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讨厌为难,却总是在自我为难(6)
年华的话说完,陆听风的视线便带着探究投了过来。
对上陆听风的那道视线,年华为了缓解尴尬气氛而拨弄刘海的动作不由得一滞,好像想起了什么。
是了,她就奇怪陆听风怎么会时而不时就去红樽坊吃饭。
本来想着,可能是因为那里菜色繁多,又鲜美可口。但,即便如此,什么家庭能抵得住这样的消费呢。
这一瞬间,她回想起何如许在后厨搬运食材那次,就把前因后果都想通了。
闹了半天,红樽坊是陆听风的企业。
那她现在岂不是,有在老板面前极力凸现自己爱岗敬业的嫌疑?
思及此处,年华面对陆听风那道视线都没那么自如了,开始尴尬得想要直接跑路。
“这还不好说?你到学校的兼职群或者代拿代买群里随便发一下找代班的消息,一会儿就得有不计其数的人来加你好友,帮你代班了。”江若水挑了下眉,一副“我很聪明吧”的样子,为她想出了解决办法。
而另一边,还把视线停在年华身上的陆听风听到他的话则皱了皱眉。
他偏过头来看江若水的时候,对方正一脸笑意如沐春风般盯着年华,该说不说,让他的心情都有些烦躁起来。
“既然你有事情要忙,那不如改天好了,反正大家都在学校,来日方长。”陆听风的声音压得有些低,尤其是后面四个字。
年华听后呆呆地“额”了一声,然后皱成一张苦瓜脸看向简画情,心想,你哥这是什么意思?非要大家一起吃这顿饭才可以?
简画情也有点没搞懂陆听风在想什么,明明今天就可以解决的事情,怎么还拖到后面再说,当她对上年华的目光,也只是不解地摇了摇头。
“嗯?”侯梓到嘴边的饭飞了,不由得抿着唇看向了江若水,他向江若水皱着的眉头似乎在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还是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
“也行,既然大家今天没这个机会,那就改天呗。简画情,你拉个群呗,等什么时候大家都有时间了再聚。”
反正年华执意不去,他们和陆听风这对兄妹也没那么熟,没必要非得往跟前凑,江若水再次体贴地主持了大局。
“哦,好啊。”
看着忙着在建群的简画情和活跃气氛的江若水,陆听风头一次觉得自己在组织什么事情的能力上出现了滑铁卢,往常他也不是这样啊,怎么今天积极表现的机会都成了学弟的,而他毫无用武之地?
不对,他怎么突然开始在意自己在一件普通的聚餐活动里的组织能力呢?
而且还是和学弟作比较?
疯了,简直疯了。
想到这里,陆听风堆在心里一阵一阵涌上来的不平竟慢慢压了下去,脸上还是他一贯的平静:“情情,我突然想起我学生会那边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不打扰你们玩,就先走了。”
“啊?诶,好嘞!”
陆听风走后,几个人也是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了,只有简画情苦恼了半天,不知道自己是该直接回家还是该出去玩,最后居然在走出校门的路上和刚建的群玩嗨了,一个人在里面一会儿发发群游戏,一会儿听听群音乐。
要说年华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在来红樽坊的路上,两辆不同方向的电动车,为了避让另一辆和绿灯倒计时搏一把的电动车,撞在了一起。而她当时就夹在这两辆电动车交叉的地方,所以两位车主没什么事,倒霉的是她。
起先觉得也就两条腿膝盖上擦破点皮儿,年华没放在心上,拒绝了两位车主的关心,就背着书包往红樽坊走。
可是越走近红樽坊越疼,因为穿的是阔腿裤,她很方便的拎起了裤腿,发现原先不起眼的两处擦伤一下子红了一大片。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似曾相识,小学的时候,她就因为搬凳子到楼下考试跑得太快而摔伤膝盖和手臂,没想到,长大以后,同样的地方,又添了新伤。
年华想起小时候根本来不及回家,对这点擦伤没什么概念,就也没怎么看医生,就是想着回家擦下药,结果因为夏天的缘故,伤口流脓,靠着年妈妈的经验,用碘伏和云南白药熬过那两个月的苦痛。
现在是秋天,应该不会流脓吧?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年华还是老老实实地去附近的药店买来了药,以备不时之需。
眼看着就到上班的时间了,年华也来不及处理伤口,快步跑着赶去红樽坊。
“年华,你来了啊。”
姜天宇好像一早就在门口蹲年华了,她跑到的那一瞬间,就看到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嗯?这不,很显而易见吗?”年华用手揉了揉受伤的膝盖,低低地嘟囔着走进门,但还是对着姜天宇“嗯”了一声。
“你上次发给我的可以把闪照原图保存下来的视频,我还是没看懂,你能再教我一下吗?”说着,姜天宇帮年华拿东西时发现了那袋药,“你生病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哦,没什么大事,就路上撞了下,擦破点皮儿。”年华指了指更衣室,“我先去换衣服了。”
“嗯,好。”
年华从更衣室里出来的时候,姜天宇还在,不过手上多了一盒创可贴。
对于这种自己没放在心上而别人却把它放在心上的行为,年华多少是有点感动,又有点不知所措的。
可能是她和异性接触太少的缘故。
“你伤在哪,手上还是胳膊上,不方便的话我帮你贴?”姜天宇极热络地拉过她坐下。
“待会儿你还得洗那些东西,会不会有影响?不然一会儿我去和元哥说,今天我帮你做?”
“不用了,真没什么大事,就擦破膝盖上一点点皮。”年华接过姜天宇手里的创可贴,又从桌上的袋子里翻出碘伏,拿着进了更衣室,“我先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