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珠醒来的时候脑子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看到屋里黑漆漆的,没有点灯,门窗紧闭着,白色的窗纸外面透着微微的光。
记得好像是和叶儿在一起的,叶儿哪去了?银珠不由得惊惶起来,连忙站起身来,还未站稳又摔倒在地上,只觉得浑身无力,一阵酸软。
这是怎么回事?银珠心下一阵害怕,胸口噗通噗通地跳了起来。
忽然间听到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声,银珠回头,却看到太子季文宣正歪坐在地上,面色发红,微微地喘气。
“太子殿下?”银珠心下一阵惊讶,手扶着柱子试着站起身来去扶季文宣。
“走开!”季文宣两眼血红,牙关紧咬,冷冷地瞪了她一眼道,“快走!”
腿脚无力,银珠重又跌坐在地上,颤着手指着季文宣的嘴角道:“殿下,您流血了。”
只见季文宣紧咬着嘴唇,一抹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衬着苍白泛红的脸色看上去别样的狰狞。
“快走!”季文宣闭了闭眼,艰难道。
银珠心下一阵莫名,太子殿下让她走自然是要走的,只是浑身瘫软,总也使不上力气。
努力地挪动着身子向门边靠去,那曼妙的身姿,那纤细的手腕,那洁白莹润的脖颈,那若隐若现的玉色长腿,在朦胧的暗影里充满着妖冶的诱惑。
季文宣艰难地挪开目光,喉结上下一阵抖动,努力地压抑着乱窜的火苗。
忽然间意识到什么,银珠顿时惊慌起来,更加卖力地向大门挪去。
季文宣两眼血红,只觉得混身火燎了一般,再忍受不住这般灼热。一时间欲望战胜了理智,高大的男子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缓缓朝一脸惊恐的少女走去……
叶殊醒来时发现银珠不见了,顿时心下一沉,暗叫道不好。回头看着墙角的香炉,香已经燃尽了,没再有青烟冒出来。叶殊挪动了一下身体,满身的酸痛,根本就动不了,果然是这香炉有问题。叶殊靠香炉比较近,又在屋里沉睡了那么长时间,中毒更深。
心下担忧着银珠,叶殊挣扎着坐起来连声大呼:“有人吗?快来人!”
正扯着嗓子继续呼喊,忽然间听到外面远远地传来了一声惊叫。
被太子妃遣回来找叶殊的小宫女听守门的侍卫说她们去了太子后殿,便一路匆匆寻了过来。
后殿的大门半掩着,小宫女微微侧身进去,轻声唤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叫了半天没有人应,小宫女心下一阵发急,新来的太子妃性子蛮横,一犯了错就是一顿恶打,小宫女担心找不到人回去被罚。
从大殿侧边的回廊转到了后院,听到东边的落月轩里微微传来一阵响声。小宫女走上前去轻轻敲门,还是没有人应,明明听到里面有响动,小宫女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只见陈设淡雅的屋子里,正中的红毯上两具赤luo的身体缠绕着,旁边散落着撕裂的衣物碎片,上面的人迷离着眼神抬起头来,赫然正是太子季文宣。
“啊!”剧烈的视觉刺激,冲撞了太子殿下,小宫女一时间吓破了胆,惊声尖叫起来。
听到响动的下人们三三两两地聚了过来,触目一看,又连忙低下头四散着退了下去,只剩了先前的小宫女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丢了魂一般两眼发直。
季文宣满眼厉色,突然一声暴喝道:“还不快滚!”
小宫女这才回过神来,转身跌跌撞撞地逃命似的跑开了。
“对不起。”季文宣拿起破烂的袍子盖在银珠身上,满含歉意地看着她,“我会纳你为妃的。”
银珠傻愣愣地躺着,一动不动,泪水已经哭干了,干涸的眼窝怔怔地盯着屋顶,眼神一片死寂的空洞。
季文宣披上衣服缓缓走了出去,一步一步,万分沉重。
闻讯而来的姚月儿虎着一张脸,小脚匆匆地走进了大殿后院,后面跟着一从宫女太监,谢婵等人也跟在后面。
“好你个小贱人,竟然胆敢跑到这里来勾引太子殿下!”姚月儿跨进门一看到躺在地上的女子身上还盖着太子的蟒袍,顿时一阵火气冲天,冲上前去揪起女人的头发啪啪就是两记重重的耳光。
女子白皙的脸庞顿时红肿起来,赫然十个红红的手指印。
姚月儿看着女子的脸庞,竟然不是叶殊?心下一阵大惊,越发恼怒起来:“给本宫把这个贱人拖到内务府去!”
后面跟着的小太监连忙冲上前来,拖拉起银珠僵硬的身体,盖在身上的淡金蟒袍滑落下来,也没有人敢去捡,也没有人敢去给她盖件衣服。
“走!快走!”两个狗仗人势的奴才拖拉着浑身赤luo的银珠往外走着,猥亵的目光不时地上下逡巡着。
一路上走过白石御道,走过九转游廊,围在两旁的宫女太监们老老小小上上下下的无不是指指点点,目光鄙夷,还有的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银珠目光呆滞地往前走着,仿佛身边嘈杂的一切声响都与她无关,整个世界里只剩了一片黑漆漆的空洞,空洞洞的恐惧,那么惊慌,那么害怕。
忽然间银珠猛然大力地挣脱了开来,直直往前冲去,南边是沉厚朱红的高高围墙,银珠直直地撞了上去,额头碰撞时发出嘭的一声沉闷,纤细的身子缓缓委顿在地,滑了下去,在厚重的墙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暗红血迹。
叶殊赶来的时候银珠已经断气了,内务府的人还没来,一群宫女太监们远远地看着小声议论纷纷。
“银珠,银珠!”叶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手指抚摸着银珠满是鲜血的脸庞,大颗大颗的泪水掉落下来。
叶殊疯狂地脱着衣服,盖在银珠身上:“银珠,看看我啊,我来了,珠儿你看看我啊!”
叶殊把银珠紧紧地抱在怀里,嘶声长哭起来,那悲惨的哭泣,连旁边的宫女太监们也不由得悲声叹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