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斯看着赵獾炽热的眼神,毫不留情地打击他:“你就别想了,这锁链几乎跟我成为一体不会分离了,只有我能用。”赵獾有点尴尬:“你知道我的想法?”塞拉斯点点头得意地笑:“只要跟我的锁链有接触,我就能知道。”赵獾赶紧缩回手,小声嘀咕道:“游戏里没说还有这功能啊,再说,窥探他人心思这也太逆天了吧。”塞拉斯没听清,疑惑道:“你说什么,游戏里?”赵獾摆摆手,解释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人没办法接触了。”说完还故意远离塞拉斯两步。塞拉斯哈哈一笑,伸手一把搂住赵獾肩膀:“你这小兄弟还挺有意思,哈哈,要不是能看破你没有坏心思,你能跟我同行?你看那些搜魔人是什么下场。”赵獾挣脱不开,也就由他去了。
一路上都没有再次发生伏击或围捕,也许是塞拉斯的实力成长已经超过了搜魔人的预期,一时半会儿难以找到足够强的人来抗衡。塞拉斯说要先回家乡看看,但是被抓走的时候还是小男孩,这么多年过去,能否找到当年的小镇很难说,凭着一点点残存记忆来到一条小河边,就再也想不起来该往哪里走了。赵獾默不作声得跟着,塞拉斯挠挠头,似乎有些困惑:“应该是这条河没错了,可是河边的村镇哪儿去了?难道我记错地方了?”赵獾扫视一圈,也没看出来这里有人烟的痕迹,试探问道:“你离开这里多久了?”塞拉斯皱眉:“二十年?还是三十年了,我也记不清了,你问这个做什么?”赵獾指指河岸:“我是想说你离开这么多年了,这里肯定发生过一些想不到的变化,比如有没有可能哪一年河水泛滥,河边受灾严重,不再适合居住,人们都搬走了。”塞拉斯在狱中长大,没见识过河水泛滥的天灾,但也认同了赵獾的说法,可能真的有过洪水,房屋倒塌,人们被迫搬走了吧,再说即使小镇还在,也肯定不是塞拉斯记忆中的那个样子了。塞拉斯不记得自己父母是谁,好像从记事起就住在一条小巷,吃百家饭长大,记忆中街坊几个老人对自己很好,可现在应该都不在人世了。
塞拉斯黯然坐下,对着河水发呆,赵獾以为他有些伤感,需要缓一缓,刚要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塞拉斯双眼紧闭,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愤怒的表情浮现在脸上。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塞拉斯情绪如此激动,赵獾不敢打搅,过了良久,塞拉斯睁开双眼,赵獾迎上去,却发现塞拉斯的视线越过他,在河边的荒地之上来回逡巡,赵獾顺着他的视线打量,满目所见只有杂草和灌木丛生,实在看不出什么能引起塞拉斯情绪波动如此之大。塞拉斯不再坐着,开始在附近走来走去,赵獾这才看到一直缠在他手臂上的锁链不知何时已经松开,拖曳在地上,划拉出一道道小小沟壑。
赵獾不明所以,只能站在原地等待,终于,塞拉斯开口说话:“我没有找错地方,我的故乡小镇就在这里,人们也没有搬走,他们再也搬不走了,就埋在我们脚下。当年我被抓走后,该死的德玛西亚搜魔人搜寻其他法师不得,竟然说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漏放一个,然后将小镇居民全部屠杀,再以大手笔将此处地面翻转,所以我们脚下就是当年的小镇,如今成了一座巨大坟墓。若不是我碰巧以锁链触地,能看到当年那地狱一般的惨象,这桩血案真的要深埋地底了!”塞拉斯悲愤至极,一度忍不住弯腰扒土,似乎想再看一眼故乡,可又停下手,不忍打搅屈死的亡魂。
赵獾成长于和平的国家,和平的年代,没有亲身经历过战争与屠杀,只在电影电视中见过一些残酷的画面,此时真的身处屠杀现场,听着身边人的诉说,即使是二三十年前的事,可赵獾似乎仍感觉到空气变得阴冷,吹拂而过的风声中仿佛还有亡魂不甘的哭诉,不由得想逃离此处。
塞拉斯收起垂在地上的锁链,背对小河站定,对着空处突然发声:“都出来吧,鬼鬼祟祟的家伙!”赵獾莫名其妙,但随后就发现自己和塞拉斯被一群凭空出现的黑衣人包围了——是德玛西亚搜魔人,早已经埋伏在塞拉斯家乡了。这次不再是四五人的小队了,而是四五十人,弓弩手在外围戒备,还有手持锁链的人随时会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