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晚会大厅,灯光渐渐暗了下来,正前方被空出了很大一块场地,三人凭空出现在了天上,一边和周围的人打招呼一边慢慢地走下来,他们每走一步,脚下就出现了一层阶梯,等到他们走到地面,身后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Y”型楼梯,通往第二层。
齐霁站在楼梯底,笑着对大家说道:“欢迎来到魔法师协会,这场晚会正是为了感谢一直支持魔法师协会的你们而举办的,客套的话也不多说了,就请大家尽情狂欢不醉不休吧!”齐霁说着打了个响指,大厅的光线顿时充裕起来,欢快的音乐响起,空气也渐渐弥漫出一股醉人的味道,一盘盘食物出现在角落里,食物的香气,醉人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精神顿时就松散下来。
齐霁随手端来一杯酒,开始和尼古拉斯一起一个个拜访认识双子城的名流们,本来齐霁是想让加索一边去玩的,奈何加索也像模像样的端了一杯果汁跟了过来。
“这是国王的的秘书官,这是财政大臣,那是内务大臣,还有佣兵公会会长,盗贼协会会长,根特财团的掌权人……”
“根特财团?”
“没错,根特财团是如龙帝国最大的财团,掌控着几十条重要的贸易线路,你对他们有兴趣?”尼古拉斯笑着说道。
“不,没有,只是好奇罢了。”齐霁想起在守望之塔里死去的公鸭嗓,觉得应该没有那么凑巧。一圈人物介绍认识下来,齐霁对双子城所有的上流可以说都混了个眼熟,国王的秘书官和王后的母族是立场明确的保皇党,而内阁里的财政、内务大臣则都倒向了首相,估计还有更多,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而其他和国王、首相没有亲戚关系的家族势力保持中立,态度暧昧的居多,不过这种事谁也说不清,说不定明天一早就跳出来支持哪一边了。
看着围绕着国王和首相的两堆人,齐霁深感双子城的水比他想得还深的多。想着想着,国王就带着两位王子朝他这边走过来了。
“真是令人赞叹的晚会,我真是羡慕你们会用魔法的这些人哪。”乔治三世举杯向起示意。
齐霁立刻起身迎了上去,谦虚地说道:“国王真是说笑了,我们除了会点魔法哪里能和王室比呢?您可是坐拥整个如龙帝国的奇珍呐。”
乔治三世听着齐霁的恭维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转身介绍起自己的两个王子:“这是我的两个王子,今天带来见见世面,大的叫理查德,小一点的是约瑟夫。”
齐霁顺着乔治三世手指的方向看去,理查德和约瑟夫跟在自己父亲的后面,理查德穿了一件黑色的礼服,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约瑟夫则穿了一件亮眼的白色礼服,听到父亲的介绍才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
“两位王子真是一表人才啊,看来国王平时一定没有少费心教导他们。”做父母的总归是喜欢别人夸自己的孩子,就算知道这是客套话,国王也不例外,他听了齐霁的话“哈哈”大笑了一声,看上去很是受用。
“他们啊,就是被王后宠坏了,太缺乏锻炼,只是看上去还行,哪像你啊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的成就。”齐霁没有接话,选择性地忽略了他这个精灵的“小小年纪”也已经比国王岁数要大了。
“我知道精灵都喜欢高雅的艺术,凑巧我这个大王子平时没事就喜欢玩玩艺术,他笛子吹的不错,要不让他现场表演一下?”齐霁听了国王突兀的话语略感诧异,乔治三世居然会主动提出让王子当众表演这种掉价事情,不过他还是微微颔首说道:“一切随您,我的陛下。”
眼见着乔治三世和齐霁都这么说了,就算理查德再不愿意也不可能拒绝,不一会悠扬的笛声就传遍了整个会场,还真别说,以精灵挑剔的耳朵都觉得理查德吹得不错。
乔治三世看大家都沉浸在笛声中,齐霁也明显地被取悦了,觉得可以说些“敏感”的话题了。
“不知道阁下有没有听说最近发生在城外森林中的事?”乔治三世抓紧机会刚刚开了个头,没等他详细说明,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我说怎么找半天都没找到老弟,原来和国王躲在这里了。”首相俾斯麦肥硕的身躯不知道从哪里出现挡在了国王的面前,当然,他还是很符合礼节的先向国王行了个礼。
“原来是首相大人。”齐霁回以一个微笑,眼神无意地在首相和国王之间来回扫视了一遍。
“国王也真是太不给我们这些人机会了,把齐霁老弟拉到这么个偏远的角落,自顾自地就攀谈起来。”俾斯麦没有注意到齐霁的举动,他偏过头细缝似的小眼睛貌似责怪的轻轻瞪了一眼国王。
乔治三世本来就和首相不合,现在又在关键时候打断自己的话,如今他的肚子里是憋了满腔的怒火无处发作,只能在口头上泄泄气“啊,那应该是首相的眼睛太小了,所以找不到不到齐霁法师吧。”
面对乔治三世的嘲讽,俾斯麦就像没听见似的,连乔治三世这个人都仿佛变作了一睹墙,他回过头很努力的挤进齐霁和乔治三世中间的空档中和齐霁说话,庞大的身躯把乔治三世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
“忘了和你介绍了,来来来,这是我的女儿伊丽莎白,上次你来我家做客的时候我就想介绍给你了,哪想那次你有急事都没来的及,现在总算有机会了。”说着,俾斯麦从旁边拉过来一名年轻的姑娘。姑娘身穿一件露肩的晚礼服,细腻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闪烁着健康的光泽,一头亚麻色的头发简单的盘在脑后,脸型也长得小小巧巧的惹人喜爱,和他父亲的肥头大耳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伊丽莎白被父亲这么推到众人面前还有点拘谨,过一会才怯怯的和齐霁打起招呼来。正好此刻理查德的笛子演奏完,引起了满场的夸赞,俾斯麦此刻又顺势说道:“小女在乐器方面也颇有心得,不如再让她为老弟演奏一曲,让老弟评评如何?”
齐霁心想今天是怎么了集体给他介绍儿女,又集体给他演奏曲子,就算攀比也不用到这个程度吧,但他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谦虚了几句就欣然接受了。等理查德下台后,司仪又介绍起伊丽莎白来,伊丽莎白弹奏的是类似竖琴的一种乐器,不过体积要稍微小一点,悠扬的琴声和理查德空灵的笛声完全不同,不过无论是哪个,齐霁都不得不赞叹一声。
俾斯麦把女儿推到台前微微扫了一眼就没在关注,而是回过头来,故作好奇的对乔治三世说:“不知道刚才国王在和齐霁老弟说些什么,我打断你们真是不好意思,要谈什么你们现在继续谈吧。”说完,他也不走了,就杵在原地,一副明目张胆听你们说话的样子。
乔治三世在心里痛骂了一声:老狐狸!到这个份上,话都说出去一半了,又不可能不说,只好硬着头皮当着俾斯麦的面又对齐霁说:“关于城外森林中的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吧。”齐霁不清楚乔治三世想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我派去侦查的人说森林里出现了明显地魔法的痕迹很有可能是古时候法师留下的实验室,所以我想请阁下和我们一起去看看,确认一下。”
齐霁听了有些好奇还刚想开口询问几句,那边俾斯麦又插了进来:“哎呀,真是好巧,我正好也想和老弟说这件事呢,没想到国王陛下要说的也是这件事。”穿着加大礼服的俾斯麦一边擦着汗水一边装作惊讶的样子对齐霁说道,乔治三世是被俾斯麦快气的昏了过去,脸色明显不自然地涨红了,而齐霁更多的是感叹俾斯麦的不要脸程度。“为此我还专门请了根特家族的掌权人老根特专门提供装备资金的支持……”
“你竟然请到了老根特!”乔治三世不等俾斯麦说完就震惊地吼了出来,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吼出来的乔治三世自知失态,脸色变得更红了,咳嗽了几声强行掩饰自己的尴尬。
“国王何必这么惊讶,根特家族是实力最为雄厚的财团,我请他们也是正常的,老根特本人现在也在这里,不如我把他叫来一起谈吧。”俾斯麦裝着一副疑惑的样子,但眼里得意的神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过。
充血过后,乔治三世的脸色立马不好看了。没想到老跟特居然和俾斯麦合作了,是巧合还是他已经投靠到了俾斯麦那边,乔治三世的心里止不住地疑惑起来,连老根特的到来都没有注意到。最后还是俾斯麦连声叫唤才回过神来。
老根特虽然叫“老”但最多也就五十多岁的样子,蓄着短短的胡须,穿着修身的正装,身子看上去十分健壮,身材也保持的很好。
齐霁随意找了个话题和他攀谈起来赞叹他身体的硬朗,旁边的俾斯麦忍不住插嘴道:“你是不知道,在小根特失踪之前他的身子还要好呢,四十多岁看上去就像三十多……”
“咳嗯!”老根特故意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俾斯麦的话,显然是不想过多谈论这个话题。
俾斯麦也自觉失言,闭上了嘴巴。可是这短短的话已经在齐霁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小根特,失踪。”难道小根特就是守望之塔中死去的那个跟特?
齐霁维持着表明的镇定,嘴上道歉道:“抱歉,我不知道……还请节哀。”老根特不在意的摆摆手,一小颗雕刻精良的石子无意间顺着动作从他的衣袖中掉了下来,老根特没有注意,反倒是齐霁捡了起来,把他还给了老根特,说来也奇怪,石子一入齐霁手中竟然开始微微发光发热,齐霁从没有见过这种石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以为是自己造成的“你看,这我也不知道怎回事……”老根特不看不要紧,一看脸色马上就变了,虽然他极力地想隐藏住但还是被齐霁发现了。
“没事,这石头就是这样,偶尔会自己发光。”老根特勉强的解释道,齐霁知道他在撒谎,但没有戳穿。
“好了好了,聊了那么多有的没的,下面说点正事吧,关于这次的探索行动……”
“不好意思。”老根特突然出声盖过了俾斯麦的话“我感觉有点不舒服,想先出去透透气,你们商量好了结果直接转告我好了,根特商会会全力支持的。”说着,老根特不等俾斯麦的反应就一摇一摆地走了。
“这……这……老根特也真是的,刚刚还夸他身子硬朗呢,说不舒服就不舒服。”俾斯麦明显是颇有微词对着老根特的背影嘟囔着,上扬的嘴角也垮了下来,让他的脸看上去更大更平,丑得出奇。
老根特一走,乔治三世像回魂了一样,又参与到了商讨之中。“我准备派一只几十人的小队伍过去,并请齐霁阁下作队长,不知首相有什么看法?”乔治三世稳稳地重启了话题。
“几十人有点太多了吧,毕竟老根特那边也要出十几个人的,人越多闹出的动静反而不好,至于请齐霁老弟当队长我并不反对。”俾斯麦毫不意外地跳出来第一个反对道。
“人多吗?我倒是认为人多好办事呢,首相。”乔治三世着重强调了首相二字,可俾斯麦也不知吃素的,敢和国王叫板的人在这种关键性的问题上怎么会妥协。
“那我恐怕这么多人的队伍在我的内阁投票中并不能通过呢,国王大人。”
“派遣一支勘探队难道还需要内阁投票吗?我身为国王连这点权利都没有了?”
“国王陛下的话真是严重了,我可不敢擅自肖想国王拥有的权利……”
双方当着齐霁的面开始了激烈地争执,把齐霁完全晾在了一边,其实齐霁心里是不想做这个队长的,队长说的好听,还不是把他放在一个高位好方便两方的人马监视。
国王和首相也没打算和他商量,要不是对方横插一脚估计就过来客套一下下达通知了,完全没有要考虑他的想法,看透这一点的齐霁微微叹口气,他重重地清了清嗓子,吸引了面红耳赤的两位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