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唇相贴,梅子昔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挣扎着起身,梅子昔慌乱中,曲起的膝盖撞在华宇的敏感部位上。突如其来的痛处,让华宇卷起身子。强忍着破口而出的闷声,华宇艰难的扬起苦涩的笑意。
本来还犹自沉醉在软玉温香在怀的美好中。天做被,地当床,流水做红娘,或许今夜,此次,在河边,就是他和梅子昔关系的和缓时机。可是,美好的事情,毕竟存在幻想中。华宇痛苦的捂着下胯,嘴角轻扯出一个怪异的微笑。
“那个。那个。对不起。”梅子昔手足无惜的说道,一双眼睛转了两圈,终究只敢盯在地上。
“没关系,没关系。”华宇吸着凉气说道。可见这下撞的着实不轻。
“要我扶你吗?”梅子昔关切的问道。内疚的眼眸抬了抬,但是目光只龟爬到华宇的嘴角,就再也不敢去看眼睛。
华宇的嘴巴润润的,在星光下泛着莹莹的光。梅子昔想起那突如其来的吻,头又低了低。
“不用。不用。让我歇一会儿。”华宇缓了缓口气,又说道。
四周异常的静默,呼吸浅吐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在夜空中响起。
缓了半天,华宇的痛意已消。狡黠的笑容浮现在嘴角,桃花朵朵的眼眸笑出异样的光芒。
“你扶我一下。”
“噢,好。”梅子昔连忙伸出自己的手。
华宇借助梅子西的肩膀,三扭两拐地营地走去。
“扶我上车吧,车上空间大点。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去车里方便。”
司机师傅也识趣的不知躲到哪个犄角旮旯里。梅子昔脸上娇羞一片:“你休息一下。有事叫我。我就在旁边。”
汽车内静悄悄,夜已深沉。长时间的倦意依然爬上了眼帘。梅子昔侧头看了看,已经熟睡的华宇,也放心的靠着椅背进入了梦乡。
规律的呼吸声萦绕在整个车厢。华宇睁开假寐的眼睛,柔柔的盯着车里的女子,安静的望着望着。
几个月的等待,几个月的煎熬,全部都融在深情的两眼中。华宇轻轻的起身,揽过梅子昔的肩头,让她横枕在自己膝上。心,此刻才归于平静,得到安宁。
寂寥的夜隐藏着各种各样的人生,而在繁杂的人生中又总会有一双孤寂,忧伤的眼睛。木子峰就这样静静的望着一切,不去打扰,不去吐露。也许这是最好的选择,伤一人心总比伤众人心来的好,不是吗?
可是真正决定再次去做个祝福者的时候,自乙又为何是如此的伤心?木子峰的眼睛里晶亮一片,连天空中的闪耀也看不清。一滴泪顺着脸夹滑入嘴角,苦的。木子峰的嘴角弯出一抹苦涩,落寞了整个世界的背影,倔强的挺直了腰杆。
晨曦破晓,远处村庄的公鸡早已啼叫完毕,飞下枝头。
梅子昔打了个哈欠,睡得真是满足。头下的柔软,让她禁不住又望暖窝处偎了偎。
“别动。”华宇望着梅子昔的动作,被惊的目瞪口呆。
“你,你怎么在这儿?”梅子昔结巴半天,脸上一片赧然,只恨不能就此随风化去。
梅子昔又突然想起什么:“你,你好点了吗?”
华宇点了点头:“好啦。你坐着睡着了。睡得很不安稳,所以我就坐过来啦。”
梅子昔:“谢谢!”
空气中的尴尬随着营地上有人起床而达到了顶点。梅子昔慌不择路的冲下车,踉踉跄跄险些摔倒。
“子昔,你怎么起那么早?我刚才去找你没找到。快过来吃点东西,一会儿我们要出发去菊花园。”梅子昔不明所以:“菊花园?去赏菊花吗?”
夏夜掰了一块面包放在嘴里,顺便吸了口牛奶,咽下肚后又连忙回道:“挣钱。我们去游玩需要钱。这里有个机会,既可以体验生活又可以玩乐,所以我们打算去做。”
梅子昔狐疑的吃起了手里的东西,先不管大家是如何决定的,首先要填饱肚子。
营地上一堆火焰早已熄灭,只剩下一堆灰白的草木灰。微风打着小卷裹走了不少许的灰白,最后又都落入草丛中。
源于自然,身归自然。大自然的一切法则都是如此,开始和终点永远都是在一个点上。
吕文幽怨的望着华宇从车上下来。她已经在营地上寻找好久。此时,她十分确定,华宇和梅子昔,昨晚是在车上度过的。
吕文迈起了沉重的步伐,走到华宇面前,并鼓起勇气,直视着那双让她心跳加速的眼睛。
“你,你昨天和梅子昔在一起,是吗?”
华宇勾起嘴角,一个显而易见的肯定笑容浮现在脸上:“是。有什么不妥吗?”
吕文忐忑的问道:“你喜欢她。”
华宇摇了摇头:“不喜欢。我爱她,喜欢根本不能准确表达我的心情。”
吕文惊愣,一颗心如坠万丈冰窟:“既然如此,昨天你为什么对我突然转变态度?你,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对我笑的?不是因为喜欢我,在围着篝火跳舞的时候才让我拉起你的手?”
华宇冷冷的:“没错。我对你的态度是有改观。但是,这些改观的起因是因为昨天拾柴时,你对子昔善意的提醒。”
吕文再次酸涩的确认:“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喜欢?”
华宇坚决的摇了摇头。眼中的坚定,让吕文最后的一丝幻想,也荡然无存:“可是,是我先喜欢的你。她根本没有说过喜欢你。你们这样耍人好玩吗?”
华宇本不想解释,一厢情愿的人本就不讨喜,但是为了梅子一首,他破天荒的对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道:“不是你先喜欢上我的。我和子昔本就彼此相爱。几个月前我们也已经订了婚,只是她出了事,把我忘了。
吕文,颤颤巍巍,晶莹的泪水在眼中打转,最后潸然泪下:“所以,这些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
吕文望着华争俊逸的面颊和那双始终追随着梅子昔的温柔眼眸。被爱情迷晕的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华宇的眼睛里,原来只有一个她。吕文痛恨自己,不能目光如炬,不能早早看破在一切。
在华宇爱情的世界中,原来起点也是终点。从爱上梅子昔的那一刻起,命运的红绳只是牵着她俩做了一个圆周运动。
阳光明媚的日子,古朗果然带着大家去了几里地外的菊花园。秋日的早晨,太阳刚刚爬到头顶,几只喜鹊,在枝头悦耳的叫着。落叶缤纷中,树枝更加嶙峋而突兀。田野里,麦苗初露,一片绿意盎然。几只野兔在田埂处休憩,引起社员们的一阵惊呼。日子美好而愉悦,队伍中梅子昔几次含羞带怯的抬头望向身侧的华宇。
华宇的心情被秋日的暖阳蒸腾而起,如那翘起尾巴,欢快啼叫的鸟儿。有人欢喜有人忧,木子峰落寞的走在队伍的后头,寂寥的身影给秋意抹上了一笔惨淡的色彩。
几里地的路程,在社员们的欢笑声中很快就到了。年轻果真好。
古朗站在队伍的前头,高声说:“我已经和这儿的负责人说过了,我们采菊花挣钱。那边是放菊花的斗笠,大家开始吧。”
金色的波浪下,一朵朵怒放的小雏菊,向着社员点头微笑。社员背上斗笠,依次站好,按着田间工作人员的指示,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华宇跟在梅子昔的身后,时不时的帮她托扶着越来越沉重的背篓。
“重吗?给我吧。”华宇关切的问道。
梅子昔摇了摇头,笑的温柔:“不重,你也快摘吧。不要总是帮我。”
华宇只是笑了笑便糊弄过去。
辛勤的一天总算接近了尾声,劳动很辛苦,可是却很踏实。梅子昔拿着自己挣的300多元,心中无比蜜还甜。
几个月的时间,华宇所付出的点滴,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说不动心是假的,感动过后是彻底的缴械投降。
有一种心动叫怦然之间,有一种心动叫日久生情。怦然心动,能长久者只有寥寥,因为了解;日久生情后,能白头者,不胜枚举,也是因为了解。
而华宇和梅子昔的爱情就是怦然心动,与日久生情的完美结合。
,回营地的路上,各人有各人的心思。总的来说是不虚此行,且终生难忘。木子峰依然走在队列的尽头。多么想就此忘却,忘掉那脆破寒冰的笑,忘掉那刹那间的回眸。
木子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再也不去看那个扰乱心神的地方,一如三年前,决然选择文科一样,可是真的能忘记吗?也许只有时间可以知道。
暮色与天光再次交融,远远的,营地上篝火燃起。夏夜喝着古朗递过来的饮料,遥遥的指着露营的方向:“看有火。我还能闻到香味。烤肉的香味。”
古朗宠溺的看向身边那个整日不停休的女子:“饿了?”
“嗯,”夏夜点了点头,两只眼睛迸发出灼热的光芒,“快点吧,你们不走,我先走啦。”
夏夜还没有说完,就率先朝营地冲去。古朗亦跟:“小心点,别跑太快。”
自从古朗和夏夜表白后,她的眼中再也没有木子峰,但是和美食比起来,古朗的分量,真实的微乎其微。
古朗悲催的认命,谁让自己喜欢上一个这么爱吃的家伙。看来自己要好好钻研中国八大菜系和外国的特色餐食,否则又怎么能拴住那个小女人的心?
离宿营的地方越近,烤肉的香味儿越肆意弥漫。
“你们怎么来啦?”华宇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杨弘毅一脸得意的笑:“自己跑出来玩,也不知会我们一声。昨天逛街的时候碰见叶阿姨听她说的。”
华宇了然一笑,这个老友的秉性,虽然因为有了女朋友而有所收敛,但是并没有完全改掉。华宇好奇的望向荆楚。
杨弘毅搂过荆楚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我把荆姐也带过来了,反正都要出来玩。不如一起。”
华宇看着杨弘毅挤眉弄眼的样子,在心里暗叹:这只猴子,总算是做了一件顺人心的事情。
于小青早就拉着梅子昔去了烧烤架旁边。杨弘毅招呼着大家:“别客气,敞开肚皮吃,今天的东西我包了。”
欢呼声淹没了相熟之人打招呼的声音。木子峰望着眼前脂粉未施的笼烟女子:“你怎么来了?”
荆楚俊眉一挑:“不欢迎吗?”
木子峰笨嘴拙舌,吞吐半天后说道:“不是,不是,我当然欢迎你来。”
荆楚抿唇一笑,半真半假的说道:“不逗你啦,天天和你窝在一起。你一离开,我还挺不习惯的,所以就来了。”
木子峰只当荆楚是在打趣自己,也没有接话,只是从餐盘内拿出一串烤肉递给她。美妙的滋味溢满此齿尖,二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