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不是大公子吗?”小厮一手护着自己娇嫩的耳朵,一手指向某处。
顺着小厮手指的方向望去,某道身影赫然跃入两人眼中。
“老娘看你小子是皮松了,想让老娘给你紧紧是吧!那是寒儿的教导师傅,哪里是老娘的乖乖儿子!糊弄老娘!你当老娘眼瞎啊!”
齐玫手下用力,猛然转了个大于九十的角度。
“啊啊啊!疼疼疼,夫人快住手,快住手啊!耳朵要掉了!小的说的不是那位公子,是这个穿黑袍,戴黑色斗篷的人!”
为了自己娇嫩可爱的小耳朵,小厮赶忙将正主指了出来。
可是……
“这个更不可能,老娘家亲亲宝贝怎么可能是块儿黑炭头!”
手下再次用力,坚决不相信眼前这个无比虔诚的跪倒在太史尧脚下的‘黑炭头’会是自己疼惜了那么多年的宝贝儿!
“夫人您想想您有多少年没见过大公子了!这些年大公子一直都是这个装扮,而且性子变了不少,一眼认不出来很正常的好不好!您再仔细看看,这就是大公子,小的用修为做担保还不行吗?”
小厮指着黑袍人有些欲哭无泪。
这些年大公子一直把自己关在院子里,自己不出去,也不让别人进去。总是不言不语,还爱把自己裹成黑炭头的模样。要不是自己这些年一直跟在大公子身边,说真的,要是别人指着这整天跟个幽灵似的人说是自家大公子,他铁定一个铁拳招呼过去。
说起来,城主大人和城主夫人应该有十年左右没见过大公子了!要不是大公子突然‘发疯’,估计现在他们还见不到大公子。
小厮说完,见两人仍然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为了保住耳朵,扭了两下,逃出城主夫人齐玫的魔爪,三两下走到黑袍人的面前,蹲下身子一顿扒拉。
好不容易将黑袍人缠在左手上的黑布拆开,想将黑袍人的手举起来,可是不管他用对大的力气,黑袍人的手依然稳稳当当的贴附在太史尧有些脏乱的鞋子上。
没办法,只能指着黑袍人的左手朝门口处的两人喊到:“这不是吗?大公子的图腾。”
两人半信半疑的朝黑袍人走去,待一个指甲盖儿大小的,火红色的羽毛图腾映入眼帘时,俱是一惊,这……
“海儿,娘的海儿!你终于舍得出来了,终于肯见见娘了!”看着面前卑微到尘土里的人,城主夫人再也忍不住了,这,可是她十年未见的儿子啊!
“海儿!”
一旁的宫羽双眼微凸,一脸不确定看着自家久未蒙面的长子。
这……这真的是海儿!
当年那件事,虽然最后保住了海儿的命,但自那以后,海儿一改之前温润的性子,变的低沉阴郁,再也没对任何人说过一句话。而且还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的瀚海居再也没出来过。
那里,似是变成了他独有的领地,既不允许别人进去,自己也不会踏出一步。
刚开始他们并没在意这些,擅自进去过几次,却惹得海儿跟疯魔了似的,见着他们便不要命的攻击。怕真出了什么事,他们只好由着他的性子来,转眼间已然过去十年。没想到还有看到海儿的一天。
“海儿,怎地这一出来就跪在地上了,快起来,跟爹爹还有你娘亲说说话。十几年没见了,你不知道爹爹和娘亲有多想你!还有你弟弟,他也很想你!那小兔崽子要是知道你出来了,指不定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宫羽蹲下身子,同自家夫人一样,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年压在心底的思念。
“海儿,你抬起头来让娘看看,当年你把自己关在瀚海居娘亲都要心疼死了!你那时也不过才十一岁,现在十年过去了,你都有二十一了,都是个大人了!想到这些年娘没能陪在你身边,娘心里愧疚啊!”
“海儿,是爹对不住你,当年要是早点发现,你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还有寒儿也……哎!”
“海儿,娘记得你最爱吃娘做的莲花糕了,这些年娘一直有在练手,手艺可一点也没落下,就等着你哪天出来了娘好做给你吃!”
“你以前一直嚷嚷着想要的那把凡品法器爹说不给你买,其实爹早就偷偷给你买下来了,只是还没来得及给你。这些年爹也给你收集了不少法器,就等着你哪天跟爹要呐!”
……
两人,你一眼我一句的在黑袍人宫海耳边说着,明明是这么让人心酸的话语,可惜,却没有一句话能打动得了面前的人。
看着眼前匍匐在地纹丝不动的人,众人只觉的,那两旁泪眼婆娑的两人,似乎瞬间又老了几岁。
宫羽两人试了几次都没能将人从地上拉起来。
无奈,只能望向自家宝贝儿子正在‘朝拜’的人。
“臭小子,这是怎么回事?”
宫羽一脸怒容。
莫不是这混小子对自家宝贝儿子做了什么?
看看如同最卑微的仆人,匍匐在自己脚边的黑袍人,再看看两侧佝偻着背蹲在地上,一点高人之姿都没的两人。
“宫城主,说实话,在下还想问问你们眼下是什么情况呐!这拜师礼,行的有点儿重啊!”
太史尧用温润却欠扁的声音回着。
虽然太史尧的声音并没有多大的起伏,但其中的疑惑之意两人还是听得出来的。
“王!”
太史尧话音刚落,宫海冰冷却无比虔诚的声音再次想起。
不理会宫海,太史尧接着说道:“听宫城主的谈话,这人该是贵府的大公子吧!”
“王!”
“在下这也是第一次来青华城,对这里并不怎么熟悉,也并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即便有,也是刚刚才认识的。贵府公子已然闭门不出十年之久,在下,断然没有可能结识贵公子!”
“王!”
看看太史尧每次开口都要虔诚而又狗腿的高喊“王”的自家儿子,再看看语气温润诚恳的太史尧,宫羽果断的……屏蔽了自家儿子那令他老脸丢尽的姿态和话语。
“那海儿怎会如此?”显然太史尧的话宫羽并不相信。
“在下也不知,不过不管究竟是怎么回事,在下还是建议宫城主先找个药师给贵公子瞧瞧吧!总觉的贵公子不是伤到身子了,而是伤到这里了!”
抬手,指指身下人的脑袋。
看着太史尧的动作,宫羽二人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
虽然觉的这人说的话直白了些,但他们却没办法生气。
一是因为人家这话确实是出于关心,二是……
“莫不是真伤了脑子?”宫夫人严肃的盯着身下黑色斗篷包裹着的脑袋,一脸思索。
“当年好像是说会有些后遗症,莫不是就是这个?”宫羽煞有其事的紧随其后,又给了自家儿子一刀。
太史尧:呃……小爷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不必这么当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