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卷修眯着眼睛看他,木槿一向自信的笑容此刻更为鲜明。
两个人简短的对话,都听得出来是在讨论一个女孩子的归属。但两人的口气却完全不像是在说一段感情,他们甚至没有把蓝宇尊、辰爵,以及霁初心中是否有心上人考虑在内,而像是在争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唯一所有权的问题,而竞争者,仅限于他们两个。
但就是这样的语气,却比真正去争一个女孩的爱更为可怕。
这两个人看样子也都已想到了后果,并且做好了准备。
过了好一会,逆卷修才缓声道:“这件事之后,我希望你能接替我的位置。”
木槿摇头,笑道:“我倒是希望修大人能找个人接替我的位置。话说魔界的四尾魔太少了,明显不够用,如果我……”他顿了顿,似乎不想把话说得太明,于是改口道,“到时你跟须伦大人建议,多造点四尾……”
逆卷修截住了木槿的话,道:“木槿,你想想小真。”
木槿道:“那女人的心又不在我身上,我何必苦恋?”说着,他低头瞧了一眼霁初,又道,“这丫头不错,不像小真那么心狠手辣。她虽然是冷漠了点,不怎么会讨好男人,如何惹怒男人她倒是很有一套,但看起来还蛮可爱的。我现在已经喜欢她了。”
逆卷修笑道:“她可未必会喜欢你。”
木槿笑了笑,道:“修大人,你的意图我都知道。所以我们两个需要的并不是她是否真正喜欢,我们喜欢她就可以了,不是吗?”
这寓意颇深的话,令逆卷修深深蹙眉,他现在可以肯定木槿已看穿了他的想法,但他却不能让木槿这样做。
他道:“木槿,魔永存于世间,没有终点,我很累了……”
木槿截口道:“修大人,如果一定有一个人要为这件事死,我不希望是你。这么多年,小真在努力让须伦大人觉醒,而你在努力什么,我也全都知道。我的想法你该知道,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逆卷修道:“小真为了须伦大人觉醒可以不计成本,不顾后果。我理解她作为一个女人的孤独和寂寞。”
木槿道:“我当然知道,所以修大人这些年也很痛苦吧?一面不想让小真失望,一面又怕她铸成大错。”
逆卷修叹了口气,道:“倒也无所谓痛苦不痛苦。”他又看了看木槿怀中时而蹙眉,时而要哭,正处于昏迷状态中的霁初,说道,“罢了,我们不要在这里讨论这件事,先把她带回魔界再说。”
说完,二人展翅带起一阵狂风,眨眼间,就掠到了天际。
突破上空的云层,两人朝西飞去。
耳畔急驰的狂风打醒了霁初,她感觉浑身涌起一股邪异的力量,正与御狐令所输送出来的灵气相互角斗。而属于木槿的血液滋养了那股邪异之力,她只觉得浑身冰冷,一种想要暴走的感觉又一次袭来。
不能暴走!
这是她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念头。
她忽想起刚刚接纳御狐令时无法控制力量的那次暴走,是那个没有见到样貌的男人安抚了她的灵气。虽然不确定,但她一直认为那人就是蓝宇尊。
但这次,那人并不会再次出现,她知道只能靠自己。于是她摸索着上次他帮她安抚灵气的方式,安抚了那股邪气。
没想到,那邪气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在与灵气打斗时发现了霁初的安抚,竟乖顺了起来,安安稳稳地与御狐令在她体内平分天下。
趁现在!
霁初“呼”地抖翅——既然已经有了这个东西,姑且不用白不用,先摆脱这两个恶魔再说。
木槿没有料到霁初突然醒来,并没有戒备,霁初一翻身便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可是,木槿终归是木槿,反应力绝对不在逆卷修之下。
霁初在刚抖翅的瞬间,木槿就预知了状况的变化,在霁初飞出的那一刻,他一翻手腕便拽住了霁初的脚踝,没穿鞋子的光滑纤细柔弱的脚踝被他握在手里,他只觉刹那间怦然心动。
他邪笑着稍一用力,就把刚刚飞起来的霁初又拽到怀里来:“小家伙,还想跑?”
但就在这时,他和逆卷修突然都笑不出来了。
只见霁初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亮黑色长方形的东西,还没看清是什么,便见到它突然闪出了刺目的光芒,那比日光还要亮眼的光在两人眼前一闪一闪,他们不得不眯起眼睛,霁初就在他们侧头眨眼的瞬间,挣脱了木槿的怀抱,一个掠身,飞出十丈开外。
“摄魂镜?!”
“摄魂镜!”
逆卷修和木槿竟同时惊呼……
相传北宸七公主出生后失踪十六年,回来之后就拥有一个神秘的法宝,世间无人知道这法宝的来历,也不知道它到底有何等威力。有人说它可以瞬间将人定在那黑亮的镜面里,于是世人便给它取了名字——摄魂镜。
霁初将那摄魂镜揣入怀中,一双美目警觉地瞪着两人,黑紫色的灵晕笼罩着她的身躯,红翼微动,做好了备战的架势。
木槿望着霁初那张苍白又冰冷的脸,喃喃道:“这女人还真是一点都不懂温柔。不过,真的有摄魂镜这种东西倒是蛮意外。”
逆卷修与他的目光一致地射向霁初,他注意到了她身体灵晕的颜色,安然知道魔咒力已经开始发挥了作用,笑容便显得轻松玩味:“木槿,你怕她那面摄魂镜?”
“没。”木槿慵懒地说道,“我又没有魂魄让她去摄,有什么好怕?我只是好奇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逆卷修凛凛一笑:“抢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木槿咂舌:“修大人你真的有把她当成自己的新娘?”
逆卷修道:“当然!”
木槿道:“为什么你对她没有半分怜意?”
“唔,怜意?”逆卷修重复了一遍,又道,“难道妻子不就是应该在自己男人面前没有半分秘密的吗?”
木槿叹气,心中想道:这上古血魔残暴的性子真是几万年都改不了,连对女人的方法都如此简单直接,难道是因为他生得实在太早,不懂得如今对付女孩流行的是迂回战术?
逆卷修见木槿叹气,问道:“不打到她服,怎么让她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