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修崖疑惑之际,男子一下子冲向青年,这一瞬间,林修崖清晰的感觉到,周围的时间流动都仿佛停止了,唯有自己和那两个人可以活动。
林修崖本以为青年会首先迎上男子,但他却回头看向了自己。
这下林修崖终于看到他的样子了。
那是一张极为苍白的面孔,有一半被盖在一块面具下。面具像是头骨一样,覆盖在他的脸上,显得有些狰狞,上面还有着血红的纹路,像血泪一样从面具的眼角延伸到面具的下巴。
不知为什么,林修崖在看见面具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把它以为是男子真正的面貌。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就好像那个面具有着独特的魅力,能让人忘记它是一个面具。
突然,青年冲他诡异的一笑,连带着面具都咧起了嘴,甚至面具摆出来的表情还要比人脸来的更加真实,让林修崖打心底发寒。
下一刻,林修崖眼前的画面一转,竟又看到了青年的侧脸,身体不由自主的冲向他。
“你为什么要保护这里?”
青年淡漠的声音传来,林修崖不受控制的吼道:“这里,可是我的家啊!”
“家……吗……”青年露出惆怅的神色,随即又是一厉。
“那你就和你的家一起消失吧。”
话音刚落,林修崖的身形便猛的顿住,青年抬手一指,一滴暗红色的血液冲他的指尖飞出。
瞬间,林修崖就感到自己身上仿佛被一颗陨石撞到,瞬间就来到了地球上的海底。
这一下让林修崖有些慌了。游戏中,用TZ登录是不会有感觉或者非常轻微,像这种全身的刺痛,是更本不会出现的。
“你知道这滴血有多大的力量吗?”青年的声音传来,林修崖的目光竟一下子来到太空,接下来他看见了让他近乎绝望的事。
有另一滴相同的血液,以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速度飞向了土星外的一颗行星,一瞬间,那颗行星消失了,甚至那滴血液还在以不变的速度远去。
“承载的力量约大,速度就越慢,因为那可以让我,让你们,目睹这世界的本质,知道什么叫做人性。”
男子的声音依旧在林修崖的耳边想起,但他根本不知道对方在哪里,甚至连对方是用的什么手段将声音传到自己耳边的都不知道。
下一刻,他的目光中出现了哪滴血。
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迅速蔓延,那是本能的恐惧,就像是斑马害怕狮子一样,但更多的,是他刚刚见证了一个行星毁灭的迷茫。
无路可逃,无处可去,世界一下子变得那么绝望,自己又是那么的渺小,什么都做不到,这一刻,林修崖觉得活着,什么顽强,什么拼搏,一切都是个笑话,面对毁灭行星的力量,什么都毫无意义。
“啊啊啊!”
突然,他不受控制的大吼起来。
“我的家,可不是你说毁灭就毁灭的啊!”
没有人看见,在外太空,青年没有被面具遮住的脸上,流下一行淡淡的红色。
“这里,就要消失了吗?”
“呵呵,怎么,你还对这里有眷恋?”
面具像是另一个人一样,和青年交谈起来。
“眷恋,呵,不过是有些愧疚而已,我的生父生母还在这里轮回,就这样毁了这里,挺对不起他们的。”青年脸上的红色褪去,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
“生父生母?你是天地孕育的天宝,天地才是你的父母,他们,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而已。”面具狰狞的笑着,但它的眼眶里却流露出深红色的液体,与那个红色纹路重叠。
“他还要做无谓的抵抗吗?”
青年目光一转,看向了正在不断试图接近血液的“林修崖”,眼睛渐渐变得深邃起来。
林修崖此刻却极为的迷茫,按照哪滴血的威力,自己上去是死,不上去也是死,甚至在这种情况下,他都生不出逃跑的欲望。
但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冲上去,一次又一次,每次都是被那几乎找不到东西来形容的重量压回来,伴随着这个重量的,还有那一股莫名的威压,哪怕是隔着老远,依旧能感受到那让人窒息的压迫。
“我……不会让这里消失的!”
又是这么一句话,在林修崖听来,甚至感到有些中二,但在这一刻,他的脑海闪过一副又一副的画面,他的心里也在不断回想起一些声音。
“这里是我的家,这里有我爱着的人,这里还有我的兄弟,还有我的家人,这里有他们存在的证明,就这么让你毁了,我以后怎么去见他们!”
这句话在林修崖的心里响起,透着浓浓的不甘和愤怒,林修崖的血不由得跟随着渐渐沸腾起来,原本因恐惧而变质的内心,也开始恢复。
又一次回到海底,林修崖的“身体”却不是不受控制,而是开始由他掌控。
“不能退,也退不了,或许我不能拯救世界,但我可以死在他们的前面,我没有家人,我的兄弟,就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林修崖低语,再度向哪滴血冲去,这一瞬间,他的背后生出一对如黄金一般的羽翼,在他的身后,一道鲲鹏的虚影渐渐浮现。
“我的力量不够,但我能拼上性命!”
在鲲鹏虚影出现后,“林修崖”的速度一下子暴涨起来,比之先前不知快了多少。
越靠近哪滴血,压迫就越大,在离它还有一公里左右,林修崖就感到全身的骨头都快要碎了。
剧烈的疼痛让他忘记了这里是游戏,受到那句话的影响,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拦下它!
“还不够!”
林修崖的心里响起这么一句话,他又不知从何处涌出了力量,让他一下子突破了血液的压制,再次向前。
他伸出手向那滴血抓去,想要将它拦下来,但还没有接触到哪滴血,他的身体便开始溃散,一种撕裂的痛感从全身上下传来,就在他要昏迷之际,全身的疼痛消失,眼前的场景也发生改变。
一个戴着奇异面具的男子,背负四翼,一对金翅,一对骨翼,身上还附着的有黑白二色流转的盔甲,伸着正在溃散的手抓向哪滴血。
“为什么帮我。”
男子轻声问道,像是对林修崖,又像是对别人。
“你应该感谢你有一个好的家人,你保护这里的意愿几乎变成了一种本能,所以,我才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