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还能撑住,你那些药对你那个层次的人还管用,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老者轻轻叹了口气。
“没想到对方竟然只是个炼金产品,没想到守望之塔现在还有这样的东西在,是我轻敌了。”老者看着威尔士断裂的左臂,愤愤地说道。如果早知道对面不是活人,他就应该换个战术,砍掉一只胳膊对一个炼金人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回去重做一个就好了,要是还保存了断臂那就更美了,连材料都省了。
“那我们是不是……”蕾塞尔小心地问道。
“执行B计划。”老者果断地命令道。蕾塞尔会意地点点头,二人直接闪向了生命之戒旁边。
拦住他们!齐霁赶紧命令道。威尔士二话不说放下手臂就拦了上去。老者也再次挡在了威尔士的面前,让蕾塞尔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破解生命之戒。
“现在这个状态你已经打不过我了。”威尔士身后浮起一个个光点,他轻轻打了个响指,光点就朝这老者飞去,密集的光点让周围的空气都产生了一点扭曲。
“我知道,反正我也没打算赢你。”老者深吸了一口气,瞳孔再次发生了变化,黑色的眼珠子变成了彩虹的七色,他大大张开了双手,面前浮现出一道像肥皂泡一样的屏障。碰到屏障的光点就像踏入了蹦床一样,被高高地给弹飞了。“看来你还留了一手啊。”威尔士见分散的攻击不奏效,立刻停止了进攻。
他伸出食指对着老者,身后的光点像受到了什么的牵引,一个个都朝着威尔士的食指汇聚过来,很快就凝聚成一个鸽子蛋大小的光点。随着光点的聚集,附近的空间也出现了裂缝,等到鸽子蛋大小的光点出现,附近的空间已经完全坍塌了,露出了黝黑的空间夹缝,阵阵吸引力从夹缝中散出,灰尘,泥土,杂草都承受不住引力,争先恐后地钻进了夹缝当中。
老者此刻的神色也变了,变得异常地凝重,他一边缩小了屏障的范围,一边焦急地询问蕾塞尔的进度。
“马上,马上就完成了。”蕾塞尔的脸颊上不断出着汗,混着泥土和灰尘,感觉就像是一个常年露宿街头的流浪者一样。
“来不及了!”威尔士喊道,同时指尖的光弹也弹射而出。一道银色的白带划过了长空,在它后面则是一寸寸漆黑的未知领域。光弹完全摧毁了经过的空间,暴涨的引力把一些小型的树木都连根拔起,一些无辜的动物也经受不住巨大的力量,就算拼了命地摆动四肢也难逃被吞噬的命运。
“不好!”老者再一次低估了威尔士的实力,没想到这一击竟然这么强。他再一次收缩了屏障,光弹击打在屏障上激起巨大的涟漪,没有被反弹,也没有消失,二者似乎僵持在一起。
“看来还得加把火。”威尔士的身后又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光点,这一次光点没有分散地攻击,而是整齐一致地再次融进了光弹当中。顿时,鸽子蛋大小的光弹暴涨了好几圈,变成了铅球的大小。
老者这回顶不住了,他一边后退,一边不断缩小屏障的范围,最后退到了蕾塞尔的身边,屏障也只有比光弹大出一点点而已。老者知道他现在是退无可退了,必须要防守一搏了。
他大吼了一身,眼中散发的光芒更盛,两行血泪也顺着眼眶流了下来。好在付出代价的同时也起了作用,本来笔直朝着老者去的光弹竟然被弹飞了,“砰”的一声,屏障碎裂,光弹也被弹向了天空,变成了一道流星。老者剧烈咳嗽了起来,闭着眼睛倒在了蕾塞尔的脚边,血泪也是长流不止。
“苦修大人!苦修大人!您怎么了!我……我这里有药……”蕾塞尔立刻慌乱地在身上掏起来,随后又想起了老者说过的话,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好在老者还没有完全昏过去。
他勉强地问道:“先不要管我,都准备好了吗?”
“好……好了,全都准备好了。”蕾塞尔颤抖着声音说道。“那好,抓紧我。”蕾塞尔哆嗦着抓住了老者微凉的手。两人“唰”地一下消失在了视线中。
“让他们跑了吗?”威尔士找回手臂再次来到了齐霁身边。两人逃跑也算是在齐霁的预料之中,就算老者轻敌被重伤后打不过威尔士但是要逃跑还是可以做到的。今天的目的不在于两人,也只能放他们走了。齐霁思索间,高台突然毫无征兆地瓦解了,只留下了浮在空中的各种阵法。齐霁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哪里出错了。
“别慌,你没错!是仪式快要成功了,普通泥土做成的高台已经承受不住生命之戒的力量导致的,你继续,不要停!”小晓又在第一时间出来稳住了齐霁。齐霁一听终于要成功了,心里也是止不住地激动起来。连接鲁尔和生命之戒的光柱变得越来越细,越来越小,最后化成了一根丝线要很仔细看才能辨认出来。
小岛上再次吹起了微风,只是很普通很温暖的春风而已,还带着淡淡的花香。鲁尔的身体随着春风翩翩升起,很快到了需要齐霁仰望的程度。
“呖——”不知从哪里想起来的清脆的鸟鸣,瞬间在鲁尔的四周开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就这么长在天空,以空气为养分,在月华之下,竞相展示自己最美丽的一面。齐霁惊讶地都忘了念咒,好在现在也不需要他念咒了,仪式的最后可以自己进行。
鲜花过后是树木,数十颗参天的大树围绕着鲜花突兀地出现在了空中,把鲁尔围在了里面,形成了一片空中森林。齐霁让小晓把尼古拉斯和威尔士带进守望之塔中修养后按捺不止好奇的心,飞到了更高的空中从天上俯瞰仪式的进行。等到鲜花和树木都凑齐了以后,陆陆续续有各种动物从树林中跑了出来,一开始只是小型的动物像兔子,松鼠之类的,到后来连狮子老虎这些凶猛的野兽都跑了出来。
所有的动物围绕着鲁尔在原地休息,每一种动物都充满了欢喜,餍足的感觉。他们和平的生活在一起。齐霁甚至还看见了几只猴子在给老虎捉虱子的场景,真是,神奇极了!也只有神力可以做到了吧。
等到最后一只河马入位。这片空中森林中的气氛又是一变。所有的动物在一瞬间都安静下来,端正地坐着,站着……似乎在等待什么人。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微风卷起了一大片的花瓣,飞到了鲁尔的面前,随后花瓣一点点的剥落,露出了一个女人的样子。
至于这个女人长什么样子,齐霁确实一点印象也没有,她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齐霁把她的容貌,样子也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事后想起来却真的是一片模糊,只感觉很温暖,很明媚,充满朝气,充满活力,一团生机。
齐霁想大概是她生命女神的化身吧,也只有生命女神能给人这样的感觉了。女神一出现,所有的动物都低下了他们的头,没有一个敢直视女神的。四周的鲜花开的更盛了,就像一个个等待被表扬的孩子,每一朵都拿出了自己最美好,最值得称颂的一面。
“呵呵。”齐霁听见了女神的轻笑声,银铃般清脆,鲜花般娇柔,仿佛是三月的春风,吹化了冬天的坚冰,吹醒了沉睡的万物,也吹开了每个人的心扉。
女神略移莲步,来到来鲁尔身边,一只素净的手轻轻点在来鲁尔的眉心,并且在眉心上稍稍转了一圈——齐霁现在有点羡慕鲁尔了。
然后一道长长的黑烟就从鲁尔眉心被拉了出来。黑烟似乎有自己的意识,拉出来的时候还在不断地哀嚎咆哮,一副痛苦的样子,甚至还在不断挣扎想要逃跑。但女神的手指就像有吸力一样,牢牢地困住了黑烟。她轻轻往黑烟身上吹了口气,顿时黑烟的嚎叫声更响更痛苦了,不过很快就安静下来,一点一点彻底消散在空气中了。
女神做完了这一切,就像刚刚打死了一个蚊子似的,她拍拍手,伸直了身子。齐霁感觉她似乎转过投来冲自己微微一笑,接着眼前变成了一片白色,身体也控制不住地往下坠去。
齐霁用力眨了下眼,视线恢复正常,放眼望去,那些空中的树木,花朵,动物全部都不见了,就真的如同空中阁楼一样,仿佛做了一个短暂的梦,只有他和鲁尔二人正双双跌落才是事实。
齐霁一晃神,赶快反应过来,用魔法让自己和鲁尔都安全落到了地面上,地面上就更没有什么踪迹了,高台已经瓦解,仪式结束法阵也消失,只有一枚闪烁着微光的生命之戒躺在草地上。齐霁不禁怀疑起来:鲁尔真的被救好了吗?
“齐霁叔叔!齐霁叔叔!”齐霁似乎听到了加索的声音不断传入耳畔。他彻底糊涂了,加索不是正在觉醒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所以说,他刚才看见的花啊,树啊,女神都是假的了?
“齐霁叔叔!你们没事吧!我收到了你们的求救信号!”这次加索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了,很明显是从背后传来的。齐霁疑惑地转头,竟然真的看见一脸紧张的加索坐着一头灵兽快速地向他飞来。
“加索?!”齐霁吃惊地喊了出来。
“你完成觉醒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发现?!”加索利落地从灵兽上下来,“也就是刚刚的事情,我在觉醒的过程中就受到了求救信号,已完成觉醒我就马上赶过来了。”
“求救信号?”齐霁顿了一秒钟,然后想起来自己确实是让小晓发送过求救信号,本来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没想到真的有人接收到了,而且是在觉醒中的加索。
“求救信号是你们发的吗?我好像记得提到过守望之塔,难道真的是我听错了?”加索也在奇怪,附近看起来很正常,没有什么紧急情况。
“啊,哦,求救信号啊,确实是我让小晓发出去的,是因为圣地,不过现在一切都已经解决了,就是尼古拉斯伤得比较重,所以我让他回到守望之塔里面修养去了。”
“真的有求救信号?!当时的情况肯定很危急吧,如果我再厉害点能再早点完成觉醒就好了。”加索听到齐霁轻描淡写地把事情带过去,心里也很过意不去,毕竟自己也是守望之塔的一份子,该需要自己的时候没能第一时间站出来。“你能这么快完成觉醒已经很厉害了,我听先知说一般两三个月完成觉醒的都算是正常呢。
哦……对了,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为了庆祝你觉醒成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完成了,差点就要赶不上了。”齐霁立刻扯开话题。
“惊喜?什么惊喜?”加索话刚问完,就听见齐霁身后的草丛中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本来由于齐霁挡着,加上茂密的草丛,加索还没有察觉,现在看来,草丛里似乎藏了个人?加索再次向齐霁投去了询问的眼神,齐霁只是笑而不语,往旁边让了一步,示意加索自己去看,弄得加索一头雾水。
小心地拨开草丛,露出了一双毛茸茸的大脚,加索现在可以确定里面躺了个人,而且是虎族兽人,腰间包裹,兽皮衣服……加索觉得这幅打扮怎么这么熟悉,特别是那个包裹,总觉得印象很深,但一下子就是想不起来了。
等到视线一点点向上,看到兽人的脸时,加索终于知道那股熟悉感从哪里来的了,同时,心里也泛起了阵阵心酸和感动——是鲁尔叔叔,真的是鲁尔叔叔,是十年前为了保护他而陷入沉睡的鲁尔叔叔,也是最早真心待他的鲁尔叔叔。十年前,齐霁答应他总有一天会让鲁尔苏醒,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