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那森老爷子被揶揄戏谑了一顿,直气得鼻子里都冒烟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一群左派也被连带着骂了,却只能低着头默不作声,不敢和赫多加争辩。
“两位爱卿不必相争了。”勒川打起来精神说道,“此事容后再议,不急在一时。”
眼看着战事迫在眉睫,这个昏君竟然还敢说不急在一时,真是蠢的没救了。赫多加浓眉一竖,就要开口。
不过勒川早已看到了他不满的神色,根本就不给他机会开口,转头看着礼官苏布得问道:“苏爱卿,加冕仪式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苏布得恭敬地行了一礼,“新王宫建设正在收尾,只剩了最后的装潢阶段,等新王宫一落成就可以举行陛下的加冕仪式。日子已经定了下来,十一月初十就是个吉日,帖子已经放出去了,南海部落、塔什国、波仁国等的回执都已收到,声称会如期参加典礼,为陛下献上三牲之礼,宣告臣服于嫃颜。”
“那,坨坨国的回执,收到了吗?”勒川故意拖长了嗓音,款款地问道。
“不曾收到。”苏布得恭敬地回道。
勒川面上露出丝微笑,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等到什么时候他们递了回执,声明他们臣服于嫃颜,什么时候再出兵吧。”
赫多加闻言眉头一皱,脸色明显的不好看,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勒川看到了心下里一阵冷笑,他可不傻,坨坨国想要援兵可以,但是他们需要明白的是,他们要倚仗的人不是什么赫多加,而是他嫃颜的单于,未来的蒙国君主,勒川。
“陛下英明,实乃嫃颜万世之幸!”万户侯费连落一脸灿笑地恭维着,装作没看见周围的大臣们看向他时那满眼不屑的目光。左派们看不起他是因为觉得他溜须拍马,没有一点真能耐,赫多加那些武将们看不起他是因为他和赫多加不是一个路子的,虽然同为武将出身,却唯唯诺诺的毫无猛将风范,为赫多加之流所不齿。
勒川看着费连落那一脸讨好的笑容,心下里暗骂了一句,臭小子,装得可真像呀!其实费连落是他的心腹,君臣二人做戏,一个装昏庸无能一个装巴结谄媚,直把满朝的文武都蒙在了鼓里。造出这样的表象是为了蒙蔽赫多加,要想将这颗毒瘤连根拔起,不费点功夫是不行的。建立“蒙国”,统一整个草原一直是勒川筹划多年的梦想,他要完成父王没有完成的遗愿,当然,这也是他自己的愿望。至于新王宫的建设,也不过是为了麻痹赫多加,做出昏聩贪婪的昏君样子,其实在新王宫下面的地宫里,费连落一直在那里暗地训练铁血禁卫军。每一个士兵都经历过地狱一般不可想象的恐怖训练,其战斗力爆发力防御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勒川有信心相信,他们将会是大华洲战史上最强悍的一支劲旅。
“陛下。”苏布得又说道,“新王宫的装潢材料有些紧缺,下礼官从中原联系了一批锦绣绸缎,那家绸缎庄说过几日就亲自送货过来,看看行情,想在嫃颜这边开一家分号。”
“是哪家绸缎庄?”那森布赫有些讶异地问道,“现在季国那边战事冗繁,是哪家布商这么大胆子,冒着狼烟做生意?”
苏布得连忙回道:“是中原的谢氏绸缎庄。”
“谢氏啊?”纳森老爷子砸吧了下嘴皮子,“难怪了!也就只有他们这种皇商才有这么大手笔。”
勒川闻言挑了挑眉梢问道:“左老,这谢氏是什么来头,很厉害吗?”
纳森老爷子捋了捋胡子说道:“谢氏是季国绸缎界的顶级元老,管理整个中原地区的布匹生意,听说就连东皇城皇宫里的御造坊请的也是他家作坊里的人。这次谢氏要到嫃颜开分号,只怕是所图不小。”
听到那森布赫说的这么郑重其事,勒川闻言有些不屑地一笑:“不过是个布商而已,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陛下。”那森布赫见单于陛下颇有些不以为意的样子,不由得严肃道,“谢氏不仅仅是一个布商那么简单,他们在军方有十分深厚的背景,其中和柔西萧氏牵扯颇深。这次谢氏要来嫃颜,只怕是想做个试探。”
勒川这一听也收起了笑容,脸色慢慢严肃起来:“那依左老看来,谢氏这次来嫃颜,所图是什么?”
“谢氏打着供应绸缎的名义来嫃颜,自然是想与陛下接触。”那森布赫微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依臣下看来,这谢氏只怕是那萧亲王派来做说客的,想要联合陛下的兵力一起围攻平王季文泰。那萧亲王早已与平王闹崩,平王若是能推翻了季国朝廷,之后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萧氏。所以萧氏这才着了急,找上了我们。”
赫多加闻言眼里精光一闪,心下里也不得不承认,那森布赫这个老狐狸虽然迂腐了点,但是眼光却实在是很毒辣。
勒川抚着下巴沉吟起来,季国的巴萨克之战他早已知道,整个大华洲也因此翻了个个,到处战乱四起,季国境内更是烽火狼烟,闹得一团糟。眼看着这一大块肥肉摆在眼前,季国四周那么大一群野狼口水连连地盯着,伺机下口,嫃颜要不要也插一杆子?
想到和季文泰的十年之约,勒川又有些犹豫起来,默默地垂着眼帘,心下里计算着左右的得失。
大殿里站着的众人们也是低声议论纷纷,听到了纳森老爷子的分析,似乎都嗅到了一点什么。
就在众人议论不休的时候,突然间殿外传来一阵吵嚷声,直将众人都吸引了。
“何人在此喧哗?”赫多加板着脸怒声呵斥道。
只见殿外门口跨进来一个小侍卫,连忙跪在地上恭敬道:“回陛下,回大人!后殿一名叫红杏的小婢女着急欲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