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塞尔听着齐霁的话下意识地摸上了自己附有印记的左手,在看到齐霁审视的目光时她又装作镇定放开了双手。
“我带不带手套完全是看心情,这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齐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摘下手套呢?”
蕾塞尔果断拒绝的齐霁的要求,她紧张地盯着齐霁,似乎怕他会强行冲上来摘掉她的手套似的,事实上齐霁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蕾塞尔的拒绝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只要随意撩拨几句,理查德也会让蕾塞尔摘下手套:
“你在心虚什么,蕾塞尔?要是真的没问题的话,你大可大大方方地摘下手套证明自己的清白,你在害怕什么?除非……你就是圣地的人!”
“谁说我害怕了?”蕾塞尔还在嘴硬,“我身为王后,为什么要听你一个法师的话?我想摘的时候自然会摘,只不过现在不想摘而已!”
“哼!别再狡辩了,蕾塞尔!让我来告诉陛下你不愿意摘的原因吧:因为你的手上有一个圣地的标记是不是?因为你使用了圣地的魔法触发了婚戒上的禁制,所以被印上去的是不是?你不要再狡辩了,蕾塞尔!你就是圣地的人!”
“触发了婚戒的禁制?齐霁法师,你能说详细一点吗?”理查德见齐霁言之凿凿的样子,蕾塞尔又一直在回避,他不禁问了出来。
“当然没问题,陛下”齐霁冲理查德鞠了一躬解释道:“你也知道我原来一直对蕾塞尔有所怀疑,只可惜苦于找不到证据,后来没办法我就在给她的婚戒上动了手脚,使得婚戒可以被圣地魔法的气息触发,一旦婚戒被触发,就会对施法人施加一个永久的圣地标记,就在昨天我收到了婚戒被触发的讯息,而今天蕾塞尔正带着那枚婚戒,试问陛下,如果不是蕾塞尔施放魔法触发婚戒的话那还能有谁呢?”
齐霁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理查德虽然不满他自说自话在婚戒上动手脚,但是这个时候这点已经无足轻重了,理查德转向了蕾塞尔,尤其把注意力放在了她那双紧握的手上,“请把手套脱下来了吧,蕾塞尔,齐霁法师既然说得这么肯定,你就给我们看看吧,要是没有的话也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蕾塞尔微微后退了一小步,现在外面并没有炮声响起来,这意味着她必须还要多拖延一会儿时间,可这个时候她已经快要藏不过去了。
“陛下~”蕾塞尔咬着嘴唇,楚楚可怜地望着理查德:“陛下,你难道不相信我吗?齐霁他是个邪恶的法师,他的话不能信啊,说不定他做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手脚呢。”
蕾塞尔还试图通过话语劝说理查德,拖延时间,可理查德也不是傻的,要是蕾塞尔大大方方的就算了,她越是这么畏畏缩缩,理查德就越是怀疑,他板死了面孔,喝道:“把手套摘下来,蕾塞尔,我再说最后一遍,把手套摘下来!”
蕾塞尔看见理查德如此强硬的样子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她抬头望了望窗外,依旧没什么动静,现在只能希望朱莉她们快要准备好了。
“好吧,好吧,既然陛下这么说的话,那我摘就是了。”蕾塞尔慢吞吞地脱掉右手的手套,举起来给理查德和齐霁看,纤纤素手光洁柔嫩,没有什么特殊的印记。
“另一只手呢?蕾塞尔,快脱!印记就在另一只手上。”齐霁死死盯着蕾塞尔的左手,就像一条闻到了肉香的狼狗,丝毫不松口。
理查德也挑了挑眉毛,看向了蕾塞尔。
“着什么急,这个手套可不怎么好脱。”蕾塞尔假装用力拽着手套迟迟不脱下来,她还想拖延时间。
“不要再装了,蕾塞尔!既然不好脱那我就来帮你吧。”齐霁也急了,直接违反礼节就走了上来,他受够了蕾塞尔的挑拨离间,受够了整日见她在自己眼皮子低下搞破坏,齐霁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拆穿她虚假的伪装了。
眼看齐霁已经走上了台阶,蕾塞尔避无可避地将要暴露,就在这个时候,楼外面突然响起了一声巨响,似乎王宫某处爆炸了一般,整个建筑都抖了三抖,齐霁和理查德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吸引到了窗外。
蕾塞尔心里一喜,她清楚这是圣地正式发起进攻的信号,于是也不再伪装,趁着齐霁发愣看向窗外的时候,直接一个箭步上前扼住了理查德的喉咙,等齐霁反应过来,理查德早已成为了蕾塞尔的人质。
“你这是什么意思,蕾塞尔?”理查德也是愣了一下就被蕾塞尔给制住了,他感受着自己喉咙上的压迫,毫不怀疑这只细巧的,自己曾今抚摸过上百次的素手有能力把自己扼死。
“我什么意思?亲爱的理查德陛下,难道这还不明显吗?你该退位让贤了!”蕾塞尔一改温柔贤淑的样子,话语间充满了戾气,手上的力又重了几分,紧逼地理查德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装不下去了吧,蕾塞尔,你果然是圣地的人,还敢在我面前挟持陛下!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齐霁厉声喝止起来,他拿出了魔剑指着蕾塞尔,好像随时会冲上去似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蕾塞尔听着齐霁的话大笑起来,她死死地把理查德拉倒了身前作为挡箭牌。
“齐霁啊齐霁,你揭穿我了又能怎样呢?你恐怕还没有弄清楚现在的状况吧,听见刚刚那声炮响了吗?那就是我们圣地发起总攻的信号,恐怕这个时候王宫内外都是我们圣地的精锐了吧,你说,我敢不敢当着你的面挟持理查德?!”
“这不可能!”齐霁立刻否认道。
“我在王宫里部下了重重陷阱,如果圣地的大部队真的出现在王宫的话我不会不知道。”
“陷阱?你是说那些可笑的玩意儿吗?那还要感谢你的理查德陛下呢,可是他亲自允许我去毁了那些东西为我们圣地的计划扫清障碍的,我说得没错吧,亲爱的理查德?”
蕾塞尔微微动手让理查德的脸对向了自己,理查德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那个总是笑脸盈盈,对他轻声柔气的蕾塞尔竟然真的是圣地的人而且实力如此高强,他瞬间就被制服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如此说来那些挡枪、受伤、甚至是流产都是假的了?亏他还一直蒙在鼓里,暗自感动愧歉了好久,理查德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恐惧,要是蕾塞尔真的有心的话,自己早就在她手下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齐霁看着理查德惊恐瞪大的双眼想不到居然是他自毁长城让圣地的人轻松侵入,不过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生理查德的气了,他现小命都要不保了!
“住手!蕾塞尔!就算圣地的部队已经进来了,但是只要你敢动理查德,你也别想活着走出这间屋子!”齐霁迅速往剑上一抹,熊熊的烈焰蒸腾而起,他抬手朝着蕾塞尔的耳边一挥,一道火红的剑气擦着蕾塞尔的头发没入了墙壁之中。
本来齐霁是想以此为警告的,但是蕾塞尔却吹了个口哨,不动声色地捋了捋几丝焦黑的头发,完全不像是受到威胁的样子,倒是齐霁突然变了脸色。
“怎么了?我们本领高强的魔剑士、守望之塔唯一的传人——齐霁先生的脸色怎么突然变了呀,再放几个剑气出来给我们开开眼呐。”
蕾塞尔一挑眉,嘲讽的笑容早就挂在了脸上。
“你做了什么?!”齐霁震惊地喊道,他一动用法力就感觉自己本来充盈的法力此刻居然已经消失了近三分之一,并且还在缓慢消退着,明明刚才启动显影之石的时候还没有这样的。
“我做了什么?”蕾塞尔噗嗤笑了出来,“明明是你自己做的,怪我什么事情呢?”
“难道……”齐霁回忆了下进入房间后的事情,“难道是那杯茶?”齐霁立刻端起了桌上剩下半杯的茶水,他进入房间后只喝了这杯茶水,还因为太烫只匆匆咽下了半杯。
“看来你还不算太笨!这里面有我们圣地最近才研制出来的新型药剂,作用嘛就是封禁一个人的魔力,除非等待药效过去,不然的话无论什么方法你都是恢复不了魔力的。说来也巧,要不是理查德想给你点颜色,换了杯这么烫的茶,你现在估计连一点可用的魔力都没有了了吧。”
齐霁面色铁青地散去了剑上的烈焰,现在每一丝的魔力都是极其宝贵的,不能再浪费了。
“没办法了吧,齐霁法师?用不了多久我们圣地就要攻到这里了,我劝你还是先投降吧,说不定我们光明神一发慈悲就饶你一条命呢。”
蕾塞尔看着齐霁吃瘪的样子恨不得仰天大笑,多久了,多久了,她做梦都在等这一天,她做梦都想要把齐霁踩在脚下,好好羞辱折损他,如今、如今终于要实现了!
齐霁也完全没料到局面会变成如今的一面倒,除了一开始震天的炮响,现在房间外也露露续续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可见蕾塞尔说得一切都是事实,他现在该怎么办?
自己是泥菩萨过江,理查德还在蕾塞尔的手里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他汲汲营营呕心沥血发展到今天的局面,眼看就要化为泡影了!齐霁心里面乱成了一团麻,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失败,已经完全不能静下来想出什么解决的办法了。
“看来事情比我想象得要顺利,蕾塞尔,你做得不错。”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齐霁和蕾塞尔的僵局,齐霁回头一看,一个粉发的女子带了一群人走了进来,那群人里都是熟悉的面孔:昆特、凯恩、凯特琳、约瑟夫……
他们有的紧张有的萎靡,有的意气风发有的势在必行,每个人的表情都精彩极了,堪称是颜艺大师,可惜齐霁没那个心情欣赏。
“朱莉?你怎么来了,外面的情况都搞定了吗?”蕾塞尔欣喜地喊了出来,同时手中也没有放松对理查德的挟制。
“已经快了,有些小规模的反击,不过都是小打小闹,最厉害的是守望之塔那片区域,不过既然齐霁法师还在这里,那么最终的胜利也是时间问题而已。”朱莉斜眼瞟了下齐霁,慢慢走到了蕾塞尔的身边。
“我先过来呢是想趁着战事了结之前,抓紧时间解决一些重要的问题,比如说:‘如龙帝国王位的归属问题’。”
朱莉用眼神示意蕾塞尔放开理查德,终获自由的理查德一下子就跪倒在朱莉面前,仿佛一个卑微可怜的罪人,即将迎来自己命运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