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华灯璀璨。叶氏集团大厦顶楼的豪华会议室里气氛冷峻。叶殊把翻看过的文件抛在了桌上,端起杯子靠向了椅背,轻声道:“各部门都发表一下看法吧。”
策划部胖胖的经理在裤子上抹了抹手心里的冷汗,挺了挺背说,“关于这次景江地皮拍卖计划的失败,我们策划部应负全责。贪功冒进,超过了先期的预算。我们已将该项目负责人停职,等待总部处理。”
叶殊轻轻皱了皱眉,一名青年男子站起身来,看了着他们年轻的总经理,开口说:“我认为此事没这么简单,这次景江地皮拍卖主要竞争者有三个,我们叶氏还有华建集团和城建三局,城建三局力量薄弱不足为惧,真正和我们抬杠的应该是华建集团。”
旁边的人不由得点头,“不错,这次华建集团表面上态度强硬,初次喊价就达九千万。但当我们喊到1。25亿的时候他们就偃旗息鼓了,拍卖会上和我们较劲的人来历不明,我们怀疑是华建集团找的托。他们得到了我们的底价!”
一句话出口,会议室里一片寂静,个个人都眼观鼻鼻观心,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叶殊轻轻一笑,瞥了眼部下,“那你们说,消息是从哪里透漏出去的呢?”
策划部经理浑身一颤,额头都冒汗了,“总、总经理,我们策划部上下34人,负责该项目的第二组9人,加上我一共10人。除此之外24人不能接触资料,因此有嫌疑的共10人。”
叶殊放下瓷杯坐直了身子,“杨经理严重了,您是跟随我父亲的老功臣,我相信您。至于策划二组也是您的老跟随了,这次出了事,相信您也很失望。至于是不是真的有人出卖内部资料,相信您一定能处理好,给总部一个交代。”下面一片沉默,只是有人面带不屑,有人面有不甘,“其他诸位可有异议?没有的话散会吧。”
“是。”众人收拾起文件三三两两地走出会议室,相比里面紧张的气氛,外面的空气真是清新的美好了。
刚才发言的青年男子落在了最后,看着其他人都走了,看看长桌那端女子瘦弱却带着一股坚定的身影,忍不住上前道:“总经理,难道就这么算了?”
叶殊慢慢地摇了摇头:“哪能就这么算了,底价1。4亿,他给我拍出了2亿,这六千万可不是那么好吞的。”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男子,舒了口气说:“你先回去吧。”男子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叶殊叹了口气合上了文件夹,回到办公室,还有一堆的文件等着她审阅签字。
落地的玻璃墙外是整个城市的璀璨夜景,桌前的女子身形削瘦,一身浅灰色的香奈儿西装套裙,发丝在脑后简单地盘起。一双眼睛明亮有神,仔细地审阅着桌上的厚厚一摞文件,有的通过了签字,有的还不行要拿回去再修改。终于看完最后一份了,那是关于景江地产的收购计划,由她一手提拔起来的开发部经理亲自策划的方案,属于总部还未公开的秘密计划。想起那个秃了顶的肥胖的策划部经理,叶殊冷笑了一声,你不是偷偷转移资产吗,那我就把你的老窝给端了。
香山酒店隐蔽的雅间里,陪酒的小姐在缠缠绵绵地唱着歌。一个胖胖的男人端着红酒跟旁边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碰杯,“刘副总,祝我们合作愉快。”说完微微笑着瞟了眼右边戴眼镜的文质彬彬的年轻人,“下次说不定就要称呼刘总了。”
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光,微垂下眼帘说:“还是多亏了杨老的提拔,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天。”
杨老笑了笑没再说话,微眯着眼睛似乎心情颇好。一想起天天让个女娃子在他头上指手画脚,他就气不顺,今天终于顺了点。要不了多久,那女娃子就会知道什么叫前辈了,想跟他斗,她还嫩了点。
夜晚的都市璀璨耀眼纸醉金迷,奔腾的车流穿梭着来往不息,多少的繁华上演,背后又有多少的阴暗堆积。当繁华落场,当黎明来临,一切又慢慢地恢复了原状,就像安静的平常一样。
谈判桌上一只手刷刷地签下字,没有一丝犹豫。叶殊默默坐在桌子后面看着那人,墨镜后面的眼睛一片冷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世界很现实。
传说三日后景江召开发布会宣布已被叶氏收购,景江地产自即日起更名划归到叶氏旗下。
传说原景江老总兄弟二人闹不和,不顾老父劝阻分家了。
传说叶氏元老级人物策划部杨总突发脑溢血住进了医院,叶氏集团总经理叶殊小姐率董事会前去医院探望,并送上大额支票让杨老好好休息,等病好后可以安心回家养老了。
传说……
叶殊淡淡笑了笑,把报纸放了起来。
午夜的风大了一些,纵是盛夏,也微微的带了丝凉意。叶殊开车驶出了大厦地下停车场,上了二环路。看着偶尔驶过的车辆,看着无边的夜色,不由得一阵身心疲惫。
忘记了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每天回到家都已经是午夜时分。父亲去年因为空难去世了,留给她那么大一个摊子。母亲挂着执行总裁的名,却一直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所有的重担都压到了她的身上。短短一年时间,她从一个无忧无虑的韶龄少女成长为一个在商海里运筹帷幄的女强人。
名牌大学经济学博士毕业的叶殊或许是先天继承了父亲的经商能力,她具有良好的商业头脑,胆大灵活、思维敏捷。商海竞争激烈,变数多多,一年的历练,她已经成长起来,隐隐有成为新一代商界领袖的趋势。
父亲曾经对她说过,宁可输事,不可输心。这句话她牢牢地记在心里,一直伴随她成长。从小到大,不管做什么事,她都带着无比的自信。是的,是自信,而不是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