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命无多,她要让周阿娇在有限的时间内过的快乐。
看到她买回来的东西,绘红皱眉不解道:“你干嘛,离过年还早呢。”
梅婉道:“我要让大姐在余下的日子里,每天都和过年一样快乐,吃好穿好,别站着了,快帮我把东西卸下来。”
绘红边搬东西边说:“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大姐能吃得下吗,还是你让她看着我们吃?”
“什么意思?”
绘红注视着梅婉道:“中午我煮饭,她已经吃不了了,没有力气咀嚼,现在她虚弱得只能喝粥。你这些暂时用不上。”
梅婉动作不停:“喝粥我也能做出花样来,一天一个不重样,用得上。”
梅婉还真的履行了这句话,一连三天,早午晚三餐,都没有重样的粥,甜粥、咸粥、肉粥、谷物粥,将有限的食材发挥了无限的创意。
大家都是穷苦的人,这三天就算只是喝粥,都喝出了非常幸福的感觉。早上他们都待在周阿娇的房间说话,绘红做女红,梅婉教来弟认字,有时候来弟习字烦了,就去找绘红学习女红,还喜欢在周阿娇面前,提着新衣服开开心心的转圈。
梅婉望着周阿娇的笑容,心底又甜又酸。
七天后的一个早晨,周阿娇含笑离开了人世。分别比预想要提前,让人始料不及,梅婉忍不住痛哭,绘红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也感到非常难过,来弟扑在周阿娇身上凄厉的呼唤,最是难受。
为了能将周阿娇和候宝年合葬,梅婉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候家的人,忍耐着侯府冷血无情,自己出钱将周阿娇风光大葬。
老夫人抓着梅婉厉声问道:“你哪来那么多钱?”
梅婉挥开老夫人的手,不冷不淡道:“候夫人,我的钱与你何干?”
此时周阿娇已经入土为安,送行的众人都已经散了,只剩下候家人、梅婉和绘红,来弟被梅婉藏在家里,为了来弟的未来,她不得不这样做。
老夫人被挥开,表情凶狠起来,作势抬手就想打,被梅婉抓住,梅婉的表情比老夫人更加凶狠:“我敬你是个老人,不与你动手,但是你要是在咄咄逼人,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候宝月大喊起来:“你这个恶妇,敢跟娘动手!”
候宝日冷笑:“不要以为有齐府给你撑腰,你就敢无法无天了,你是我候家的人,就要守我候家的规矩。”
梅婉妩媚一笑:“哦?我是候家的人吗,我怎么不知道?”
老夫人又跳起来要抓她头发,边说:“你个浪蹄子,打扮得花枝招展要去勾男人吗?”
梅婉一个闪身躲开,老夫人踉跄摔在了地上,两个媳妇都吓得赶紧去扶,梅婉只看了一眼,露出疑惑的神情,其中一个她并不认识,不知道候素珠怎么样了?
马上,候宝月就告诉了她答案:“要不是看在你在齐府做事,你教素珠那些事情,我早就给你算账了!”
“她人呢?”
候宝月得意道:“未免你又把她带坏,我让她回娘家了。”
梅婉感到惋惜,看样子,候素珠最后还是屈服了。也好,承受不了反抗代价的人,这样的结局也不坏。
老爷终于发话了:“出去两年多心都野了,带回去好好教训。”
梅婉大笑起来,用悲悯的眼光看着众人:“你说错了,我从来就没有踏实过。”
候宝月候宝日对视一眼,和老夫人一起上前要制止她,梅婉也不客气,闪过老夫人,对着候宝月和候宝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一招一式都是用了十分力,片刻,两个人倒在地上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
绘红一直在旁边冷眼瞧着,接到梅婉的眼神跟着她走了,对候府的众人一点同情都没有,她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来候家人是什么东西。
身后候宝日拼尽力气道:“你等着,等村长来主持公道。”
梅婉听了只轻蔑一笑,步伐不停。
绘红担心道:“现在怎么办,你别小瞧村长的能耐。”
梅婉自信笑道:“我已经想好办法了,他们这样做正和我意,可以名正言顺的脱离侯府。”
回到家,梅婉急急忙忙把来弟找来,看着憔悴无神的来弟,安慰道:“来弟,这个名字不要要了,你和外人不要说你是你娘的孩子。”
来弟摇摇头:“不行,来弟就是娘的孩子,来弟也不要改名,来弟要是改名了,娘亲会找不到来弟的。”
梅婉现在不想跟她说这番话,可是事情迫在眉睫,她不得不忽略她的难受,梅婉道:“来弟,你想回奶奶家生活吗?”
来弟小身体不住颤抖,拼命摇头。
梅婉道:“那就要改名,听话,等你大一点了,小娘再跟你说原因,你只要记住小娘的话,好不好?”
来弟诺诺无言,绘红道:“不然你就要回你奶奶家,不能留在这里,听不听话。”
来弟泪珠子哒哒往外冒,扑进梅婉怀里,呜咽哭泣。
梅婉哽咽道:“放心吧,只是暂时的,以后来弟还能够认回娘亲的,不管来弟叫什么名字,你娘都会找得到你的。”
教好来弟以后,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不怕候家人捉住来弟威胁她,现在就等侯家人上门。
绘红做着手工,问道:“你确定他们今天会来?”
梅婉看着她的致富典籍笃定道:“以我对他们的了解,这口气他们不会忍受到明天的。”
果然不多会,气势汹汹的敲门声响起,梅婉用怯生生的问道:“是谁?”
候老爷中气十足道:“恶妇开门,开门!”
侯夫人也叫道:“开门!”
村长的声音沉沉的,透着气愤:“候梅氏,快开门,不然就闯了。”
门里面没有声响,梅婉和绘红静悄悄站在门背,一声不吭,村长命令道:“听到了没有,快开门,候梅氏。”
候老爷急道:“无法无天了,村长,连你亲自来都敢不开门。别等了,现在就闯进去,把恶妇抓到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