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雾没有再说话,出神的盯着公交车来的方向。
神志不清的年被诀带到了南山上,昏昏欲睡。
诀从半腰高的草丛里出来,手里拎着一只还在挣扎的野兔,蹲在年身旁。
一手抓着兔身,一手握着兔头,毫不费事的扯成两半,扔掉了兔头。喷溅出来的鲜血,洒在年的脸上,唇角。对鲜血的味道及其敏感又及其渴望的年,瞬间有了反应。诀把鲜血淋漓的兔子放在年的嘴边,温热的血液流进年的嘴里,她开始快速的吞咽,然后睁开了眼睛,抢过诀手里的半只兔子,对着血淋淋的脖子疯狂的吸允着。
“真是个废物,竟然能被一个人带到太阳底下去还不自知?”
年将吸干血的兔身扔进一旁的草丛里,擦了擦嘴角,长舒了一口气,眼睛变回了普通的棕色。
“当时我在山里迷路了,不知道要怎么走出去,正好碰到了两个人,我要是那时候跑了,岂不是更让他们生疑吗?”
诀一生气,声音就会尖的刺耳,惊悚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现在好了?为了救你,还是被人类发现了!“
年这才反应过来,慌张的看着诀,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说,他们看见我了?”
“我要是没有及时赶到,你就会被人抓走,送到特派局去了!”
“什么?我刚才到底怎么了......”
诀皱着眉头,头疼不已。
“这下好了,那个人一定会回去报警或者是通知特派局,说发现吸血鬼了。要是被族长知道又是我们惹出来的事,我们谁都别想活着!”
年被诀吓了一跳,缩在石头后面不知所措。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诀,你要帮帮我,我求求你了!”
“本来只有一个盯着你,现在好了,又多了一个。当初,我就不该让你在这儿待着!”
年带着哭腔,双臂抱膝坐在地上,开始抽泣。
“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如果,如果那些人真的要抓,我就认他们抓,只要不伤害到其他同类,我愿意一个人去承担......”
“你想一个人承担就承担了?族长能放过我?”
年抬起头来,泪流满面的看着诀,哭喊着:“那怎么办啊?咱们俩都要死吗?”
诀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冲年吼道:“别哭了!烦死了!”
年被她吓得一愣,硬是把情绪控制了下来。
“那......那你说怎么办啊?”
诀想了想,说:”把追踪器丢了,回山上去。“
年点了点头,掏出兜里的追踪器,扔进了茂密的草丛里。
办完了手头上的事儿的许露,盯了半个小时的地图。
“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啊......从大楼到南山,怎么也有将近十公里的路程,居然三十分钟就到了。周边也不会有什么交通工具,这也太奇怪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许露关掉了地图页面。
“请进。”
是林辉成。
许露赶紧站了起来。
“局长,您怎么过来了?”
“去年特派学院招来的教师名单你这里还有吧?”
许露点了点头:“有的,特派学院每年新招的学生的教师的资料,李副院长都会跟我发过来的。”
“好,把三年前到现在的教师名单发给我吧。”
“好的局长。”
林辉成走后,许露也没想太多,把三年内的教师名单和资料都发到了他的电脑上。
林辉成点开文件夹,搜索了一下沈鹭洋的名字。电脑显示的资料如下:沈鹭洋,男,奉阳市人,毕业于奉阳市军人学院,大学期间曾获国家优秀药学人员奖。工作经验:曾任小学至高中数学化学老师,经验丰富,评价优秀。于特派学院第十六届招教,任一班药理学老师一职。
林辉成看着照片里那个西装革履,眉目清秀,但是眼神比十八年前更加成熟的沈鹭洋,皱了下眉头。
“十八年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出现了呢。没想到,你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了两年的老师,还是跟以前一样,敢做敢当啊。”
沈鹭洋和林见雾回到中药馆的时候,天已经开始黑了。把夏菇草和鱼腥草放好后,去了二楼。
沈鹭洋向往常采药回来一样,洗了澡,就去厨房准备做饭,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林见雾回来的一路上,刚刚洗澡时都还在想那件事,越想越越想不明白。
他头上顶着白色的毛巾,湿漉漉的头发连在一起,水珠顺着发丝滑下来,刚要落下白色T恤上,又被毛巾紧紧地包住了。
沈鹭洋从厨房端出来一盘可乐鸡翅,看了他一眼,说:“去用吹风机吹干。”
林见雾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拿起一块儿还冒着热气的鸡翅就填进了嘴里,烫的他呲牙咧嘴的,但还是坚持没有拿出来。
“啊啊啊......好烫......”
沈鹭洋递给他半杯温水,习以为常。
“快去吹头发,一会儿着凉了。”
林见雾又按着毛巾揉了揉头发,说:“没事儿,我头发少,擦一擦就干了,还有吗?”
林见雾一边熟练地在嘴巴里剃着骨头,一边探着头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端出来了一盘酸辣土豆丝。
沈鹭洋端来两碗米饭,两个人坐在餐桌前一言不发的吃着。
五分钟后,鸡翅剩下了两块儿,酸辣土豆丝也见了底,林见雾扒拉完碗底的一口米饭,打了个饱嗝以示吃的很好。
沈鹭洋就连吃鸡翅这种带骨头的东西,都能吃的赏心悦目,让林见雾这种吃的一手汁,满嘴油的人很不能理解。
”叔叔,你不会不管的是吧?“
沈鹭洋抽出一张纸巾,轻轻地沾了沾嘴角,看了他一眼。
林见雾补充道:”今天下午的那件事。“
沈鹭洋点了点头。
林见雾看见沈鹭洋点头,总算是安心了一些。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有社会责任感了,可能是身上背着特派学院学生的名义呢吧。
”好,我去洗碗。“
沈鹭洋用手里的纸,把滴溅在桌子上的菜汤轻轻拭去,然后丢进了垃圾桶里。
怎么偏偏出现在我们的身边,偏偏让他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