没有告诉她,其实在送她进电梯时,她背后的苑飘飘的病房门打开,祝今夜被刚刚病房门口的男人牵着走了出来,而顾聿衡则笑眯眯的跟在后面。看样子肯定是往医院门口去的。
不出意外的话,或许在那里就能遇见。
往另一侧转过头,邵泽居然看到了上次跟他相亲的那个傻乎乎的女孩子路迟,旁边和她手拉着手的,应该就是她男朋友顾亦南了。
他悠闲的走过去打了招呼,即使顾聿衡没看到,顾亦南肯定也看到辛圆缺了,双保险的情况下,她肯定没办法悄悄溜掉。
怀着极佳的心情,故意借相亲时路迟的一个笑话,挑拨了一下路迟和顾亦南的关系。等到回到办公室,邵泽才迟钝的发现,所有的好心情都是浮在表面的,他现在心里,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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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圆缺下到医院门口,给自己包了车,还载着自己行李的出租车司机打电话,被告知他已经停到了停车场。她便绕了过去。
坐进出租车,按了按太阳穴,三十多个小时没有睡觉,她现在觉得十分疲惫。以前住的地方回去可能还要收拾一下,她打算先去酒店睡个觉再说。
让司机开到最近的酒店,可司机还没驶出医院,就被一辆打横停在面前的荧光灰的宝马拦在了路上。
辛圆缺怔住,看着顾聿衡从这辆熟悉的车的驾驶座推门走出来,一步步过来,拉开了出租车的门,一手撑在车顶,俯身近距离看向她,眉梢眼角都是微痞的笑意,“这位小姐,能不能下车配合我一下?”
“啊?”辛圆缺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傻了,毫无意识的就由他拉住手扯出车外,再一把抱住,力道大的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揉碎。
“圆缺,圆缺……”他在她耳边念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急促而急迫,仿佛是为了确定真的是她,仿佛是为了让自己相信不是在做梦,就这样一声一声的,将辛圆缺的眼泪喊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她抱紧他的脖子,整个人如在洪流中抓住了浮木般死死攀了上去,“是我太任性和胆小,是我自私……顾聿衡你还要不要我?”
“要的,傻圆缺,从来都是你不要我,我什么时候不要你过?”顾聿衡眼圈不自觉也有些红了,揉着她的头发,故作无事的说。
圆缺松开他,手指点着他胸口:“你这是在指责我么?”
“不敢。”顾聿衡一弯唇角,再度将她收进怀里,让他再多抱抱,虽然他这一辈子可能都抱不够她。
辛圆缺抵在他肩膀,任泪水浸湿他的大衣。这是她的顾聿衡,全世界最宠她的顾聿衡,她最爱的人,她在心底刻下了名字的人。
“顾聿衡……”她轻轻的念,在他耳边颇为尴尬的说,“好像很多人围观怎么办?”
顾聿衡笑着揉她额发:“他们在嫉妒我,因为你太漂亮了。”
“仅仅是漂亮么?苏俊说我除了美貌一无是处。”辛圆缺想着就觉得哀伤。
“不,是他不懂你有多好。”
“这话怎么听上去那么淫邪?”辛圆缺嗫嚅着撇撇嘴。
顾聿衡眼底光芒跃动:“是吗?嗯,我们回家,不要只是听上去淫邪怎样?”
辛圆缺顿时脸红,在他肩头敲了一把。
“咳……”他们侧面突然一个声音插入,两人侧头,发现是辛圆缺的出租车司机。
“那个……”司机大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们这样是比电视剧还好看,可是车把路堵了,你看后面……”
辛圆缺回过头一看,果然后面长长的排了一列的车,鉴于是医院,才没有疯狂的按喇叭。
她悄悄吐了吐舌,顾聿衡看着她尚含着泪面红的样子,顿觉心痒难耐,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松开她,和司机一起将行李从出租车拿了出来,搬到自己车上,给了车资,再拉着辛圆缺上了车,帮她扣好安全带,一甩方向盘转了出去,疏通了堵塞的道路。
“去哪儿?”辛圆缺问。
“当然是,回家。”顾聿衡扬眉,侧首看向她,唇角笑意迷人。
还是辛圆缺称赞过的那套高层公寓,刚一进门,顾聿衡放下手边的行李箱就贴了过来,一把捞起辛圆缺一个旋身,将她压在门后,让她双腿夹着自己的腰,双手捧起她脸,迫不及待就将唇压了过去。
细密而又狂暴的唇舌交织,舌根都被吮的生疼,辛圆缺十指压在顾聿衡背部,让他更紧密的贴向自己。相思磨人,渴求逼迫的她一点矜持都不顾了,此刻,她只想和他紧紧的结合。
在辛圆缺有些冰凉的小手扯开顾聿衡的大衣领子,探入他衣服内部,柔柔腻腻的小手上上下下的探索时,顾聿衡闷哼一声,隔着她已经敞开散乱的衣服,咬上了她胸口的嫩肉,一点点挪动咂吮。
大手沿着腿侧来来回回的推移,摩挲,另一只手则探入她腰臀曲线和门之间的空隙,轻轻重重的按捏她的腰眼。辛圆缺眼睛里似都要滴出水来,媚态无双,浅浅的随着节奏哼唧。
顾聿衡已按捺不住,手挪往她腿根,正待扒她裙下的丝袜和小裤时,辛圆缺却按住了他的手,束住头发的唯一一根簪子已经掉落地上,她头发散乱,半咬着红肿的唇,低声说:“我要先洗澡。”
顾聿衡先是一愣,随后有些邪气的扬了唇角,咬着她白嫩的耳垂说:“好啊,我们一起洗。”说完,就将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辛圆缺往肩上一扛,在她的惊叫和笑声中直奔浴室而去。
宽大的按摩浴缸里,激起的水波,不住往外洒落。身体和光滑的浴缸紧紧摩擦所起的吱呀声,粗重的喘息,女人似痛苦似满足的低吟,和拍浪般的水声,一起组合成了最****的交响……
顾聿衡用宽大的浴巾将辛圆缺裹住,轻轻抛上床,看她跟只猫一样蜷缩着趴在那里,餍足的闭上眼,不自觉的就又觉得自己太早放过了她。
他平平的躺在她身边,理她湿着的头发,眉梢眼角都是柔情似水,看她满意的撅了撅唇,略微睁开雾蒙蒙的眼睛看他,他想动,却又忍住,只能揶揄的笑:“辛圆缺,你体力真的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辛圆缺愤愤的乜他一眼,才语气颇弱的强辩,“我三十多个小时没睡觉……”
“唔……那要不等你睡上几个小时,我们再看看是不是有进步?”顾聿衡撩起一缕她的长发,放在唇上轻轻移动。
辛圆缺举起拳头,轻轻砸了他胸口一下:“坏人!”
“是坏,可还有更坏的没给你看,我好失落。”顾聿衡捧心,说的满是委屈。
辛圆缺脸红的要滴血,不敢对上他的眼神,牙齿在唇上慢慢的磨,最后才说:“来日方长。”说完自己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这四个字让顾聿衡眼底深处的墨色一动,慢慢的铺张开来,唇边禁不住的露出笑意,又抿住,再露出,再抿住,如此几番过后,他抓住她露在被子外的小手,认真的问,却掩不住声音中的轻颤和激动:“圆缺,这次回来……你还走么?”
过了好一会儿,被子里才有闷闷的声音传来,“我不会再离开你……你说了你要我的,虽然我满是缺点,脾气不好,还自私固执,身体……也不好,但你也不许赶我走。”
握住她手的那只手狠狠紧了一下,他掀开她蒙在头顶的被子,看着她已湿润的眼眶,慢慢凑过去,轻轻在她颤抖的长睫上落下一吻,菲薄的唇角浅浅勾起,他低声却虔诚的说:“一辈子。”
辛圆缺眼泪大滴大滴的迸出来,她紧紧回握他,直直注视着那双让她沉醉深陷的幽黑眸子,露出最幸福美丽的笑颜,喃喃将那三个字重复了一遍:“一辈子。”
顾聿衡抱住她,下午的阳光斜着洒进挂了白纱的窗户,在地上铺满了浅浅的碎金。
二、
辛圆缺虽然说不离开顾聿衡,但是香港的生意却让人有些难办,外公听说了她和顾聿衡的事,坚持着要从加拿大赶回来重新接受事业,好让外孙女安心恋爱嫁人。可辛圆缺怎么忍心?
唯一数的上的亲属,就是她的表舅了。她表舅纪离是个很能干精明的男人,真交给他,倒也放心。辛圆缺跟外公进行了一次长谈后,最终决定在i市开辟分公司,由辛圆缺担任开拓者,逐步将内地的事业扩展开,而香港总部的事情,则委托给纪离。
因此,在正式回i市前,辛圆缺约着纪离见了一面。纪离是香港有名的钻石王老五,虽然辈分排到了辛圆缺的表舅,其实不过三十出头。源于这一家人的优良基因,纪离仪表堂堂,风度翩翩,走到哪里都很难不成为人群中的焦点。同时,朋友众多女人缘极佳的他,是个会玩也会忙的人。
两人谈完公事后,纪离望着圆缺微微一笑:“其实最开始我很不喜欢你,因为你抢走了本来注定属于我的公司,只因为你是他们的亲外甥女。”
“可现在它还是你的,而且我相信你能把它经营的很漂亮。”辛圆缺放下了手中的红酒杯,有礼的微微一笑。
纪离摇头:“不,其实你回来后我就对你稍稍改观了,你有本事得到这一切,不光是血缘,虽然这是最基础的条件。我记得有一次,姨父姨妈让我去i市找你,结果我等了你三天,你都没有出现。”
“那时候的我太不懂事了。”辛圆缺回想起来也觉得有些赧然。
“没关系。”纪离微微一笑,“内地的事情,好好努力。毕竟你知道,我们曾经在i市失败过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我会用心的。不过也请你不要忘了,我还有资格随时收回香港这边的管理权。”辛圆缺微微一笑,镇定的接受纪离冰冷目光的打量。
临分别前,纪离却掏了个盒子给她,“送你的,结婚礼物,你结婚那天我不一定能到场,提前给你吧。我用心打听过,才听说这是你唯一喜欢的花。”
辛圆缺打开盒子,盒子里静静卧着一只发夹,样式是一朵层层拥簇的盛绽着的绣球荚蒾,栩栩如生。虽然上面镶嵌的宝石不大,但却看得出来,绝对是出自名师之手订做的,天下独一无二。
“很漂亮,”辛圆缺看到这花就想起i市的那个人,唇角微微抿起,他召唤她回来的那朵绣球荚蒾已经被裱在了相框里,放在了床头。而这朵……“我很喜欢,我会带着它出嫁的。谢谢你,表舅。”
“别,把我喊老了。”纪离仿佛十分头疼的按按太阳穴。
“是,应该是帅气的纪先生,”辛圆缺狡黠一笑,“纪先生知道这种花的花语么?”
纪离一怔,点了点头。
“送一朵给她,或许她会喜欢。”辛圆缺关上盒子,十分狐狸的冲纪离笑笑。
纪离眼睛十分危险的眯起。
“纪先生应该不介意我对此的了解吧,知己知彼嘛,”辛圆缺笑的很坦然,“不要再说她只是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动心了就动心了,以前花心没关系,最重要是要知道收心,这样亡羊补牢,或许还能收获幸福。”辛圆缺说完,立马捂住嘴,眼睛眨眨才继续,“对不起,逾矩了,再见,纪先生。”
说完,她就上了助手开的车。纪离则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方向,久久未动。
回到i市,辛圆缺一边大手脚开拓自己的事业,一面和顾聿衡开始筹备婚礼。大概两人都受了太多折磨,根本没有考虑繁琐的订婚,婚期都定的极近,按照苑飘飘的说法,两人恨不得第二天就结,要不是顾聿衡要炫耀幸福,估计两人酒席都省了。
婚礼的当天是肖雪的生日,婚礼的前一天,辛圆缺和顾聿衡一起去给肖雪扫墓。辛圆缺带上一大把栀子,含着泪说:“妈妈,我明天就嫁给顾聿衡了,我想先带她来看看你,以你女婿的身份。
妈妈,明天你一定要见证我们的幸福,我现在很好,很开心,而且会一直这样开心的活下去。妈妈,祝福我们……”
顾聿衡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缓声说:“肖姨,以前因为我妈妈的关系,我一直对您不够亲,请您谅解。我现在向你保证,一定会给圆缺幸福安定的生活,现在我想喊你一声妈妈。谢谢您,生下圆缺,也谢谢您,当初不嫌弃的对我那么好……”
辛圆缺噙着泪,和他对视,唇角慢慢的牵开,踮起脚,在他唇边轻轻的落下一吻。
“你确定么?在你妈妈面前表演?”顾聿衡挑眉,揽住她的腰问。
辛圆缺揪了他一把:“别乱说话,我们现在去看你妈妈,还有……顾天行,不,还是喊他爸爸吧。毕竟没有他,也不会有你。人死一切空,过去的一切也不该再计较了。”
顾聿衡凝视辛圆缺,唇边似笑非笑,最后捏了捏她鼻子:“傻瓜!好,走吧,等会儿还要去彩排。”
辛圆缺点头,然后娇笑着从后面拉着他脖子,“你背我下山!”
“那么大的人了,羞不羞?”顾聿衡一面说,一面却蹲下了身子。
“是谁昨天不羞的折磨我……脚软……”辛圆缺也发现不对劲,越说声音越小。
“嗯,我发现你对你妈妈真的是无话不谈。”顾聿衡一本正经的点头总结。
辛圆缺磨牙,然后十分愤恨的重重压上他的背。顾聿衡先是“哎哟”一声,随后轻声一笑,站起身,抓住她得意的晃悠的两条腿,笑着说一句:“抱稳了。”话音还没落他就跑了出去,辛圆缺先是惊,随后又笑,两人的轻笑,传遍了整个原本死气沉沉的陵区。
三、
婚礼当天,是邵泽送辛圆缺走过红毯,将她的手交到了顾聿衡手里。
辛圆缺也不知道答应邵泽主动请缨的帮忙是对是错,却只能默默的祝福邵泽,叶灵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她希望他们最后也能有个好结局。
婚礼上又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还是关于路迟。苑飘飘的儿子沈唯安用他黑乎乎的小手在抱着他走过红毯的路迟阿姨脸上,创造了一副惊天地泣鬼神的抽象画。路迟当时还以为宾客的笑声是因为自己裙子出了什么问题,却没想是怀里这个小坏蛋造成的。
辛圆缺当时和顾聿衡站在主婚人面前,一抬眼看见冲自己笑的温暖的路迟的脸,差点没喷出来。忍了好久才保持仪态的和顾聿衡完成仪式。
待仪式一结束,辛圆缺就趴在顾聿衡肩上笑的花枝乱颤,“迟迟,你的脸。”
路迟这才明白是自己脸出了问题。伴郎苏俊好心的递上一面镜子,路迟这一看,一声惊叫响彻整个宴会厅。
苑飘飘和顾亦南同时扶额,能在婚宴这种场合丢脸丢的这么彻底的,除了路迟还能有谁?
午宴后,几个人开了个麻将包厢,躲在里面聊天。
祝今夜十分传神的用伶俐的口齿把路迟上一次在苑飘飘婚宴上丢脸的事讲给辛圆缺听,辛圆缺捂着嘴不停的笑,这才知道路迟是怎样在第一眼征服了顾亦南的。
路迟则在一边数落自己的小侄儿:“你呀你,小唯安,我好心好意的带你走红毯,嗯?不就希望借你的吉祥让圆缺姐姐生个漂亮的宝宝么?你就这样害我?嗯?气死我了,以后不对你好了!”
可怜小唯安才牙牙学语,还不懂他阿姨这么一长串的批评,只是用黑葡萄般的晶莹眼珠看着路迟,挥舞着小拳头,嗯嗯啊啊的。
路迟早就对着他天使般的脸蛋心软,却还嘴硬,“哼,不要以为你装可爱就可以的,你路迟阿姨我最可爱,不吃你这一套。”
顾亦南有些头疼的揉揉太阳穴,将路迟拉近了自己怀里。
苑飘飘这时却兴奋的喊过祝今夜:“对了,提到孩子,今夜,你肚子里面那个知道性别了么?”
大家这才知道祝今夜和成瑞阳速度那么快,已经造人成功。
“才3个星期,怎么知道?”祝今夜满是温柔的抚上肚子,“不过我想生个女儿。”
“对,生个女儿,给我们小唯安当媳妇。”苑飘飘眼中一亮。
“好呀好呀,就这样定下呗。”祝今夜也很激动的点头。
路迟看得连连摇头:“可恶的封建制度啊,到现在还存在着。”
苑飘飘和祝今夜都笑了,其实心里都明白,儿女的事情还是要看缘分的。
笑完,祝今夜看向身边安然笑着的辛圆缺,问:“圆缺,你以后想生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辛圆缺的笑一下子凝固了。
所有知情人士都在对祝今夜使眼色,祝今夜立马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她毕竟长久生活在a市,顾聿衡也没有将自己和辛圆缺的全部纠结都告诉她,她便不知辛圆缺因为宫外孕,怀孕已经成为了难事。何况辛圆缺身子一向很弱……
在大家都在拼命想找话说来缓解气氛时,顾聿衡按住辛圆缺的肩说“我们不生……”他话音还没落,辛圆缺却一下子抢过,开口说“我也想生个女儿。”
苑飘飘哈哈笑着打圆场:“哎,你家不管生男生女,像爸爸还是像妈妈都漂亮,不像迟迟他们,最好还是生个女儿,女儿一般像爸爸。”
路迟哀鸣一声,“嗷!为什么我躺着也会中枪?”
这时原本有些尴尬的祝今夜惊觉不对,伸手敲苑飘飘,“你让我生女儿不会本心也是如此吧?”
苑飘飘没有回应她,只是颇为深沉的教育路迟:“看到没有,你姐姐我不是那么简单的,真正中枪的人怎么会那么明显?”
惹的祝今夜和路迟一人一边去揪她的脸,苑飘飘嗷嗷大叫,向丈夫求救。沈洛终究出手,温文笑着将祝今夜和路迟挡开,把揉着脸气呼呼的娇妻护在怀里。
一边的顾亦北瞥了眼身边含笑的杜晓,十分欠扁的笑着逗她:“根据我们俩的长相来看,我们以后也生女儿吧?”
杜晓大怒,踢他:“谁要跟你生,滚一边去。”
辛圆缺依偎在顾聿衡胸口,笑着看他们闹,顾聿衡看着她恬静的笑颜,已经觉得十分满足,没有孩子虽然会是个缺憾,可是他有了辛圆缺,真的就不再奢求其他。他绝对不要她冒着危险为他生孩子。
“圆缺,我们不要孩子,说好了好么?”他垂首在她耳边轻声问。
辛圆缺只是伸手捏了捏他的掌心,没有明确的回应。
而两年后,辛圆缺怀孕的消息着实吓到了一直严格避孕的顾聿衡,后来才知道自己深爱的妻子在避孕套上做了手脚,还借口经期紊乱,谎报安全期。
顾聿衡气的一个星期没有跟辛圆缺说话。
辛圆缺也不急着跟他道歉或劝他什么,只是每天幸福的笑着摸着还没有隆起的小腹对宝宝说话,顾聿衡更是恨的紧,又气又心痒,可每天陪着他说话的只有憨呼呼的小白。
这样过去一个星期,他终于觉得没意思,主动在一个夜晚,抱着被子从客房回了主卧,躺在辛圆缺身边。辛圆缺背对着他,没有反应,脸上却早拉开了笑容。
“圆缺。”还是他忍不住先喊她。
“嗯?”辛圆缺懒懒的应。
“我们不要他好不好?”他从背后抱住她的腰,唇瓣贴着她赤、裸的肌肤,喃喃问。
“他很健康,我已经去检查过不是宫外,”辛圆缺转过身,注视着他,伸手抚上他的脸,“我想生宝宝,我想看他长的像谁,我想教他画画,想你教他钢琴。可无论长的像谁,他都要很健康,如果是男孩子,体育要很好;如果是女孩子倒不必,她可以遇到一个体育很好的男孩子……就跟我们一样。但不要像我们经历那么多磨难才能在一起。”
顾聿衡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细细的吻,眼泪已经浸湿了眼睫,“可你瞒着我,圆缺,如果出了意外怎么办?”
辛圆缺甜甜一笑:“不会有意外,是你说的,我们一定会有个圆满的结局。”
顾聿衡也笑了:“是啊,我早知道一定是的。”
辛圆缺躺平,略略撩起上衣,拿起顾聿衡的手掌贴在自己小腹上面,再浅笑着说,“我知道你很心急了,这几天累积了什么话一次性对它说吧。”
顾聿衡手掌先是一颤,随后就稳稳贴住,表情显得兴奋又急切,最后却清了清嗓子,冷冷的道:“你不许折磨你妈听到没有?不然你出来我踢你屁股!”
辛圆缺又好气又好笑,使劲的拍顾聿衡,两个人最后闹成了一团。
可惜后来,顾聿衡的威胁却没有起效。大概是因为辛圆缺怀的竟然是龙凤胎,而某些人显然没有办法一次踢两个孩子的屁股。怀孕初期还好,辛圆缺到后期被这两个孩子折磨的苦痛到了极点,全身肿的几乎失了形状,严重缺钙,根本站不起来,浑身都疼,还什么都吃不下。顾聿衡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心疼到不行,直说赶快去剖腹把孩子生下来就扔了算了。
还好,折磨毕竟是暂时的,辛圆缺生下孩子后恢复的还不错,于是某个最开始发誓说绝对不理两个小坏蛋的家伙,在妻子的带动下,抱着两个孩子笑的合不拢嘴。
男孩子是哥哥,取名顾泽。女孩子是妹妹,取名顾意。
顾聿衡先是不爽妻子这样取名字,这分明是为了表达对某两个男人的谢意。但经过苑飘飘坏心眼的一指点,一个结了婚后反而恢复了大男孩本性的人就开始十分刻意的喊两个小家伙“小泽泽”和“小意意”。弄的旁人,尤其是辛圆缺,每次都哭笑不得,摇头不已。
到几年后——
小唯安上了小学;
小泽、小意都能满地跑了;
同样在怀孕一事上颇受折磨的路迟生下了儿子小冬;
而凭借一笔生意的合同,受到辛圆缺指点的成瑞阳暗使小计让祝今夜怀上了第三胎;
苑飘飘好像也有再造人、给小唯安生个妹妹的计划;
祝今夜家的钉钉成了老钉钉,辛圆缺家的小白成了老白;
几个玩的极好孩子甚至开始隐约出现为彼此争风吃醋的倾向时……
辛圆缺在夕阳西下时,手牵着手和顾聿衡一起在街上散步,共同感慨岁月的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