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敢说。钱伟宁很清楚地明白这一回事,战王十分依恋他,日日夜夜要他陪伴要他守护,战王对他绝不会放手。从战王拨给他一个长脸麻子的侍女就知道了,战王不希望他爱上别人,不论男女。
万没想到的是,他想亲近凌念萧郡主时,凌念萧只是与他礼貌地打一声招呼,然后找一个托辞告退。或者直接绕道而行,亦或是背道而去,好像钱伟宁是一只会传染瘟疫的患者,令凌念萧望而生畏,避之不及。
钱伟宁很痛心地明白了这一点:凌念萧郡主反感他,厌恶他,因为他只是他父亲的一个luan童,一个玩物!
他,钱伟宁,堂堂七尺男儿,玉树临风,能文能武。可恨的是,被世人冠上一个不光彩的的名字——luan童。心上人在眼前,却不能得之。真真是,可气可恨,可羞可耻!
钱伟宁不喜欢当下的生活,不想再当战王那个没有人格尊严的玩物,然后,他就开始谋划出路:一,促使老战王早死;二,挑拨离间凌寒的两个儿子,让他们为争夺战王的位置而纠缠不休,无暇顾及旁人的死活去留;三,培植亲信,助自己逃离牢笼;四,聚财敛财藏钱。
他陪着战王玩耍嬉戏更加疯狂了,没有节制。又给战王搭配了食谱,让不易察觉的食物相克,慢慢地蚕食这位60多岁的老战王。一年不到的时间,无比威风的战王就这样,在自己的枕边人,不知不觉当中,无声无息之时,剥夺了年迈的生命。
老战王薨逝,他的大小儿子斗得热火朝天。钱伟宁带着他的五个亲信,带着他多年积攒的财产逃离到了家乡黄云县。置办田产奴仆,过起了富人闲士的生活。可是,他太年轻,终究是耐不住寂寞的。他想到了一个绝妙方法,到黄云县女子学堂当老师去,听说那里是一个“女儿国”,名嫒淑女,小家碧玉,百花争艳,四季芳香,羡煞人了。他想得很美,事情也进展得很顺利,凭他绝色容颜和文武全才,很轻松就考入了女子学堂教书。凭他的本事,在学堂找几个达官贵人的千金小姐做几房妻妾,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自己做自己的主人,自己过自己喜欢的生活,真好!
钱伟宁站在秋水阁的卧室窗前,想着那些挥之不去的岁月,在极光城的光荣殿里,那是一个既充实又风光,既屈辱又变态的十一年!
“主子,请用晚膳。”小美说。
小美已为主子准备好了两盘菜一碗汤一碗饭一个水果盘。荤素搭配,营养均衡。摆在桌上整整齐齐的,清清爽爽的,看一眼就有胃口。
“嗯。”钱伟宁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来。
小美退出房间,到小厨房去用膳。主子素来喜欢独处,讨厌被打扰。跟随他八年,早已培养出默契。
钱伟宁一个人在卧房里用餐,对小美的殷勤周到非常满意,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不管去哪里都喜欢带着她,吃她做的饭菜。手底下有一个称心的奴才,家务琐事都替你打点好,主子就省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