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霁头皮发麻,沃德迅如疾风的攻击让他步履维艰,格兰尼刺耳的尖叫又让他心烦意乱,要不是觉得格兰尼还可能再吐露出一些情报来,齐霁早就把她给扔了。
这个时候面对沃德水桶般的拳头,齐霁几乎是本能地往下一瘫,直接倒在地上躲过了攻击,紧接着他快速地转身,粗壮的火焰从他手中喷射而出,射了沃德一脸。喷射的火焰看起来威力巨大,温度灼热逼人,然而齐霁可完全没指望能对沃德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趁着火焰拖延的一丝时间,齐霁爬起来瞬移离开了危险区域,他注意到窗外的天空已经有些微微泛白了,只要他能再撑一会儿,到了天亮主动权就掌握在他们手里了。
“可恶的试练者,该死的格兰尼,无耻的背叛者,给我滚出黑暗之屋!从我的地盘上滚出去!”沃德咆哮着伸手抵住了火焰,他的一双红眸子仿佛某种制导装置,牢牢地锁定住了齐霁,齐霁不经意和沃德对视的瞬间就仿佛坠入了无边的深渊,沃德犹如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在天空之上俯视着无比渺小的齐霁。齐霁心知自己可能中了沃德的某种技能术法,可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沃德那只硕大无比的手掌朝它抓来,自己浑身上下连眨眼都做不到,大脑也停止了思考,从灵魂到身体,自己的一切都仿佛被冻结了。
唯一了解详情的格兰尼在齐霁身边大喊大叫可是完全不能引起齐霁的注意,格兰尼知道如果齐霁被抓住,出卖沃德弱点的自己也绝不会有好果子吃,齐霁大不了试炼失败还能回到恶魔界去,同为试炼空间生物的她下场只可能更加的凄惨。
“醒来啊,齐霁,你他妈的快点给我醒过来,不要看沃德的眼睛啊,你是聋了吗?快点给我清醒一点!”格兰尼一边叫喊着一边还晃荡起唯一能动的脑袋去撞齐霁的大腿,不过效果微乎其微,齐霁好像变成了一尊毫无生气的雕塑,只能等着沃德不断接近,等着那只蕴含恐怖力量的拳头把他锤成肉泥。
格兰尼都没眼再继续看下去了,她干脆双眼紧贴着齐霁的裤子,等待着自己和齐霁一起被打烂。一阵强风吹过,格兰尼忍不住惊恐地喊了一声,但是预料中四分五裂的感觉并没有出现,她微微睁开双眼,欣喜地看到齐霁已经清醒过来,他的身边还站了尼古拉斯和阿芙这另外两位试练者。
“天呐,还好最后一秒钟赶上了,齐霁你也真的行,只说知道了沃德的弱点也不告诉我们,吊着我们是不是就是希望我们能为此救你一命啊。”阿芙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完全没有在意齐霁的想法。
齐霁愣了一下才心有余悸地反应过来是阿芙和尼古拉斯救了自己,他朝着二人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阿芙略显冲人的话此刻听起来也是美妙无比。
“你们……很好,我是真的生气了,这么多场试炼下来还没有哪一次能让我如此愤怒,我决定了,等我抓住你们我不会杀死你们,我要不停地折磨你们,我要你们永远留在黑暗之屋中日夜经受磋磨,永世都得不到解脱!”
沃德站在齐霁先前的位置上,语气已经平静了很多,不过这并不代表着他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齐霁看见沃德的身体表面浮现出一根根纠缠的青筋,黄色的皮肤也变成了红棕色,头上长出了一对上扬的尖角,而双腿的位置则变成了一团不断旋转的红色旋风。
“我、我觉得我们还是快点跑吧,这是沃德最强的形态,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了,你们不会想和这样状态的沃德交手的。”格兰尼似乎也被吓到了,结结巴巴地开口对众人说道。
“不用了。”齐霁瞄了一眼窗外的天空,淡定地说道,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新的一天已经开始,属于沃德的黑夜也即将离去,沃德现在就算是再愤怒生气也如同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当第一缕阳光照到他身上的时候,沃德整个身体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不断地缩小颤抖,他不甘地怒吼着但是迫于黑暗之屋的规则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你们!你们等着,有本事不要再让我在晚上碰见你们,否则的话、否则的话……你们等着!”沃德的怒吼声越来越弱,越来越轻,最后随着温暖的阳光彻底消散在空中,白天的黑暗之屋焕然一新,洁白崭新的家具、整齐有序的布置,鼻尖传来的淡淡花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齐霁,他们终于又度过了艰难的一晚,迎来了可以短暂喘息的白天。
“真是好险啊,刚才那个样子的沃德实在是太可怕了,我的脚甚至都忍不住地发软,还好白天到了,不然的话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沃德。”阿芙拍了拍胸口,吐出一口浊气。
“就算到了白天也不能放松,夜晚很快就会来临,我们必须先解决沃德这个最大的麻烦。”尼古拉斯不想阿芙这般神经大条,他转过头问向齐霁:“你刚才说你知道了沃德的弱点,只要撑到白天就可以了,那么现在你能说出沃德的弱点是什么了吧,我们必须快点行动。”
“我当然知道,沃德的弱点就是他的肉身,我们只要在白天控制住沃德的肉身,晚上他的灵魂就会投鼠忌器不敢对我们动手,这个都是格兰尼告诉我的,当时情况特殊她应该不会骗我,你们可以再问一下她。”说着齐霁提起了格兰尼的头颅,不过格兰尼此刻像是睡着了一样,似乎从天亮开始她就没有再说过话了。
“格兰尼?格兰尼?你少给我装死了,再详细地说说沃德的事情!”齐霁轻轻拍了拍格兰尼的脸颊,然而格兰尼双眼紧闭没做出任何的反应。
“格兰尼?格兰尼!你再不醒我就把你扔进假门了!”齐霁又厉声喊了两句,就算是在明晃晃的威胁之下,格兰尼还是没有说话,连眼皮子都没抬,这个时候齐霁才意识到可能不是格兰尼不愿意说话而是她现在这个状态根本说不了,毕竟黑暗之屋的规则格外复杂,格兰尼现在又只剩下了一个头颅,也许白天在这个状态之下她根本没法说话?
齐霁有些尴尬地看向了阿芙和尼古拉斯,小声提议道:“现在的格兰尼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把她的头和身体接上,看看她能不能醒过来再透露点情报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