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尔雅把话说完,康熙就讨好的说:“好好好,你有什么要求朕都答应,但是你能不能先听听朕的解释?”也许连康熙自己都没有发现,现在他的语气中,有着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过的哀求。
“那好,只要皇上答应臣妾的‘请求’,臣妾就听皇上的解释!”尔雅从康熙稍稍清醒到现在都没有拿睁眼看过康熙一下,让康熙心里更加酸涩起来。
“好,只要你说的,朕都答应。”说了这么多话后,康熙酒也醒了不少,他不再像刚刚那么慌乱和狼狈,话语间有一股帝王的威严。
尔雅直着背跪在康熙的跟前,好不加任何感情的说:“臣妾才疏学浅,又无容人之量,实非一个好的后宫之主,臣妾肯请皇上废后!另立她人!”
废后!康熙怎么也想不到尔雅会来和自己说这个事关重大的一件事。他震惊的看着尔雅毫无波澜的脸,心中像是被抓了道道滴血不断的血痕。
“你就如此厌恶朕吗?那么不想再见到朕?”康熙昂起头来,不然他怕已在眼角的泪珠会低落下来。此时的他已经够狼狈了,他不想连软弱都暴露出来。
厌恶?怎么会!不想见?如果不想见的话,自己现在还会站在这里吗?还会刻意的去打断他的即将出轨吗?还会故意的说出绝情的话伤他吗?还会怕自己会轻易的原谅他,故而总是不愿看他那双凝结着爱念和酸涩的眼眸吗?
越想着,尔雅越觉得自己其实才是最最狼狈不堪的那一个!明明想爱却不敢爱,明明已经爱了却硬是把自己爱的人推走。现在知道他差点就背叛了自己,还理直气壮的说话和讥笑!
尔雅有些疲惫的站起来,哽噎了下,说道:“我刚才才发现,其实是我配不上你!”
说完尔雅拖着沉重的身躯一步一步的离开了乾清宫。花盘底与地面撞击的声音再也不如来时的那般清脆,沉闷的让人觉得心寒。皇宫甬道的月光仿佛也暗淡了下来,来时的那种欢快早就已经荡然无存了。
尔雅迷茫的走着,看着景物从自己身旁掠过,她的嘴边还含着笑,只不过这个笑实在笑的太讽刺。她笑自己,最终还是放弃了!
当尔雅浑浑噩噩的走回到坤宁宫的时候,坤宁宫里早已混乱一片了。
原来樱桃担心尔雅会睡不好,所以晚上特意去尔雅的房间看看。可是当她看到尔雅的床上没人的时候,一下子慌乱了,她把所有的太监宫女都出动了,满坤宁宫的到处找尔雅。这不才刚找没一会,尔雅就憔悴的出现在了大伙的眼前。
“格格,你怎么了?”樱桃看着尔雅双眼无神的样子,吓得要命,她急忙到尔雅身边去抚着尔雅。因为此时的尔雅太单薄了,好似人随意的吹一口气都能把她吹走。
尔雅对看着自己的大伙说:“我已经没事了,你们都回屋歇着吧!”说完就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倒头就睡。
樱桃把尔雅服侍睡下后,就出去让坤宁宫的人都睡了,唯独她自己又回到了尔雅身边,趴在尔雅的床边边睡边照看起尔雅来。她实在是怕了主子的不告而别!
尔雅知道自己被魔怔住了,她的身体此时已经熟睡了,可是她的大脑现在却还是异常的清醒,清醒到她想醒过来都无能为力了。
最后尔雅放弃了挣扎,任由自己睡得昏天暗地。这样也好,最起码,心……就不会痛了!
天渐渐的转亮了,坤宁宫里,小小的药炉上热气蒸腾,不时听见陶瓷的盖子跳跃后击打在罐子上的‘叮叮’声。
尔雅睡颜安然的躺在床上,只是那白煞的脸让人看的心疼,那毫无血色的唇让人看着心慌。还好有那微弱的呼吸声在耳边盘旋,让人稍稍放宽了心。
樱桃坐下床下的脚榻上,一边看着尔雅的情况,一边看着炉上熬药的火候。
康熙站在一旁,凝望着尔雅如此恬静的脸发呆,此时的尔雅那么的安静温婉,和那一晚冰冷的和自己说话的样子判若俩人,可是他现在宁愿尔雅好好的和自己大吼大叫,也不愿意看着她那么的死寂。
那一晚,在尔雅走后,自己愤怒的赶走了那个霸着龙床苦的声嘶力竭求饶的女人,然后颓废的坐着看了一夜的月亮。直到小赵子提醒自己要上朝了,他才发觉夜已悄然离去了。不知道她会不会也那样悄然离去?
这个意识突然的蹦进脑海之中,他便不由的慌乱起来,好像刚刚的那个念想就要成真了一样!没有理会在身后心慌的求他赶紧去上朝的小赵子,他拼了命的往坤宁宫跑去。偌大的坤宁宫里悄无声息的,人们都不发出任何声音的低头赶着属于自己的活。一切是那么的正常,一切又是那么的怪异!直到他来到床边,看到尔雅惨白的脸时,他才意识到是哪里怪异。
她一睡不醒了,无论任由他如何的摇晃,她始终都不曾睁开那双明眸;无论任他如何的喊叫着她的名字,她都不曾回应他一声。
他怕了,一股叫恐惧的东西流窜在他的身体里,让他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他嘶叫着,让所以的御医来医治她,可是得到的却是御医们惶恐的面容和躲避的眼神。
“皇后娘娘心有郁结,臣等实在无能为力!”那日御医的话还在耳边回响,‘郁结’?是对自己的过错难以原谅吗?是对自己的荒诞难以释怀吗?
康熙来到床边,樱桃识趣的站到一边,把最好的位置留给康熙。扶上白皙的脸,轻画着尔雅弯弯的眉,‘你是否也是有些吃醋的呢?’康熙暗自自嘲的问着。想想也是可笑,堂堂的一国之君居然可怜兮兮的问自己的皇后是否为自己亲吻别人而心生醋意,并且奢望能得到肯定的回复。
“皇上,上朝的时辰就要到了。”小赵子来到门口,手上捧着康熙的朝服,恭敬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