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容若淡淡的摇摇头,很有礼的回道。
见容若那么的坦然,御医也放心下来,他走到殿门前,恭敬的请容若进殿。容若有礼的点了下头,心里砰砰直跳的来到了尔雅的身边。
樱桃看到有人进来的时候没有在意,以为又是小太监来调解暖炉。这次尔雅伤的很厉害,一点寒都不能受,于是在夏末,坤宁宫就用起了暖炉。可是当那身蓝衣的人走到床边的时候,樱桃才发觉奇异,仔细一看,樱桃吓了一大跳,来人不是太监却是货真价实的纳兰容若。
樱桃识趣的从床脚榻上退下,安静的站到另一边。说真的,樱桃是很感激容若的,因为每次尔雅有危险或是伤心难过的时候,都是容若帮着劝慰尔雅的,而且……樱桃知道容若是喜欢尔雅的!
容若轻淡的朝樱桃笑了下,缓慢的跪坐到床前的脚榻上,痴痴的凝望着尔雅昏睡的容颜。多想可以一直这样肆无忌惮的看你的睡颜,可是自己也深深的知道这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多想可以一直在你的身边无时无刻的保护你、爱护你,可是自己也非常的了解这个愿望的可笑。连偷偷的见你一面都如此的艰难,更不用说无时无刻了。
容若无声的叹息着,他的眼眸里除了尔雅之外,全都是深情的无奈和苦闷的酸涩。
“我曾经答应过你,如果你嫁给皇上后真的不幸的话,我会尽我所能的让你离开!那天,看着你那么虚弱无助的倒在我的怀里,我就后悔了,我后悔那次在你迷茫的想要逃走时,还劝你留下,让你受这么多的痛苦。我更后悔当初把你堵在城门之内,让你泥足深陷不可自拔,而没有去让你展翅高飞。可我最最后悔的是,没有及早的发现对你的情感,直到你已经离开还受到这么多伤害了,才后悔莫及。看着你在宫里如鱼得水时,我很失落,我常常孤寂的站在那儿,看着你和皇上嬉笑;可是现在这么脆弱的你是我更不想看到了。”
容若执起尔雅温热的手,深情的说:“尔雅,醒来吧!我知道你在等我兑现我的承诺!只要你醒了,哪怕是粉身碎骨我也会让你离开这个囚困住你的牢笼。只要你说句话,醒来开口说一句,我就会兑现我对你的承诺!”
尔雅并没有立马就回复他,容若难受的把脸埋入紧握着尔雅手的手背上,眼角开始湿润了起来。
过来良久,久到容若以为没希望的时候,一阵沙哑又虚弱的声音却在他的头顶响起了。
“你说话要算话!”床上的人闭着眼睛,虚弱的对着身边这个同样虚弱的不行的男人说道。她的嘴角边还有淡淡的几丝笑容,只是她太虚弱了,这个笑并不明显。
“嗯!”容若没反应过来,但也很慎重的点头答应。“尔雅,你、你醒了?”点着点着头,容若才反应出刚刚的话是从谁的口中说出的,他兴奋的都结巴了起来,询问的语气中都是小心,怕自己刚刚是幻听了。
“嗯。”尔雅弱弱的应了一声后就有没有动静了,把前一刻还兴奋不已的容若看的心里直打鼓,这到底是治好了没有啊?
“尔雅?尔雅你醒着在吗?”容若小心翼翼的问着,站在他身后的樱桃也是一脸的焦急。
“你好烦!”想要好好睡一会的尔雅老是被容若打扰,不觉的发起牢骚到。
“尔雅,你先别睡,让御医看一下再睡好不好?”容若像是哄宝宝一样小心的哄着尔雅,他不敢确定尔雅是否真的醒了,所以必须要找别人来看一下。
“嗯。”尔雅无语的应了一声,但是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睁开眼睛。
“樱桃,快去请御医进来。”容若高兴的对身后的樱桃吩咐道。
“哦,好、好!”樱桃见自家格格说话了,高兴的都不会言语了。
“尔雅,不要睡,不要睡!”容若不停的晃着尔雅的手,不断的在她耳边唠叨着。可是闭着眼的尔雅听着容若温雅又唠叨的声音却是格外的安心,心里暖烘烘的,像是沐浴在春日柔和的春光中一样。
每一次,每一次自己有事,陪在自己身边的永远都是他。尔雅嘴角噙着笑,心里暗暗的想到。
“皇上,皇上,刚刚御医派人禀报,说是皇后娘娘已经醒了。”赵总管高兴的疾步走进乾清宫里,把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告诉已经消沉了很久的康熙。
“醒了?真的吗?什么时候醒的?”康熙一反郁闷低沉的连,急切的问道。
“回皇上的话,就是刚才。御医把娘娘治好后就派人来汇报了。”赵总管嘴列的挺大的说道。
“走,去坤宁宫看看!”康熙兴奋的就想往坤宁宫去看看尔雅现在怎么样了。
“嗻。”赵总管赶紧准备好一切,等着康熙去坤宁宫。
可是等了好一会,他都不见康熙有什么动静,于是他回到殿内去看看。只见康熙坐在龙椅上,很是颓废的低着头没有动作。
“皇上……”赵总管轻轻的叫了声,可是康熙没有理睬他。
过来良久,康熙突然问道:“小赵子,你说她现在是不会愿意见我的吧?”他的话中皆是苦涩。
“这……”赵总管也不知说什么是好,也只好静静的站在那儿,陪着胡思乱想的康熙。
大殿之内,康熙颓废的坐着,不敢去看尔雅一面;而城门之外,容若举步维艰的走着,身上的痛早就麻痹了。
在御医去通报康熙的时候,他就不舍的离开了坤宁宫,他必须得离开,他不能再让尔雅和皇上之间产生矛盾了。今日他对尔雅说出了心里话,此生的遗憾也少了许多。够了,能够这样的放纵自己一次,自己已经非常满足了。
曹寅在紫禁城城门外等着容若,在见到随时会倒下的容若拖着脚步却满脸欣慰又欣喜的出来时,他放下了心。走上前去一把拖住容若将要倒下的身体,无可奈何的在他的耳边低问了句:“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