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我稍稍易了一下容,便包裹卷卷的往尚书府去了。
见了我爹之后,我少不得将自己这段时间的踪迹大致告之了他一下,只是为了避免他寻去“玉剑山庄”,我将“玉剑山庄”说成了一个外公正在游历的地方,将我们一行前往光州置业之事也略过不提。
接下来,我便安安心心的在尚书府住了下来,当然,马韩我终究还是要去的,只是现在突然闹了这么一曲戏之后,我的行程需要稍稍推迟一段时间了。而且,说实话,我离开皇宫时白衣人师父那副颓废的模样,也确实让我有些挂心不下。
之后的几日,我爹都会告之我一些朝堂中发生的事,唯一让我感到有些高兴的消息是白衣人师父终于又重新振作起来,将朝政接了过去。
然而,让我没料到的是,就在我爹告之我白衣人师父重新接管朝政后的第三日,贤宁皇太后竟然再次传召,下懿旨让我前往“云清宫”。
“妩儿,坐吧。哀家今日唤你过来,是想告之你一件事……”一番寒暄之后,贤宁皇太后似是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道。
见着贤宁皇太后这幅模样,我隐约有个预感,她即将要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既然她都特意唤我过来了,那想必我即便是想躲,也躲不过了。
念及至此,我反倒淡定下来道:“太后娘娘如若有何需要妩儿做的,便尽管开口吩咐便是。”
“哀家……哀家已经让人拟旨,将你赐婚与宗仁,明日这道旨意即将对外公布,为了避免你接受不了,哀家想了想,还是传你过来,先告之你一声。”贤宁皇太后看了我一眼,似是硬着头皮一般的说道。
“什么?”尽管我一再提醒自己要淡定,淡定,但是真的听到这道将我与司马宗仁送作堆的旨意时,却无论如何也淡定不下来了,我不敢置信的询问道:“之前您打算将妩儿许配给宗仁哥哥还情有可原,可是,在您知晓妩儿语师父之事后,怎么会还有这种荒诞的想法呢?您不担忧这样会让师父和宗仁哥哥反目成仇吗?之前您执意反对妩儿与师父之事,不是也有这方面的顾虑吗?”
贤宁皇太后叹了口气道:“哀家也知道这样不妥,甚至有些荒唐,不过,这道旨意是皇上逼哀家下的,皇上以此为条件才肯重回朝堂接手朝政,而宗仁也是隔三差五的便来哀家这里一趟,要求哀家将你赐婚与他,他也向哀家保证过,只要哀家将你赐婚与他,他定然当作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好好待你,并尽自己能力辅佐皇上处理朝政。哀家也实在是无奈了,只能依照他们的意思办了。”
将我指婚给司马宗仁是白衣人师父的意思?这好像不像白衣人师父以往的作风啊,他什么时候这么大方起来了?还是病了一场之后转性了呢?而且,他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陆流枫,即便是要给我赐婚,也应当是将我赐婚给陆流枫才是,难道他还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成?
一听到始作俑者竟然是白衣人师父时,我心中又气又怒又迷惑,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闭过气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我才让自己稍稍平静了一点,然后冷冷的说道:“皇上与宗亲王叔侄情深,要发扬‘孔融让梨’的精神,妩儿无权评价什么,但是,却千万不要将妩儿当成了那盘梨,让来让去,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妩儿知道自己只是一介小民,无法违反皇命,但是,妩儿至少可以主宰自己的生死,如若懿旨真的下来,就让宗亲王直接和一个死人去拜堂好了。”
“妩儿,哀家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生气,但是也不可意气用事啊,违反皇命是要株连九族的,就算你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难道你就不考虑自己的亲人了?忍心让他们受你的牵连而丧命?另外,如若哀家没猜错的话,此次来京城之前,你会出现在‘玉剑山庄’,是因为你娘在那里吧?还有,那个与你一起经营‘满庭香大酒楼’的陆公子好像也是‘玉剑山庄’的少庄主,而他爹——‘玉剑山庄’的庄主陆轩辕好像当年暗中爱慕过你娘。这个消息你爹尚不知道,你说,如若你爹知道的话,会产生什么后果呢?”贤宁皇太后恩威并施的说道。
贤宁皇太后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我没料到她竟然连这些都查清了,那我与陆轩辕、陆流枫之间是什么关系,她自然也是一清二楚的,只是故意没明说而已。
我倒并不担心因我拒婚会发生株连九族之事,因为我很笃定无论是白衣人师父,还是司马宗仁,甚至贤宁皇太后本人都不是那种昏晕之人,不可能因我而迁怒我的亲人,更何况我外公是白衣人师父的师父,他要是被白衣人师父株了,白衣人师父自己也要背上一个大不孝、忘恩负义的骂名,所以,贤宁皇太后说这话充其量只是吓唬吓唬我而已。
但是,我却不能保证贤宁皇太后一怒之下会不会将我娘的行踪告之我爹,依照我爹的性格,他必然会去“玉剑山庄”找我娘,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娘的那份“和离书”我爹并未签字,他们并不能算是真正脱离了夫妻关系,到时候场景肯定是一片混乱,我爹肯定不会让陆轩辕以及“玉剑山庄”好过的。我再任性也不想因我之事,将我娘的幸福毁于一旦的。
“太后娘娘的意思就是说,赐婚之事妩儿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既然如此,太后娘娘还特意让人喊妩儿白白过来跑一趟作甚呢?反正太后娘娘、皇上、宗亲王都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人,我等微末小民的想法又岂会被几位贵人放在心上呢?”我怒极反笑道。
“妩儿别说这些怄气话了,其实只怕这世间不知有多少女子要羡慕才是。”贤宁皇太后又叹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