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辘辘地走了还没一刻钟的时间就听到小全子在外面道:“少爷,咱们到了。”
季文熙拉开帘子跳下去,转过身扶叶殊下来。叶殊一下没踩好歪倒在季文熙怀里,季文熙微笑着顺势把她抱了下来。小全子笑着退到一边低着头,我什么都没看见。
叶殊又闹了个大红脸,咳了一声转头指着旁边说道:“这个屏风真好看。”
季文熙转头看了一眼,很淡定地告诉她:“小姐,这是这家酒楼的招牌。”
叶殊当先走着,满眼的新奇。大季国真不愧是当世第一强国,现世安稳,子民富庶。满眼的繁华景象,两边酒楼店铺商号挂起了各色的灯笼装饰,金色的丝络幡旗随着清风摇曳,临街窗台上摆着各色的奇花异草,香气扑鼻,楼上的台子歌舞杂耍精彩纷呈,锣鼓喧天。来来往往的人潮拥挤,顽皮的孩子们穿着簇新的衣裳提着小灯笼钻来钻去追逐打闹,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叶殊也被这生动鲜活的喜悦感染了,脸上的笑容灿烂明媚。季文熙笑着看着她,拉住她的手怕她跑丢了,叶殊四处晃着脑袋装作没看见。
前面走到了一处装潢华丽的酒楼,看牌匾是“玉湘楼”。
“叶儿,带你去吃好吃的,现在还早,街市要到夜里才好看。”季文熙说着就拉叶殊往里走。
叶殊一脸的不情愿,还想在街上多看一会呢,中午在宴会上吃的很饱,这会哪还有地方再吃。
跌跌撞撞地上了二楼,季文熙挑了一张临街的桌子坐了下来,小全子连忙擦桌子洗杯子忙得不亦乐乎。小二端着一壶上好的茉莉花茶上来了,“爷您来了,要点什么?今天的鲑鱼牡蛎都很新鲜。”
季文熙点了点头:“那就来一盘鲑鱼春卷吧,再来只八宝鸭子,芙蓉酥饼,玉燕香羹……”叶殊瞪大了眼睛听他一连报出十多个菜名,他是猪吗,吃这么多。
季文熙喝了口茶环视着二楼大厅里优雅的环境,挂着玉帘的台子后面一个淡红衣衫的美貌女子轻抚琴弦弹奏着一只欢快的曲子。
楼梯走上来几个人,季文熙看到了连忙站起身来打招呼:“表兄!”
叶殊抬头看到正是那冷漠高傲的萧王爷,后跟两个黑衣侍卫,一看就是身怀功夫的高手。
“文熙,你也在这。”
季文熙笑道:“表兄难得有雅兴出来逛啊,一起坐吧,点了很多菜。”
王爷点了点头也没推辞。
叶殊想到那日多亏有他相救,站起身来行了个礼。
王爷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也在。
小全子张罗着给王爷就座,季文熙看到王爷正看着叶殊,便笑着介绍说:“表兄这是叶殊,清和国师的弟子,那日多亏你救了她还有文卓。”
叶殊跟着道了一声:“多谢王爷相救。”
季文熙又拉着王爷坐下说:“叶儿,这是我的表兄萧王爷,萧倾城。”
叶殊刚喝了口茶水顿时被呛到了,放下茶杯咳得脸都红了。一抬头看到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萧王爷眼神漆黑,有莫名的暗流涌动。
难道这里没有美人倾城这一说吗?叶殊挺了挺背坐直了身子,不好意思地说:“对不住啊,刚想起了一点事。”
“哦?叶儿是什么事?”季文熙笑着问道。
叶殊瞟了一眼萧王爷,讷讷地说:“我家乡有一首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说完又瞟了一眼萧王爷,发现他正目光炯炯地紧盯着她,脸色微微有些发红,不知是生气还是窘迫。
季文熙刚听完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果然是佳句!”转头看了看萧倾城,冷白的面色竟然有些发红,紧抿着嘴角,微带窘意的漆黑眸子闪亮,越发显得龙章凤姿,飘逸出尘。“也只有表兄才担得起这种佳人了。”说完带着促狭的笑意坏坏地笑。
叶殊不由得有些担忧,心里想着不会把他惹怒了吧,不好意思地说:“萧王爷您别生气。”
萧倾城斜斜地瞪了季文熙一眼,咳了一声说道:“无妨。”
这时小二端着菜上来了,满满地摆了一桌子。真是色香味俱全呀,饶是叶殊一点都不饿,也被勾起了食欲。
“诸位请慢用。”小二又端上了一斛桂花陈酿躬身退下去了。
叶殊埋头吃饭,不敢再造次。
“叶儿慢点吃,别噎着了。”季文熙说着又给她倒了一碗茶水,转头看着萧倾城笑道,“表兄你不要表情这么严肃嘛,你看你把叶儿都吓着了。”
萧倾城很鄙视地看了季文熙一眼,转过头去不搭理他,可是面色还是缓和了几分。
季文熙微微笑着给他斟了一杯酒。
叶殊的头埋得更低了,心里后悔不该乱说话,真是祸从口出呀。一顿饭吃得叶殊满头大汗,撑得快要走不动路了。
小全子去结完帐,一群人就下了楼。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无数的灯笼点亮了起来,华灯璀璨。遥遥的金水江上画舫灯火通明,两岸挂着的圆圆灯笼像珍珠一般沿着河岸穿成了一串,烟花漫天,游人如海。
叶殊顿时眼睛一亮,开心地笑了起来。
街上挂着很多的花灯,红色的绢面上写着灯谜,守摊的货郎摇着一个拨浪鼓大声吆喝着:“猜灯谜啦,猜灯谜,答对有奖!”
叶殊顿时来了兴致,饶有兴味地看着那些漂亮的花灯。
“这位小姐,猜谜吗?答对有奖。”
季文熙笑着问:“老板,你这答对了有什么奖?”
货摊老板看着他们这一行衣着华丽,陪着笑道:“这位爷,您要是猜出了这灯上的迷,那这灯就归您了,不过猜谜前您得先付二钱银子。”
萧倾城微微眯了眯眼睛,这货郎也真是会做生意,二钱银子足够买十个灯笼了,不管猜不猜得到他都稳赚不赔。只是这要价着实狠了点,欺他们是豪门公子不懂行情,真是把他们当肥肉了。不过看到叶殊那厢里兴致颇高,便也没跟那货郎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