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黄惜慧这么形容自己的“失踪”,叶赫心里仅是不好受。可是当看见她的神情时,心里却是愈加难受起来,那样的表情只会让她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仿佛自己所熟知的一切,也不过是断章取义的,而那真正的原委只是隐藏在这后面而已。
“照你这么说,这一切跟你没什么关系?”
“不,有关系的!我只恨我自己当时没有能力来帮你,我当时就在离你不远的地方,可是可是我没本事去帮你,我我”
说到这里,黄惜慧已是泪若倾盆雨泣不成声。
一时间,叶赫真的很自责,她思索着该不该去安慰安慰她,那样的话她是不是可以舒心一些。然而,一旦想起自己这近一年的经历,一颗心无法控制的冷却下去了。不加任何多余的感情,问道:“你知道的,仅是这些?”
黄惜慧拾起衣袖揩了一把脸颊上的泪痕,平抚着自己情绪。半晌也不见开口,到了最后也只是点了点头,便低着头仍是抽抽答答的模样。叶赫见此,心里被莫名其妙的情绪占据着,她隐约可以感觉到,那情绪跟厌烦相近。
“那卿依中毒的事情呢?你一点都不知道?”
叶赫仍是那眼儿半睁不睁的状态,浑身似是没了半点力气,硬是支撑着歪歪斜斜的自己不倒下去。她现在关心的也不尽是自己的事情,更多的是卿依的中毒的事情。只不过,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些。
黄惜慧感到自己情绪缓和下去了,方才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定定说道:“我不知道!只听卿依跟前一个宫女说,卿依自从见了依依的尸体后,整个人就变了。一开始,我只当是那宫女胡乱说的,可后来才知道也不尽然。的确,卿依变了好多,她再也没有像以往那样与后宫中的妃嫔争宠斗势,而是把自己关起来对着青灯古卷足不出户,除了陛下,竟是没有人能让她出门一步!”
对着青灯古卷足不出户?虽说这话过于诗书气,可叶赫还是选择相信,毕竟印象里卿依本就是个安静沉稳的女孩子。做出这些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细细想来,难道说卿依早就知道自己中毒的事情了?还是说那毒是她自己的杰作。
可是不管原因是什么,那个人的的确确是中毒身亡了,再也不能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即使那不是友善的目光与神情,或许,人在面临死神的时候,什么恩怨都是空谈。
“我私下里打听到,好像就是依依的棺椁里有问题那之后没几个时辰,卿依便让人将依依的尸体一把火烧了,留下了骨灰存在自己的案前。今天你去的就是她自那以后居住的地方,据说那是她初入宫时的住处。”
叶赫自是可以清楚感觉到黄惜慧有意将一切推到依依身上,而且,隐约还有真正的主谋是南国人的意思。虽然是这么想着,叶赫可不想就这么戳穿。她暗自打量着黄惜慧,根本就没有半点破绽。可是一个刚刚才泪流满面的人又是以何种心态,来讲述别人的故事?这样看来,她的哭泣自我平抚镇定怎么看都是滴水不漏,可正是这样,叶赫才觉得奇怪。
叶赫用余光瞟着黄惜慧,半是猜测半是试探,装作惊讶道:“那么,难道这一切只不过是南国的设的局?或许他们只是利用依依发挥她最后的效用,他们的目标不是卿依,而是别人?”
恰如叶赫所料,黄惜慧眼中竟是透出几分掩饰不住的喜悦来。只听她竭力克制着喜悦,眉色一紧,缓缓说道:“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这么长时间来,一直没找到答案。而且卿依似乎也有意不让别人找到真相,这才会急着将依依的尸首烧毁。但是,这些仅是猜测,没有证据我们不可以乱说的。这可不是小事,毕竟是关系到夏国和南国邦交的事情!”
叶赫盯着黄惜慧那沉重的眼眸,一时真想不出什么话来说说。她真的相当佩服黄惜慧,先是引得自己猜测,等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又告诉自己那只是没有证据的事情,而自己如果真的在意卿依和依依,那么一定回去搜集证据。可倘若自己真的这么做了,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叶赫思绪冗杂,却也知道黄惜慧为自己指好了路子,难道说真的要这么走?可不这样又该怎么样呢!黄惜慧的一番话的确让自己动了心,巴不得马上就飞奔去南国把依依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才好。还没等自己从这些事情中找出个苗头来,只见夏瑾煜拖着脚步,走了过来。
看夏瑾煜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叶赫心里不舒服之余,竟是对那死去的卿依生了些羡慕。到底会不会有一个人也会为了自己这样呢?如果有,又会是那个人呢?李恬然吗?
只不过是想起了这个名字,就觉得周身温度瞬间增了不少。心底似是泛着一汪清碧的湖水来,带来了说不出的情思。
“瑾荷,这些都是恬然给你的东西。我想,还是你收着比较好!”
李恬然给的东西,会是什么?叶赫看到夏瑾煜从宽大的袖口掏出厚厚一沓信封来,整整齐齐用一条寸宽的丝带轻轻绑缚着。心跳突然快了许多,震得脸颊发烫,迟迟不敢去接过来。只听夏瑾煜不耐说道:“去找他吧!以前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你们”
“好了,我知道了!”
叶赫接过那沓信封,明明不重,却非得她搂在怀里在安心。
在夏瑾煜看来,叶赫是羞红了脸的抱着信跑开了。惹得他就差笑出声来,只希望这两个人也能有个好结果吧!
许久,夏瑾煜都没跟黄惜慧说什么话,只是会时不时盯着她看一小会儿。也不知这样的气氛维持了多久,只见夏瑾煜站了起来,拉住黄惜慧的手,眼中的笑意几乎是能让人自溺其中也甘愿。
“我刚才想了好多,如果你想离开,我不会阻止你,也不会再去找你。只是,我担心你,只希望你能时不时的给我来封信报个平安,我她们一个个都是从这里离开的,我不想你也这样。”
夏瑾煜这番话一直是带着笑容的,直到最后也只是做了个点头的动作。换来的却是黄惜慧嗔怒的语气,娇娇的埋怨说道:“我不走了,你不是说要让我当你的皇后吗?你还没兑现呢!”
“你等着,我这就去颁旨,公告天下人!”
夏瑾煜诚挚的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这让黄惜慧觉得那会不会只是自己的臆想,毕竟夏瑾煜刚刚还对着自己发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