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索不知道来的是谁,但还是挡在了众人的前面。拉齐纳感应了一下,发现又多了个好大一群人。
“又多了几个来送死的人,真是不错啊,正好一齐送你们上路。”拉齐纳说着一颗光弹就朝齐霁打来。加索毫不犹豫地召出一面骨盾挡住了光弹。齐霁推走了身边几个帮不上忙的人,尼古拉斯也被他命令送伊丽莎白和几个幸存者快走。
至于加索,齐霁知道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打赢拉齐纳的,他也就默许加索留下来帮忙。
“想走?妄想!”拉齐纳看着迅速逃跑的一行人,不知道放了个什么术法,直接把他们罩在了一个光罩里面。
“我倒是要让你们看看,我是怎么杀死你们的主人,朋友,让你们看看和圣地为敌,信仰伪神的下场!”尼古拉斯想要去试着破除光罩,可是重伤在身,实在是有心而无力,只能偏在一隅看着齐霁、加索和拉齐纳周旋。
说是周旋其实都是客气的了,齐霁本来和蕾塞尔对战时就受了伤,加索又是重伤刚愈,面对一个在神恩的加持下状态正盛的拉齐纳能自保已经是很不错了。
好在尼古拉斯也告诉过齐霁拉齐纳是靠着神恩才有此阵势的,只要能拖过这段时间,他们还是有翻盘的机会。
“你们想拖时间?”拉齐纳很快看出了齐霁的意图,攻击也变得更加的猛烈起来,他高举着圣十字架,高阶的神谕从口中如水般的倾泄而下,齐霁就感觉想是面对了一个无需冷却的魔法大炮,各种各样的魔法接二连三地降下,还来不及竖起第二层护盾,第一层的护盾就如玻璃般的碎了,要不是旁边还有加索在支援一二,他此刻肯定连渣都不剩了。
“不行,我再试着召唤七十二魔神试试。”加索咬着牙对齐霁说道。
“不行!”齐霁连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第一次召唤的代价就这么大,就算他不精通恶魔法术,他也知道这种顶级的恶魔每次召唤的条件都是越来越大的。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齐霁咬牙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卷轴撕开了,这是塔里仅剩的几个高级防御卷轴,他平时都不舍得用,现在看来是不得不用了,应该能抵挡一阵子。卷轴撕碎的瞬间,一个个透明六面体凭空出现组成了一个堡垒保护起其中的二人。
“苟延残喘而已。”拉齐纳冷笑一声,手中的圣十字架闪烁了一下,齐霁感觉自己头顶的这片天空顿时黑暗了,他甚至能看清黑暗中的点点繁星。
天空中传来苍苍茫茫的声音:“神说:‘我是道路,真理和生命,若不经过我,谁也不能到天堂那里去。’齐霁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这个声音,这句话,在不断地回响,天地万物都变得虚无起来,万事万物的真理只有这一句话。
齐霁和加索呆立在堡垒里面不动,但是外面的天空确实瞬息万变,黑色的天空突然破了一个大洞,一整片的光芒落下,明亮的,耀眼的光刺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就好像大洞的另一端就是神口中的那个没有病痛,没有悲伤,永远快乐,永远光明的极乐天堂。
由卷抽创造出的堡垒也很难抵挡住圣光的洗礼,在无所不在的圣光的照耀下出现了一道道细小的裂缝,裂缝不断扩大,蔓延,整个护罩最后和圣光一起碎裂,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齐霁跪在地上,紧闭着双眼,眼泪止不住地向下流,神的那箴言无时无刻不再拷问他的内心,他莫名地感觉到了自己的罪恶和丑陋,似乎自己天生就不能容于世上一般,似乎自己死后只能永远飘荡在暗无天日的地狱一般。
直到有人勒住了他的脖子,齐霁才从那种诡异的状态中醒悟过来,拉齐纳就在面前,单手掐住了他。
“把花戒交出来。”拉齐纳冷冷地说道。齐霁被勒得呼吸不畅,但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紊乱的呼吸,看来施展这样强劲的神谕对他自己也是有很大的负担的,估计时间就快要到了吧。
齐霁呵呵一笑,“你的负担也很大吧,还能支撑多久呢?”
齐霁感觉他脖子上的手又收紧了几分,“杀你的时间还是有的,废话少说,快把花戒交出来!”齐霁听见身后传来了一点动静,估摸着加索也是醒了过来。他现在和拉齐纳的距离这么近,想起了小晓之前给他的东西……
“这不是那个根特刺伤鲁尔的那把银妆刀吗?”小晓飞到齐霁的腰间,帮他别了上去,“根特用过之后过来这么长时间,这把刀又可以用了,它毕竟也是守望之塔的神器,它的威力你也见过了,给你拿来防身用吧。”齐霁收拢思绪,一只手已经摸到了刀上,拉齐纳见齐霁不为所动,满脸充满了戾气。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拉齐纳手上光芒大盛,齐霁感觉脖子好像就要被掐断了,就在这时,齐霁身后的加索突然发难,空中莫名地出现了一只只小鬼,尖叫着就落在了拉齐纳的头上,拉齐纳措手不及,吓了一跳,放松了对齐霁的钳制,齐霁抓住了唯一的机会,手上的银妆刀用力拔出一下子就刺进了拉齐纳的身体里。
被小鬼侵扰的拉齐纳顿时僵住了,不动了,银妆刀上不详的黑雾再一次地流动起来,一点一点地进入了拉齐纳的身体里。拉齐纳全身的筋都爆了出来,在极力控制着什么。他的手又开始慢慢动了起来,齐霁拔出了刀,迅速远离。
拉齐纳也是厉害,想当时鲁尔中刀之后很快就不能动了,而拉齐纳现在还有余力挣扎。
齐霁不放心,准备再上去补上几刀,没想到还没有靠近,地面上突然腾出了大片的烟雾,呛得齐霁睁不开眼。
“是时候撤退了,拉齐纳大人,保全性命乃是第一要义。”蕾塞尔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放出了大片的烟雾弹,趁所有人没有防备的时候,带走了重伤的拉齐纳一溜烟地跑了。齐霁反应过来只见到蕾塞尔远去的背影,再追已是来不及了。
没想到到最后了还是让拉齐纳逃走了,齐霁有点不甘心,不过想到拉齐纳已经被银妆刀所刺伤,花戒又在自己手中,那么最后应该还是免不了假死的命运吧。拉齐纳受伤逃走,限制尼古拉斯和伊丽莎白的罩子自然也就消失了。
众人在这次行动中都是死里逃生,心有余悸,现在的想法只是快点回到双子城中去,远离这个是非危险之地。
当天夜晚,魔法师协会中齐霁三人和会长白袍展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齐霁向白袍简明讲述了这几天的遭遇,并委托白袍接下来能去诺斯的基地进行清扫整理的工作,希望能收集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白袍应了下来,开口似乎又想说下别的东西,犹犹豫豫了好几次,才最终问了出来:“我听说大皇子理查德的半条腿断了,不知道这对于我们来说要不要紧,国王他会不会因此……”
齐霁苦笑了一声“我明天一早会去向国王讲明此事的,唉,他们不出事还好,一出了事,我这个负责保护的人总归推不开责任。”
他又安抚地看向白袍:“不过你放心,乔治三世也是个聪明人,他现在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白袍捋了捋胡子,“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与此同时,远在大陆另一面的神圣帝国,教廷中,蕾塞尔跪在教皇面前,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这么说,拉齐纳现在还是重伤昏迷?”蕾塞尔摸了摸不存在的汗水,道:“是,是的,拉齐纳大人中了银妆刀的诅咒,恐怕只有花戒才能彻底解除了。”
“好几年的努力都白费了,蕾塞尔,你们很让我失望!非常失望!”教皇突然发声,蕾塞尔惶恐地把头低得更低了,不敢有一丝辩解的话。
“这几天诺恩又到降训室中聆听神的指示了,神新的旨意也必定会将圣地带入一个新的纪元,而你们,不仅没有跟随着神的步伐,甚至还拖慢了整个圣地的步伐!”蕾塞尔心头仿佛受到了重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犹如一只受伤无助的兔子。
“听说守望之塔那群人中还有个唤灵者,我猜最近他们就会去兽人部落,我们在兽人部落的布置也可以收网了,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吗。”
蕾塞尔颤抖的说道:“您……您的意思是……”
“拉齐纳的诅咒我会暂时的压制下来,想要彻底解除还是要靠生命女神的花戒才行,这次如果再失败,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蕾塞尔又重重地磕在了地上“这次我们一定不辜负神的信任与期望!”
“哼!”教皇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消失在了帘子后面。
深夜的天空就好像最浓的墨汁,纵使漫天的繁星,也还是照亮不了黑夜之下一个个正在酝酿的阴谋。
双子城根特家族的宅邸
“啪嗒”老根特手一抖,茶杯没有拿稳,失手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说什么!少主是被魔法师协会的人杀的!你真的看清楚了?!”
被问到的仆从一脸的悲痛,恨恨地说道:“当时我就和伊丽莎白小姐在了一起,亲眼看见魔法师协会的齐霁法师用来打败敌人的刀就是您当时赐给少爷保命用的那把奇怪的银妆刀啊,这个伊丽莎白小姐也可以作证,千真万确啊,主人,你一定要给少主报仇啊。”
老根特听了一把陷进了椅子当中,神情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女主人,也不要随意伸张,我自有办法。”仆人看见老根特一副要吃了人的样子也有点害怕,诺诺地点了点头,退下了。
老根特重新起身望向了窗外,望向了魔法师协会的方向,一双眼睛如同被复仇之火给点亮,灼热地逼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