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晴稍挑眉眼,冷冷笑道:“心宿大人,只是一夜未见,您已经是魔界的人了?世人都说心宿乃心月狐之宿,对付男人,我们青丘要认你做鼻祖。今日看来,果不其然。前面刚和我们尊大人分手,这就勾搭上了魔界统帅。”
面对着白小晴的冷嘲热讽,霁初愤然地凝视着她,开口道:“白小晴,你害了玄狐一脉,害了我,竟如此不知悔过?”
突然,几个少女哭喊的声音扯回了白小晴的心绪,她五个小妹妹不知道从哪跑了过来,围在她的身边,哭道:“四姐,昨天有人灭了我们全族!我们害怕不敢出来……呜呜呜呜……”
逆卷修俯视着那五个少女,她们正是昨天给他送白馒头的那几个小狐妖,看到她们还对昨晚的事情懵懂不知,他竟然有一种突然安心下来的感觉。
愚蠢的心理纠葛让他失笑。
一个小狐妖道:“四姐,他们说我们家出了叛徒,到底是谁?”
另一个小狐妖道:“一定是昨天来的那个人!”
于是她们几个下意识地望见了逆卷修,和他抓着的那个女人,惊呼道:“是你!心宿!你的魔翼和魔尾是什么?你,你……你居然背叛了人间,堕了魔!还灭我们全族!”
霁初冷冷地望着这几个颠倒是非的小狐妖,今早噩梦一样的感觉又笼上心头。
她一觉醒来,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对劲,她躺在榻上,思索着是不是这一觉睡得太久了。她下意识地抬手看了看,猛然发现自己的指甲变成了紫黑色,不安的感觉便愈发的浓烈。
她一咕噜翻身下床,走到铜镜前,看到了自己的脸和身体,当场石化了。
站在那里足足有一刻钟,用来反应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可是,在她发现自己可以随意地扇动身后那对火红的羽翼,以及魔尾正在循环着自己的真力,甚至有一股邪异的力量在缓慢地侵蚀御狐令时,她如梦方醒——
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她最恨,最讨厌,最深恶痛绝的魔。
刹那间,她浑身颤抖,控制不住地惊吼。
她的脑子在这一瞬完全不受控制地短路,思想苍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剩下一个念头——我的一生已经毁了。
她将身体缩在墙角,不知所措地抖个不停。从她生下来迄今为止都没有像现在这般无措,甚至想到了自毁。
她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她的眼眸逐渐变的枯涸,心也变得荒芜,而此时,夜空的笑容却如此不适时宜地浮现在她的脑海。
再也,见不到他了,如今这番模样,要如何去见他?
突然,窗棂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冲破,一条黑色的身影闪现在霁初的面前,她刚抬起头来,逆卷修那张邪魅霸道的俊脸便闯入了她的眼眶,他一把将她拉起,对她道:“老婆,你真的太美了!这是我送你的结婚大礼,喜欢吗?”
对,她早就想到了,这绝对是逆卷修的杰作,这个世上除了他这个大魔头,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她用力地甩胳膊,想要甩开他的手,对他怒道:“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逆卷修你对我做了什么?”
逆卷修却一点都没有生气,还是笑吟吟地瞧着她,瞧她在自己手上挣扎,拼力地想要逃开,却怎么也逃不开的可爱模样。
“你说我对你做了什么?看不出来吗?”他嘿嘿一笑,稍一用力,就把她带飞了出去,“你要嫁给我,我总要给你打扮一下嘛!”
眨眼的功夫,白小晴便进入了她的视野,逆卷修强硬地对白小晴说她是他的妻子,白小晴羡慕嫉妒的表情令她暴跳如雷。
她正想要怒骂,突然发现了漫山遍野的尸体,她再一次错愕,当看到白星然的时候,她的一颗心都凉透了。
逆卷修在一夜之间将玄狐峰的人杀尽,可是为什么唯独没有杀白小晴?霁初自认为自己的头脑还算是聪明,可是此刻她却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直到她听见侮辱攻击性的话语,她已然完全明了,便更是怒火中烧。
她对白小晴怒道:“白小晴,这就是你要的结果?!他是怎么说通你,让你把他放掉的?”
还没等白小晴回答,逆卷修便连连喊冤:“老婆!不是我让她放我的,是她用她的灵魂求我的哦!”
五个小狐妖见到两个五尾天魔悬在半空中,吓得小脸煞白,但一听到霁初在质问自己的姐姐,便全都鼓起勇气替白小晴还击。
“你凭什么说是我姐姐放掉他的?现在变成魔的人是你!”
“我四姐为了保护我们族人差点死掉,你现在居然还冤枉她!”
“昨天你是心宿,我们姑且敬你几分,现在你已经堕魔,小心我们杀了你哦!”
说着,她们真的个个燃起了青蓝色的灵晕。
白小晴连忙将那几个小狐妖揽在身后,假意惺惺地对霁初道:“心宿大人,你害我们玄狐族还不够吗?现在只剩下我们姐妹六人,你还想挑拨?”
逆卷修听罢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老婆,你可认清了人间的嘴脸?现在不跟我走,又待何时?等着她们联系整个青丘一起讨伐你吗?”
“逆卷修!”霁初抬起那只没有被拉住的手,反手就扇了逆卷修一个耳光,“他们好心收留你避光,你又为何灭掉人家全族?”
“为了你啊!”逆卷修摸了摸刚被打过的面颊,像是被蜜蜂蛰过一样麻麻的,“从他们让我踏入这扇朱门,就注定了他们灭族的命运。”
“你这个恶魔!”
“怎么你今日才知道我是恶魔吗?”逆卷修轻轻一带,将霁初带入自己的怀中,对她耳语道,“小初,你其实非常聪明,只是心肠太软又太单纯了些。我一共把你逗笑过两次,在那个时候,你大概心中想着我这个人其实还不太坏吧?”
霁初笑了,笑得哀恸:“我想我病了。”
逆卷修问道:“什么病?”
霁初道:“蠢病。而且病得很严重,我居然蠢到认为你不会伤害无辜。蠢到没有想到你肯乖乖的跟我走,其实就是在谋划着阴谋。”
逆卷修扬唇一笑,道:“你蠢一点没关系,有我在呢,我不蠢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