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小三姐（六）
看着呼呼大睡的高一，嘴角还流出来口水。徐晓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时的她有一种莫名的满足和幸福的感觉。想象着她跟高一生活在一起的样子，想着想着也睡着了。晚上醒了好几次。自己艰难的从病床上爬起来上了几次厕所，高一却睡地很香。
天亮的时候，高一醒了，睁开眼睛愣了一阵。自言自语的说：“这是在哪儿啊？”
“在医院啊。”徐晓轻声地说。
“哦，哦。”高一答应着。
“睡迷糊啦？”徐晓问。
“嗯，昨晚上梦到被人砍。”高一说着擦了擦头上的汗。
“怎么啦，做亏心事啦。”徐晓继续问，她很奇怪高一会做这样的梦。她哪里知道高一的心事。
“做了亏心事，也不怕鬼叫门。”高一笑着说。
“是吗，看来亏心事没少做啊。”徐晓笑着说。
高一也没反驳，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出去洗脸，发现没带牙刷，就问徐晓有牙刷牙膏没有。徐晓说“有，还没用过。”不过她有点犹豫是否把自己的牙刷让给高一用，高一看着徐晓为难的样子知道她误会了赶紧说：“我没牙刷想去外面买，问问你有没有的意思是：如果你没有帮你一块买。”
徐晓脸一红忙说：“对不起。”
高一倒是满不在乎地说：“没事没事。”说着一溜烟地出去了。不一会儿，一手拎着早餐一手拿着塑料袋，里面是牙刷牙膏和刷牙用的杯子。高一放下东西出去刷牙去了。徐晓没等高一，自己拿出早饭吃起来。包子跟稀饭，还有一小包榨菜。
徐晓也是山东人跟高一算是老乡了只不过不是一个地区的，徐晓老家是德州，从上大学开始就说普通话，对于不知情的人还真听不出她是哪里人，所以对于这样的早餐徐晓也很喜欢。
高一刷完牙后就跑到楼下的院子里点了一支烟顺便给刘海燕打了个电话说：“今天回不去了。”
刘海燕问：“还没生呢？”
“啊，来到医院这孩子又沉住气了。”
“呵呵呵，”刘海燕笑着：“是你把孩子给吓回去了吧。”
“去你的，店里你帮忙照看着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你放心生吧，这儿有我呢。”
“我要是真能生，也是你的，你要负责。”高一顺着刘海燕的话调侃着，
“好啊，你生，我娶你。”刘海燕一点不在乎的说。
“那杨磊咋办啊？”高一问。
“他做大，你做小。”刘海燕不依不饶地说。
“你死去吧你。”高一没好气地说着。电话里传来刘海燕“哈哈哈”的笑声，他们又互相调侃了一会儿，高一手里的烟也抽地差不多了就挂了刘海燕的电话。高一本来还想抽一支，看着医生开始查房了就赶紧回到病房。医生来到徐晓的床前。检查了一下，嘱咐护士“这个病人多注意，如果中午有感觉就让她去待产室。”护士答应着。高一把医生送出去，回来问徐晓：“你一个人生行不行啊，需不需要给你找个陪着的。”
“不用啦，这里除了你，我没有几个认识的，实在不行就你陪着吧。”
“那怎么行啊，不方便吧。”
“我是说实在不行，我劲量自己撑住。”徐晓安慰着高一。
看着这个大男孩比自己都紧张，徐晓笑着说，“看你比我还紧张呢。”
“我真紧张，电视里经常演：生着生着，医生就出来让家属签字，然后再出来问保大人还是保孩子。这个我可给你做不了主。”
“没事，这个我做主就行。医生让签字，你就签，就临时委屈一下当一回我老公吧，说别的，人家也不会让你签的。保就保大人，大人没了孩子也不会好过的。我已经写了一份委托书在我包里，出了什么事，跟你没关系。”没想到徐晓想的这么周到，这真出乎高一的预料。高一被徐晓这种遇事不慌乱而且安排的有条不紊，还不拖累他人的做法给深深地折服啦。
“你想的太他妈周到啦。”一激动高一连脏字也带了出来。
徐晓瞪了高一一眼：“说什么呢，不许带脏话，教坏小孩子。”徐晓假装生气地说。
“你放心，等孩子长大了，我一定教他精忠报国啊，人家是岳母刺字，我就吃点亏弄个岳父刻字，刻上精尽人亡。嘿嘿！”高一“嘿嘿”地笑着。这句话让徐晓也“哈哈”地大笑起来。
从认识徐晓以来，高一这是第一次看见徐晓能这么放肆地大笑，以前每次都是浅浅的温柔的微笑。
中午的时候徐晓被推进待产室，这时候护士让高一去买卫生纸，高一告诉护士都买好了，然后把昨天准备好的卫生纸给了护士。高一就在产房门口来回转，转一会儿就去厕所抽几口烟。怕医生出来找不到人，也不敢多抽，每次猛抽几口就出来。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护士出来问：“你是徐晓的家属吧。”
“嗯，临时是。”高一赶忙答应着
“什么临时不临时的，赶紧进来。”高一跟着护士走进产房。
高一问护士“生了没有？男孩女孩？”
“生了，恭喜你，男孩，六斤八两的大胖小子。”
高一边说着：“谢谢，你们辛苦啦。”边跟着护士走进产房。
高一感慨着：这是自己平生第二次进产房。第一次是自己出生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不知道这种地方叫产房啊。正想着，护士催促高一快走，到了换衣间，护士给高一一双鞋套，一件白大褂，一顶帽子，“没有口罩啊？”高一问。
“不用。”护士回答。
进了产房，让高一大吃一惊，好家伙，里面好几个各种形状的椅子，这应该叫产床了，怎么跟各种刑具似的，高一想着。在里面的房间传出徐晓呻吟声。跟着护士进去。看见徐晓躺在产床上，两腿放在两边的架子上。一个护士正在给她按压着肚子。看见高一进来了，那个护士招呼高一过去：“过来，过来。”高一走过去，看见徐晓下面没穿裤子，两腿打开，下体正往外缓缓流着血水。高一赶紧把头扭到一边。护士让高一到跟前。“别不好意思的，到了这里没有隐私可言。你帮忙给她揉揉肚子。因为有一个孕妇也要生了，人手不够，我要过去帮忙，所以要你进来帮媳妇把子宫里的瘀血给挤出来。我教给你，从上往下使劲挤压肚子，要挤干净，要不然会留病根的。挤到流出来的血是鲜红的就好啦。边挤边查看下面流的血的颜色。”高一手忙脚乱的走上去，学着护士的样子开始按压。“不错，就这样，看下面，血流不流，不流就再使点劲，直到变成新鲜的血就好啦。嗯，不错，好我们走。”转身招呼另一个护士走了，产房里剩下徐晓跟高一，还有另一张床上放着的孩子。孩子一会哇哇的哭一阵，一会哇哇的哭一阵。高一从徐晓的肚子上面开始按压，一直到肚子的最下面，然后看看徐晓的下身流出的血。不流，就再使点劲，流了，再看看颜色。每次按下去，徐晓都疼得“哎呦哎哟”地大喊，两只手不停的胡乱的挠着，好几次抓到高一的头发后不停的使劲晃，疼得高一直呲牙。每次被她抓住头发的时候高一都后悔留长头发，在心里告诫自己，“等自己的媳妇生孩子之前一定要先理个光头再说”。按了一会儿，高一胳膊累得不行，又怕按不好给徐晓留下什么病，就转到另一边用另一只手按，来来回回的累的他满身是汗。这时的高一也想不起什么颜色的血才是鲜血啊，只能不停的按，徐晓也只能不停的“哎呀哎呀”地喊，渐渐的血不再那么黑乎乎的，开始鲜红起来。高一这才放下心来。接下来，高一按一会儿休息一会儿，这样折腾到那个护士回来，护士走到徐晓跟前看了看说：“行了，没事了，休息一下，给她冲点红糖水，补充一下体力。”高一赶紧从旁边拿了水跟杯子，沏上红糖水，等红糖水晾凉了，自己喝了一口感觉不烫了才递给徐晓，徐晓想坐起来，可是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高一赶紧用一只胳膊把徐晓揽在怀里另一只手端着杯子送到徐晓的嘴边，徐晓“咕咚咕咚”地把一杯红糖水全喝下去了。喝完，高一把她放到产床上让她休息。趁着这个功夫，高一走到孩子那里掀开小被子看了看孩子，小家伙皮肤皱皱巴巴的，浑身全是肉色。“哇，够难看的。”高一自言自语地说，看完赶紧又回到徐晓身边。
徐晓有气无力的问：“孩子怎么样？”
“大胖小子，挺好看的。”高一安慰着。
徐晓欣慰的躺在产床上，根本不在乎自己毫无遮掩地展现在高一的面前。高一光顾着按照护士的嘱咐观察下面流的血的颜色，也忘记了彼此的尴尬。等护士又回来，检查了一下没有问题，才让高一把徐晓抱到担架车上推回病房，到了病房再把徐晓从担架车挪到病床上。又过了一会儿护士把孩子送了过来，放到徐晓的怀了，说这样有助于徐晓下奶。徐晓低头看着孩子，泪水一涌而出。高一拿来手帕纸帮徐晓擦了擦，可是越擦越多，最后干脆让徐晓哭个够吧。或许母子连心，孩子也跟着哭起来。徐晓赶紧收起眼泪，轻轻的拍着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