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千悬阁内——
祖千阙召来神秘之灵。
目光离散的祖千阙挑弄着案台上的金属模具,弱弱的说道“纵然...是境界之主、夜主沃禅,亦有其不可窥视之地...”
随即祖千阙缓缓将手朝天托起,愁眉诡笑的继续说道“譬如这五灵之城、这万家灯火呵呵呵...”
顷刻间祖千阙又颜色骤变,朝天之手突然而下抓拍于案舷,疯狂的笑道“均自有天道天罚哈哈哈...”
祖千阙俯首笑到直至兴尽,方才将头缓缓抬起,诡异的面向神秘之灵问道
“你可知...我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属下...属下不敢擅自揣测!”神秘之灵不寒而栗的答道。
祖千阙抓扶着案台缓慢的将身体扶正站起,而后缓缓的走向神秘之灵说道
“三件事...仁贞欲寻回沉芩已去往人界这是其一,华凝欲将重铸灵魄阁之锁这是其二,为这铸锁所需之物奔走这是其三。”说完祖千阙便站定于神秘之灵的一侧问道
“你...当知如何利用?”
神秘之灵畏惧的向后微缩,答道“属下...只知一二,尚不知其三该当如何...”
祖千阙慢慢的将嘴贴近神秘之灵的耳边阴阳顿挫的说道“先...办妥这一二,至于...其三,我...自有安排...”
祖千阙错身走过神秘之灵,继续说道“莫要忘了...藏好你这...见不得光的气息...”
说完,祖千阙便又转身弹了弹神秘之灵肩上的灰尘说道“去吧...”
“是,尊主!”说完神秘之灵便幻化而去。
此时,千悬阁内的主堂一片寂静,祖千阙缓缓走至案台而后坐下,继续挑弄着案台上的模具。
未过片刻,便有一相貌冷峻,左手持剑的金灵走至堂前拱手说道“长老,有何吩咐!”
祖千阙缓缓抬头望向冷峻的金灵道“噢...断月...你可知,金灵之主的位置,为何最终会落入沉芩之手?”
“断月不知,望长老明示!”金灵断月笔直恭敬的答道。
“哦...”
祖千阙直直的看着断月这张冷峻的脸,然后缓缓起身笑道
“呵呵呵...”
祖千阙走至断月身前,绕步打量着断月,继续说道
“不论你这张脸,生得如何俊俏...终究逃不过一个‘酸’字,因为,你...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酸’味...”
断月似乎有些气愤,却又不敢表露的说道“长老此话何意?”
祖千阙若无其事的缓缓向堂内的壁饰走去,说道“就像你此刻心中的不满,不得已伸张...你...难道不觉得‘酸’么?呵呵呵...”
“你...”断月难忍心中气愤转身欲将喷涌而出。
祖千阙淡定的玩弄着堂内的壁饰打断道“诶...成大事者,莫要躁动...何况现在,我...就欣赏...你这一股子的‘酸’味...”
此时的断月,如同进入风箱的老鼠,进退两难。
祖千阙望向处境尴尬的断月,挥手示意指向案台说了一句“去那坐下...”而后继续沉溺于壁饰中。
断月见长老千阙这等玩弄于己,欲将不顾后果,转身向门外走去...
祖千阙回眸暗示道“莫非...你想...如此抗命自毁前程不成?”
断月听到长老千阙言尽如此,便又站定下来说道“长老,这等戏弄于我,究竟是为何意?”
祖千阙回首无力的望了望断月说道“是为何意?”又望了望案台道“你说,是为何意...”
说完,祖千阙又转身抖了抖衣袖操手站定,正对着断月淡淡的说道“就这个意思!”
断月奈何不过,匆匆的走入案台坐下,操起祖千阙的语调说道“这下...你满意了?”
祖千阙笑而不语,恭敬的缓缓走入偏席而坐,并不紧不慢的从茶盘中取出茶杯,斟满道“这茶凉了...味...也就淡了!剩下的...唯一一点好处,那就是不烫手了。”
随即祖千阙一饮而尽“啊...好茶!”
就在祖千阙放下茶杯之际,挥手便向断月打出三道醇厚而锐利的剑气。
断月见状,正好借机将心中的不悦一并而发,挥剑横斩回鞘。
三道剑气尽在瞬间,便均被一分为二横空凋落。
正当断月得意之时,只见案上模具已被飞至的茶杯推动。
茶杯虽停滞在案中,直击而来的方位却正是自己的要害之处。
模具被推动后的原处,露出一方周正的玄铁,玄铁上铸有纹饰,纹饰内括“金之灵主”小字,居中有一大字浮出“令”,尾缀“千悬阁”。
断月方才明白,长老千阙有意将灵主之位托付于己,却见长老千阙另置茶杯斟满未做言语,故而未敢再动声色。
“纵然...你这‘长影’锋芒可斩日月之光,却斩不断你对沉芩的情愫,更斩不断你心中的畏惧!因为,你厌倦了失去的总比得到的多...”
说完祖千阙又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说道“哎...好茶!”
祖千阙将茶杯托至眼前,轻浮的看着手中的茶杯,言道“如今沉芩已坠入人界,那仁贞却做了你想为而不敢为的事,终究只因你是‘酸’的...”
断月内心反复的挣扎,只因祖千阙句句正中他的软肋。
祖千阙放下茶杯又将其斟满,脸上露出邪性的笑容道“今日...你既没了寄托...又已拔剑与我相向,原本可脱了这一身‘酸’气。
而...此刻,‘酸’与不‘酸’却又回到了你一念之间...”
断月看了看案上的灵主令,而后又仰头望向穹顶,欲做最后挣扎的泪目道“我,不过是想以自己的方式去赢得应得的,何错之有,又与‘酸’有何干...”
“你没错...千阙之地百余载修习...天赋异禀,修为早达‘观叶之境’,你的价值...也远不止你眼前的这方‘虚名’...”祖千阙将茶一饮而尽。
稍作韵味后,又将茶杯斟满,言道“只因...你想赢得新主送来的沉芩,你...‘酸’了,在沉芩心中...与仁贞的悬殊,你...又‘酸’了。
当你决定重新拿起这方令牌...你说...是‘酸’还是不‘酸’?”
断月右手紧紧的抓住灵主令,顷刻间扑于案台上道出了“酸...”随后便泣不成声。
“酸...源自于野心而没有野性...哭完这场,走出这大门...才是你真正的开始...”说罢祖千阙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推置偏座案前,继续说道
“这里...有一封书信,里面...有你接下来该做的事...切记...若你不想仅是止步于...这一方‘虚名’...途中...若察觉有何异样...只当是...视若无睹!”
说罢,祖千阙从偏座起身离去...
剩下一封书信、一方‘虚名’、一个刻骨铭心的‘酸’,俨然,在这千悬阁的堂内,滋生出前所未有的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