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倦了年近半百的老腊妻子,想尝尝新鲜可人的嫩樱桃,可偏偏洛希是个不肯退让的倔脾气,若她肯睁只眼闭只眼,懂得点夫妻间的虚实真谛,他绝不会临老还因桃花蹿上头条,可悲。
因为怄气,与他少年白头的糟糠之妻成了嘴边的洪水猛兽,念上一句必定是咬牙切齿恨之入骨,可夜深人静腹痛难忍时想起的还是那双熟悉又温暖的手,甚至想着将她们的灵肉合为一体,可怜。
得不到的永远是心头朱砂痣,可离去的她却成了心头的刺,不敢想起她的好,只敢将属于或者不属于她的罪恶通通加载到她的身上,让她在和新婚妻子较量的天平上一败涂地,可叹。
“离婚的理由,现在已经都快忘了吧?”
洛希不明白,为什么韩越泽就像有魔力一样,每句话都扎在她心上,当年因为石宽和袁东东不清不楚,再加上儿子患病,她们赌气一般生活了许多年。至于理由,大约是心头跨不过的那道印着背叛的坎吧。
石宽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背部不再挺拔,他不再需要在洛希面前伪装出一副战无不胜的姿态,也不再需要逼她臣服,他好想说,对不起,因为一时糊涂踏出了不该踏出的一步,从此便走上了不归路。
“你放过东东吧,我们不该是这样的。”洛希终于在石宽眼里看到了久违的恳切,那种清澈透亮的光比世上所有的宝石都要耀眼,比世上所有的珠玉都要珍贵。他的眼神像磁石,慢慢勾起了洛希深藏的爱慕。
他似是为袁东东求情,可眼神没有丝毫不舍,反而是放手的洒脱。“东东还小,应该有不一样的人生……”说到后面声音很小,只有洛希听得清,“我们也该不一样。”
深不见底的幽潭终于映出了他的影子,所有愤怒、仇恨、忧伤、怨怼都被寂静的眸光吞没,像极了秋高气爽的夜空,深邃,清亮,还有……可爱。
石宽忽而觉得洛希带着皱纹的眼角像逆成长的枝桠,缓缓展开了枝叶,在夜色里尽情舒展着它的美。
“太晚了,她已经……”
石宽虽极力压抑着震惊,但他的身体还是情不自禁地晃了晃,许久,才哑着嗓子说,“那好好葬了吧。”
洛希依旧摇头。
“找不到了吗?”最后的希望也被打破,石宽早已料想过最坏的结局,可当结果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前时,他的心还是有些动摇,为什么不能两全其美,迈出的步子收回来,错过的人找回来,该来的回来,该走的离开,一切还回到本该美好的模样。
他可曾想过,美好这两个字,从他将另一个女孩拥在怀里的那刻就已经碎成渣了。
洛希长长地舒了口气,“找不到了。”
南羽悄悄靠近韩越泽,借着身形的遮挡,指尖在他掌心快速比划着,那是一颗爱心,是他们的小秘密。
光线莫名黯淡,石宽和洛希像两尊落寞的雕像,无言地并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