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出来艾斯自己也被吓了一跳,随之而来的是懊悔与自责,艾斯啊艾斯,你怎么能这么怀疑你的救命恩人,这么怀疑加索的哥哥呢?况且你自己也看到了是那个人亲口承认的,难道还有假?想到这里,艾斯越发的羞愧,他看了一眼依旧在笑的齐霁,决定到时候一定要好好的帮助魔法师协会洗清冤屈。
目送艾斯走后,齐霁确认门关好,屏蔽措施都做完之后,才沉下脸来,对白袍说:“刚刚那段影像你一定要保存好,到时候又是一大证据。”白袍手里拿着存放影像的水晶球,语气不确定地问道:“这,真的就是幕后的真凶吗?”齐霁拍拍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有了这段影像就算他不是也没人相信了。况且,我还有其他的措施,保管让那一群愚昧的下城人一个人也不会怀疑。”
“真的吗?”白袍还是有点担心。
“你就放心吧,白袍你一直住在上城,很少接触底层的百姓,你不知道,那些愚昧的百姓啊,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自己亲耳听到的,一旦给他们一个人灌输了一种理念,就会想病毒一样蔓延开来,根深蒂固。”齐霁端起了茶杯,看向了窗外,就像当初的精灵族一样……
“是这样吗?那我们什么时候召集百姓向他们解释呢?”
“就明天上午吧。还有……”齐霁转向了白袍,“我们不是还抓住了几个煽动者吗?你按照我今天问的问题给他们催眠,把他们精神弄萎靡一点好了,这件事由你亲自办,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白袍看着齐霁,第一次紧张到流冷汗。
“我明白了。”
“那太好了,还是白袍你可靠啊。”齐霁喝掉了茶,露出了一个微笑。
入夜首相府第
伊丽莎白在房间里辗转反侧,她下午就收到了齐霁的秘密讯息,让他探查父亲俾斯麦到底有没有和圣地签署霸王契约。她本来想置之不理的,但心里总不自觉地去想这个事情,并且感觉自己不照着做就浑身难受,内心十分惶恐不安。
她怎么了?难道内心她其实是更向着守望之塔的?可是俾斯麦是她的父亲啊。伊丽莎白又翻了一个身,看到了今天齐霁给她买的新裙子,裙子十分的合身,也很合她的口味。
她想起了齐霁那张英俊的脸,他温柔的细语,伊丽莎白突然坐了起来,不管了,不管俾斯麦是不是他的父亲,既然自己的内心是向着守望之塔的,那么就应该尊崇追逐自己的内心,而且齐霁也确实向她保证过,不会伤害她的父亲的。
俾斯麦要造反是欺君杀头的罪名,她这是在拯救自己的父亲。
想到这里,伊丽莎白再也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穿好了衣服,准备前往父亲的收藏室,这是秘密讯息里面给她的提示。
伊丽莎白作为首相俾斯麦的女儿,在官邸里面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况且她的父亲只是不让她出门,并没有禁止她的宅子里面转悠。至于收藏室的锁,伊丽莎白表示一根手指就能撬开来了。
伊丽莎白趁侍卫换班的时间来到了收藏室撬开大门,偷偷溜了进去,她伸处了左手,五根手指上忽然都冒出了火焰,照亮了面积庞大的收藏室。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大概只有五分钟,她必须在五分钟内找出收藏室的异样,并且锁好大门,离开这里。
可是收藏室这么大,她该从何找起啊。她环顾了四周,一点头绪也没有。等等,齐霁让他查明的是俾斯麦是否有签署霸王契约,如果是和契约有关系的话……伊丽莎白应该感谢他的父亲把每一件藏品都分门别类地整理好了,她依稀记得关于契约的魔法物品是在……
她一边跑动一边搜刮自己的记忆……到了!是在这里!
伊丽莎白来到了一排展柜的面前,时间已经不多了,已经过去两分钟了,也就是说她必须在一分钟内发现异常。天!她已经好久没有如此紧张过了,一个个形态可以的藏品安静地躺在展柜里,她怎么知道哪个有问题啊。
伊丽莎白匆匆跑过一排排展柜查看,突然,她似乎看见一个展柜是空的,她马上折返过来,发现这个展柜真的是空的!
收藏室里面的东西轻易不会移动,也就是说最近父亲用过这个展柜的东西,取走了它而没有放回来。伊丽莎白看了眼右下角的编号,是454号,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不管是不是这个物品,她必须要走了。
伊丽莎白暗自记住了编号,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收藏室重新锁上了大门,她刚刚锁完后,就有一队新的侍卫前来站岗了。
“伊丽莎白小姐好!”那对侍卫还集体向伊丽莎白敬礼,伊丽莎白轻轻“恩”了一声,走了过去,还好天色比较暗,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异常,天知道,她的心差点就要跳出来了。
伊丽莎白故作镇定地快走回房间,一确认房门关好了,她就跌坐到了地上,双手捂着胸口不住地大喘气,实在是太惊险了,差点就要被发现了。
可是任务还是没有完成,她并不知道454号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伊丽莎白伸手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水站了起来,父亲似乎有一个登记了所有藏品的小册子,她必须要搞到才行。
伊丽莎白看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己,衣衫不整,妆也花了,头发耷拉在脸上,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种前所未有的体验似乎也不错,至少除了整日呆在府邸里面无所事事做那个大家口口相传的大家闺秀之外,她还可以做其他的事情,一些更有意义,更能证明自己价值的事情。
伊丽莎白坐到了镜子面前,开始重新梳洗打扮,从这一刻开始,不知道是齐霁催眠的效果,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伊丽莎白变了。她退去了迷茫与不安变得更加自信成熟。
……
俾斯麦正在房间里处理公务,圣地提前摊牌也好,让他早做准备,虽然现在还不是和圣地决裂的时刻,但是一些针对性的措施也该慢慢布置起来了。
“叩叩叩”突兀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打断了俾斯麦的思绪,他皱起了眉头,不是吩咐过任何人别来打扰他吗。
“父亲,是我。”伊丽莎白的声音出现在门口面。伊丽莎白?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俾斯麦眉眼间划过一丝困惑。他整了整桌面,把那些见不得人的文件都压在了下面,才出声道:“进来吧。”
伊丽莎白推门走了进来,重新梳洗过后,刚才的那股狼狈劲全不见了,伊丽莎白又变成了那个优雅秀丽的小姐,她进来低着头轻轻叫了一声:“父亲。”俾斯麦装作处理文件的样子,没有抬头。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有事情吗?”
“我记得父亲你有一本关于藏品的小册子,我能不能借阅一下。”伊丽莎白开门见山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父亲的性格她很清楚,你拐弯抹角地反而更容易引起他的怀疑,还不如光明正大地说清楚。
“小册子?你要那个干什么,你不是从来对这些魔法物品都不敢兴趣吗?”俾斯麦抬起头,眯着眼看向了伊丽莎白,似乎是在审视她,伊丽莎白望着这张在熟悉不过的脸,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俾斯麦又是个人精,极其细小的变化都有可能引起他的怀疑。
“只是最近呆在家里面太无聊了,想看看长长见识。”伊丽莎白一脸平静地回答道。“是吗?”俾斯麦反问道,双眼眯得更紧了,变成了一条黑线,似乎要洞穿伊丽莎白。
“就是这样,父亲,虽然我知道每一件藏品都是您的宝贝,但是我就看看它们的介绍都不行嘛,难道它们比我还重要吗?”伊丽莎白靠近了俾斯麦,开始尝试激将法。
俾斯麦看了伊丽莎白半天显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但鉴于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还是很谨慎地说道:“要看可以,但是就在我这个房间里看吧。”说着,俾斯麦就打开了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册子,递给了伊丽莎白。伊丽莎白接过册子,心跳得更快了,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她转过身深吸了一口气,取了一把椅子过来,和俾斯麦坐在了一起。
伊丽莎白翻开册子,发现目录上分得很细很全,她一眼就看到了关于契约那一页在哪里,不过她可不会傻到直接跳到那一页去,而是直接从第一页看起。
她看得很快,几乎就是扫一眼一翻而过,直到到了护身那一类才慢了下来,很仔细地阅读起来。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就算她不去看也知道俾斯麦一定在偷偷地关注她,而伊丽莎白心理也清楚,就算现在父亲把小册子借给了她,并不代表已经接受她的解释,她必须要给出另一个解释彻底打消父亲的顾虑才是,而很凑巧的,过几天就是父亲俾斯麦的生日了……
仔仔细细看完了护身那一类,确保俾斯麦也看清楚之后,伊丽莎白才又开始走马观花的翻阅起来,452号,453号……又翻过一页之后,454号出现了,是一只笔的样子,伊丽莎白不看停留太久匆匆一扫只看见了契约无效三个字,她极力按捺住猛烈跳动的心,若无其事地又翻了过去。
直到把整本册子都翻话,伊丽莎白才敢抬头看向俾斯麦,当然俾斯麦是一副忙于处理公务的样子。
“我都看完了,谢谢父亲。”伊丽莎白吧小册子推了过去,俾斯麦头依旧没有抬,一边奋笔疾书一边说了一句:“就放在那里吧。”
“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去吧。”伊丽莎白最后看了眼俾斯麦,他正神情严肃地看着一份公文,然后就关上门走了回去,她要尽快把消息传递给齐霁。
伊丽莎白走后,俾斯麦慢慢抬起了头,他出声喊来了一个仆从,冷冷地对他说:“最近你们跟紧小姐,她做了什么去了哪里每天都要向我汇报……”
第二天清晨
齐霁是在一大早收到伊丽莎白传来的消息的,伊丽莎白传来的消息也很简单:俾斯麦最近用过一个笔形的契约类魔法物品,作用大致是使契约无效。
收到消息的时候尼古拉斯也不知道也哪里冒了出来,他啧啧嘴说道:“看来我的直觉还是没有错,看不出来俾斯麦这个家伙还真是深藏不露啊,竟然还骗过了圣地,人才啊。”齐霁面无表情地销毁了讯息。
“不管他是不是人才,至少我们已经抓住他一个把柄了,像俾斯麦和圣地那么脆弱的联合,我到时候要好好想想怎么拆散他们。”
“随你怎么弄,不过之前你还是先把救济所的事情处理好吧。”尼古拉斯嘲讽了一句。
“不劳费心,今天救济所的事情就能处理完了。”齐霁绕开了尼古拉斯,走出了门,门外面白袍和艾斯正在等着他一同前往救济所。
说起这次的救济所风波虽然被齐霁暂时可压下来了,但是事件已经持续发酵起来,弄得上城和下城都是无人不知,一听说魔法师协会准备在今天给出一个答复,看笑话的,担心的,等着解释的人恨不得都放下手里的活赶过来。
齐霁也没想到居然能引起那么大的关注,当他们的马车缓缓驶入救济所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围了上来,挤得马车是寸步难行,就算比斯的警察队伍在一边拼红了脸,喊哑了嗓子依旧没有用,最后他们三人只好步行走到了救济所门口。
救济所门前的空地上的火刑柱依旧留在那里,只不过这次绑的不是魔法学徒而是被齐霁推出来背锅的死刑犯和抓到的几个闹事者。
几个人虽然没什么外伤,但是一个个都低垂个头,微闭着双眼,浑身瘫软着靠绳子拉扯着,看来白袍做得不错。齐霁给了白袍一个赞扬的眼神,走到了空地中间,面对如潮水般的人群。
“各位!”齐霁的声音在魔法的加持下显得格外得响亮,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场面瞬间安静下来了,大家都伸长脖子,瞪大眼睛看齐霁准备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