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的天空，沙哑的鬼曲，以及那一袭墨色长袍。
“你求本尊，就是为了他？朝暮殿下，他可仙界二殿。”
上首传来女子那阴冷的声调，如冰凉的蛇缠绕住脖颈一样，冷的心惊胆战。妖冶而蕴含无尽阴沉的红眸淡淡的扫过下首那一席碧蓝华服的朝暮，就像看一个乖顺，而怯生的宠物。可当目光落到女子鬓发间，红眸越发阴沉。
呵，彼岸花。
“回禀尊上，朝暮不在意二殿下是神，还是凡人。只要是他想夺到的，朝暮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毫不后悔！而且二殿下毕竟比那太子，对魔界也更加有益。”朝暮小心翼翼的回道，丝毫没有发觉羽染已注意到她另一个身份，更没发觉羽染眸中的阴沉。
见羽染无言，朝暮又道：“说不定，还能让白帝再重回仙界。”这几万年来，她早已发觉，羽染一直都爱着那如远古尊神一样的红衣男子。
虽然她与白帝曾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她却发觉，白帝眼中从来没有一丝情欲。只有漫天的冰霜，没有情。
闻言，羽染的唇边划过一抹黯然之色。
若他有心，若他爱她，恐怕早就来了。怎么可能会待在别处？不肯露面。
也罢，他本就无情无欲，他又何苦如此期盼？
可是她又怎么忘得了他？当年在云墟为她挡下天劫的俊美少年，纵使如今变成冷漠无情的尊神。还依旧是像当年那样风华绝代，令她神魂颠倒。
也许，这就是执念。也许，这便是她的命。
拨开珠帘，便见座下少女那不染凡尘的姿容。红眸轻瞥间，便看透了少女的内心。
那是纯良，也是天真。
可偏偏是这些无用之物，确定她比权位更加渴望。多单纯的面貌，多清透的眸，真真是像极了那贱人。
红唇微扬，“抬起头来，让本尊好好看看你。”看你是否真的同你那母亲长得一模一样。
朝暮一惊，但却没有失态。
依言，乖乖的抬头。这是她第一次直视王座上的魔尊，也是朝暮第一次知道王座上的尊者皆是走过尸山血海之人。
在冥族中，朝暮听到最多的，便是魔尊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鬼。长得青面獠牙，面目可憎。
可如今，朝暮却十分吃惊。她没想到一向杀伐果断，嗜人如麻的魔尊竟是一貌美女子，只是太多的阴狠使魔尊看起来，越发阴毒。
正当朝暮愣神时，羽染淡淡地开了口。“你爱他，对吗？”
话音刚落，羽染又轻轻一笑，斜瞥了朝暮一眼，“不过，你认为，他能赢吗？”
她知道，朝暮定能明白的话中的含义。不过，也需要她知道。有些事情，是需要付出代价。
而代价，有时会连自己都无法承担。甚至，还会搭上自己的命。
不过……对于朝暮，她还要仔细想想。
“无论他胜败，朝暮都信他。而且除了帝位，他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不信太子殿下会那般心狠手辣，离萧君可是太子殿下异母的兄弟！而且当年，仙后还带离萧君如己出！尊上，朝暮求您助他一臂之力！”
朝暮此时什么也不顾，伏地恳求道。单纯的心，看不清那满是不堪的世道，更看不清人心善恶。
红唇划过一抹冷笑，红眸中也满是讥讽。“心狠手辣？他黎夜何时没有不狠心的时候？！而且他如今身边又有……”话音突然戛然而止，羽染的一双眸中闪过痛苦与无奈。
恐怕如今，白旭定然十分相信黎夜了吧？羽染掩饰一笑，刚欲开口，却听殿外传来一道宣奏。
“启禀魔尊，仙界风洚仙君求见。”
朝暮闻言，一双美目中闪过一抹光芒，但转瞬便逝。起身，对羽染恭敬的行了一礼。“朝暮告退。”
她不是那种偷听墙角之人，更不是那些喜欢使用下作手段的贱人一样。端得是进退有度，而不是一味插手。
她爱风洚，可终究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在单纯的心也会被黑暗所吞噬，而情，恐怕更不能长久。
看着朝暮离开，羽染心中有些动容，“召。”
爱有多深，往往就会被伤的有多深。可偏偏却那飞蛾扑火的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