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傍晚叶飘零回到住处,发现小院里有一个人。身穿一件朴素的长袍,手里还提着一个灰色的包裹,笔直的站立着,遥望着西方。
兴许是听到了有人到来,那身影转过身来。
“呦,你小子回来了?喏,这是给你的。”说着将手里的包裹丢了过来。
叶飘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下意识的接过包裹,因为听声音分明就是老乞丐,可看样子哪还有一点以前胡子拉碴、面容枯槁,五十多岁的样子。
只见现在的老乞丐胡子只剩下了一些胡茬,似乎是特意留下的。头发也刚刚修剪过的样子。面容冷峻,棱角分明,颇有几分英武之气。分明就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大叔,还是个帅大叔。
“你小子愣着干嘛,快过来,老子给你剪剪头。等会再去城西河里洗下澡,换身衣服,你小子以后就不是乞丐了。哦,对了。衣服在刚刚给你的包裹里。”
不容分说,老乞丐一把将叶飘零提了起来,按坐在小屋门前。拿起剪刀,咔咔就是一阵乱剪。
…………………………
城西小河,岸边。借助着月色,叶飘零正打量着河面自己的倒影。这还是叶飘零第一次好好打量自己这具新的身体。
面容俊郎略显坚毅,完全看不出十二岁孩子的稚气。皮肤黝黑,身材略瘦,但也并非瘦骨嶙峋。个子在同龄人中还算挺拔。总体来说叶飘零还是很满意的,就是胸前的三道疤痕太破坏违和感了。
“别让我知道是谁家的豹子当街行凶,你他丫的死定了。也算是让小乞丐走的心安。”叶飘零暗暗下定了决心。
穿好衣服,也飘零一路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小院。
“自己还没来得及问,不当乞丐了,自己要去干嘛?”
并不是说叶飘零有多么喜欢当乞丐。正好相反这几天叶飘零一直在盘算着,如何另谋出路。目前看来能成为魔法师或者武师是最好的选择,可对于如何才能成为魔法师或者武师自己却一点头绪都没有。自己对这个世界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那个啥,老乞丐。我们明天我们要去干嘛啊?”刚走近破落的小院,叶飘零就忍不住的问到。
老乞丐没好气道:“送你去城东铁匠铺牛二那当学徒,不乐意啊?”
叶飘零一愣,看着老乞丐道:“那你呢?”
老乞丐没想道叶飘零会这么反问一句,翻了个白眼。“老子要你管。老子有事,要离开临潮城一段时间。”
说着说着老乞丐的声音慢慢软了下去,然后便是一阵沉默。
在小乞丐的记忆中,虽然老乞丐平时看似一副对小乞丐爱问不问、爱管不管的样子。但其实老乞丐对小乞丐一直是很关心在意的。小乞丐生病时,老乞丐会特别着急,那是老乞丐在那些胡子拉碴的日子里,出现过的唯一一种表情。而小乞丐也一直把老乞丐当成自己的亲人,也是唯一的亲人。
而叶飘零继承了小乞丐所有的记忆,自然也包括小乞丐感情。但叶飘零并没有多说什么,老乞丐离去自有他必须要离去的理由。现在的老乞丐总比以前胡子拉碴、面容枯槁时好的多,也让人放心的多。
第二天一早,在叶飘零的坚持下,并没有让老乞丐送自己去城东铁匠铺,而是自己先送老乞丐离去。牛二叶飘零还是认识的,为人很好的一个老实壮汉,以前经常给小乞丐一些食物。老乞丐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这样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各背着一个包裹默默往临潮城西城门走去。
“包裹里有三本书,一本魔法师入门的修炼方法和一本武师入门的修炼功法,还有一本是介绍这个大陆的。打伤你的是临潮城城主的儿子严华,如果你能修炼到六阶以上再想着报仇,如果修炼不了,就等叔回来。”
叶飘零脚步为之一顿,不是因为终于有了梦寐以求的修炼功法,也不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仇人是谁,而是因为这还是记忆中第一次听见老乞丐自称为叔。
“老乞丐你叫什么名字啊?”
老乞丐的脚步也为之一顿,不是因为自己的名字有多么难以启齿,也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名字,而是因为自己好像忘记给小乞丐起名字了,而且这一忘就是七年。
“那个,我叫汉森,嘿嘿……”老乞丐讪讪道,生怕叶飘零再问一句他自己叫什么名字。
似乎是看出来了老乞丐的想法,叶飘零翻了个白眼道:“汉森叔,我叫叶飘零。”
“一叶飘零吗?”汉森自言自语道。
一起生活了七年的两个人,居然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不得不说是两个奇葩。好吧,其中一个应该是就没有名字。
不知不觉中两人便已来到了西城门口,虽然一路上两人尽量走得慢了些,可却挡不住,分别的时候还是到了。
两人在西城门口默默站立了良久,谁也没有说话,可心中都是五味杂陈。突然那个高大的身影大踏步的离去,走出七八米后却又猛然折返,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塞入了那个瘦小身影的手心里低语了几句。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直到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很久,那个瘦小的身影才又返回了临潮城。
临潮城内的叶飘零,看着城门口告示栏里贴着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寻狗启示。耳畔又响起了老乞丐的声音:“呦,你小子醒了啊?老子还以为你被野狗的魂魄叼走吃了呢。”、“你小子受那么重的伤,这一昏迷就是半个多月,老子不得找些东西给你补补身子啊?嗯~,这应该是城中最后一只野狗了。”
不由得紧紧握住了手中的一枚戒指:“你小子收好了,千万别让人知道你有这东西。等你小子修炼有成了,就知道这是什么好宝贝了。”……
怅然良久,叶飘零并没有急着前往城东铁匠铺,而是又回到了破败的小院。他打算先把汉森留下三本书看完,再做打算。因为现在自己最缺的就是对这个世界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