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先去了成衣店,季文泰让莫荏随便挑几件衣服,又走到女装那边看了半天,挑了一件绿罗裙让店家包起来。
“这位公子果然是好眼光呀。”店主是一位三十多岁的胖胖的男人,满脸的和气,手上一边包着衣服一边絮絮叨叨地说道,“这件绿罗裙可是季国谢氏的绸缎庄里出来的,您看看这料子,您看看这绣工……”
搞了半天原来还是“季国制造”呀,叶殊开心地问道:“是送给我的吗?”
季文泰笑着颔首。
买完衣服又在街上逛了一会儿,买了些杂七杂八的小吃。叶殊觉得那个核桃酥饼和盐津杏脯都不错,等临走的时候多买一点,带回去给浅云她们吃。
看看时间还早,季文泰问叶殊还想去哪,叶殊其实也不太擅长逛街,不知道还有什么好去处。
往前没走几步路,只见前面左边一座粉红的朱楼张灯结彩,正中的匾额上书着三个遒劲大字。万国春。四层的建筑上面廊檐下挂满了淡金色的帷幕,在微风下旖旎地翻动着,隐隐能听到一阵阵欢歌笑语和丝竹的曲子传出来。
莫不是,那就是传说中的青楼?
叶殊的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好奇,真的很想进去看看。其实上次去救慕容嫣的时候也进过一次青楼,只是那天的场面整得跟个拍卖会似的,一点情调都没有。叶殊想看看那半扇珠帘,桃面的美人,江湖的豪侠,多情的剑客,到底是怎么一个光景。据小说电影电视剧来说,很多缠绵唯美的故事都产生自这里。
“殿下,我们进去看看吧。”叶殊讨好地一笑,伸出小手遥遥地指着那座浮华的朱楼。
季文泰抬头看了一眼,眉梢微微抖动了一下,看着叶殊凉凉道:“不行。”
叶殊一听顿时垮下了脸,表情好失望。
“叶儿,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季文泰淡声道。
叶殊嘟囔:“没去过才想看看的嘛。”
“真的想看?”季文泰问道。
叶殊一听话音有松动,连忙又笑起来使劲点了点头。
季文泰不再说什么,率先迈步走进了那座朱楼……对面的茶楼。
在三楼靠窗的位子上坐了下来,跑堂的小二送上了点好的茶水就退下去了。
季文泰给叶殊倒了一碗茶水,下巴点了点对面开着的窗子,笑道:“在这里看也一样。”
叶殊默默地坐在那里,啃着脆脆的核桃酥饼,咯崩咯崩地响。
晚间回到客栈,下午喝了一肚子的茶水,不饿,叶殊泡了个澡就睡了。梦里依然是各色的牛鬼蛇神,混得都快要变成熟人了。
翌日早晨吃过早饭,叶殊就坐在季文泰屋里一起等着欧战南殿下的到来。闲闲地摆了盘棋子,自然又是叶殊赢了。
不管是不是人家让的,叶殊觉得开心,像是把昨天的事扳回了一局一样。
巳时刚到,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季文泰微抬嘴角,很准时嘛。
莫荏去打开门,只见是店里的小二正一脸恭敬地站在门外。
“公子,您有位客人在墨韵轩相请,我给您带路。”
季文泰点了点头,慢慢带了叶殊和莫荏上了五楼。
沿着桦木的走廊向前走了一段到了一处房门,小二轻轻敲了下房门,细声道:“公子,您的客人到了。”
随后就听见微微的脚步声,门打开了,开门的人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人,身材高挑,容颜秀美,三分火辣,七分妖娆。
“平王殿下有请。”那个女人柔柔地笑了一下,将几个人让进了屋子。
只见那是一个宽阔的大厅,角上的熏笼里点着旖旎的绮罗香,地板桌椅床榻桌台案几全部都是上好的楠木,以明黄色为主打色调,地板上铺着淡青色的短毛地毯。北边是一挂巨幅的沃野雪竹图,笔力苍劲,雄浑沉厚。
一丛丛墨竹挺拔在万里雪野之中,风骨睁睁,飒然豪迈。一进这屋子顿觉一股冰冰的凉意扑面而来,在这炎炎的夏日里感觉颇为清爽。
正中的榻上斜坐着一人,眉似刀裁,目如朗星,鼻子高高的,直直的,宛若山的脊梁,薄唇嫣红,色如丹朱。叶殊认识,此人正是那个传闻中的爱出风头的欧战南殿下。
欧战南看到他们进来了,翻身起来走了几步,拱了拱手笑道:“平王殿下。”
“战南殿下。”季文泰淡淡一笑回礼。
两方坐定,欧战南坐在上首,季文泰坐在下首左边的客位上,叶殊和莫荏站在他身后。
妖娆的女子端着茶盘看完了茶,欧战南伸出两个手指勾了勾,女子娇柔地一笑,翻身就转到了他的怀里。欧战南一手把玩着美人的青丝长发,脸上的笑意越发盛了起来:“平王殿下一路辛苦了。”
“不如战南殿下辛苦。”季文泰回道。白城到这里不过是一日的路程,比起栦缮国来自然是近得多了。
欧战南笑着上下打量了叶殊一番,唇角的笑容就暧昧了起来:“原来平王殿下也有美人在侧啊。”
叶殊皱皱眉,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人看穿了。
“战南殿下此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季文泰微咳了一声,淡淡问道。
“哦,对了,有重要的事。”欧战南眉飞带笑,瞟了瞟叶殊道,“此番前来是想与平王殿下商讨一下煤炭的价格问题。”
“怎么,战南殿下觉得价格不合适?”季文泰笑笑问道。
“两千两银子的价格,如果代换成等价的木炭,确实是十分不合适。”欧战南看着季文泰,眼里闪过一丝戏谑。
叶殊忍不住嘴角抖动起来,没想到季文泰真的把煤炭卖的两千两一车。
季文泰端着茶盏浅浅地喝了一口,问道:“那战南殿下认为多少的价格合适?”
“一千两。”欧战南笑如春山,语意慵懒。
季文泰嘴角噙起了笑容:“不可能。”
“平王殿下不要这么快就下结论。”欧战南挑了挑眉梢,风情无限,“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不可能的事情,最后都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