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主,已经到用膳时间了。”宁柳宿跪在轩辕墨澈的身前。
衣祈风摆摆手,边走向外边道:“那我就先告辞了,明天再过来看你。”
轩辕墨澈颌首。
宁柳宿则是将饭菜放下,退离。
“你在找我?”衣祈风靠在树干上,望着匆匆赶来的宁柳宿。
宁柳宿蓦地转身,看到衣祈风时不由一怔,可又没有太大的意外,上前问道:“座主的身子怎么样?”
“很糟糕。”衣祈风摇摇头。
“还是没有消息么?”
“你指的是什么?雪儿?还是澈?”衣祈风低眼,瞧着宁柳宿问。
“什么都好,这三年来我们也派了不少人四处打听,就是没有王妃的任何消息。”宁柳宿皱紧双眉。
“这也是没办法的,雪儿要离开谁也拦不住,她一定是知道澈会阻拦,所以才会不告而别。”衣祈风暗叹。
“可现在座主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若是再拖下去,我怕......”宁柳宿忧心匆匆,离轩辕墨澈二十岁生辰越来越近,而她也发现轩辕墨澈的身子一天比一天败坏了。
“目前也只能继续派人找了。”衣祈风托腮,目光淡淡地扫向宁柳宿,道:“或许这样也好,澈至少不用那么痛苦。”
“痛苦?你觉得座主现在开心么?”宁柳宿可没这份乐观。
“这就不知道了,失去记忆或许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谁也帮不了他。”衣祈风感叹,三年前坠崖虽然轩辕墨澈性命是保住了,可他却失去了那半年间的记忆,可以说沧澜雪这个人,彻底从他的记忆中消失了。
至于原因可能是那块凝固在轩辕墨澈脑袋里面的血块,只可惜这三年来,他用尽了办法,始终没有办法化去轩辕墨澈脑中的那血块,而且接近赤血蛊最后发作的时限的临近,他就愈发没有时间顾忌这些,只能全心在赤血蛊上。
“我先走了。”衣祈风收回目光,看向宁柳宿说。
宁柳宿不语,只是转过身,往回走,衣祈风的话她都自然明白,可关于王妃的事,轩辕墨澈真的就这样忘记了么?这三年来,她始终不愿意去相信,轩辕墨澈会遗忘沧澜雪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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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玉立峰
步履轻快地踏着卵石砌成的小径,四周是翠色如翡的竹林,丝缕般的阳光穿过狭长的叶缝,投射出斑驳的影。林子固然清幽静谧,飘逸脱俗,但却蜿蜒绵长,料一时半会儿是摸不着边的。
不过,她并不急。
荷鸣初绽,碧水悠悠,这净色纯景决计不会因为她拒绝箭步如飞而逃之夭夭,消失不见。既然如此,她这等悠闲又何妨?更何况,如此曼妙的竹之风姿并非寻常所能赏味,不多看几眼岂不是暴殄天物,叫人扼腕?
思及此,脸庞上不免泛起了一抹淡雅的笑意,细眉略扬,心情极好地继续游荡于昂然绿意之中。
远远望去,只见那画眉的脆啼婉转于片片轻舟之间,偶有一抹白莹飘然而下,许增雅致之感,平添幽静之意。
千顷波澜徐徐泛去,缕缕相连,万盏玉盘枝枝错落,层层相叠;间或着犹如水中仙子般婀娜的芙蓉之颜——
樱色的香鳃,云般的雪肌,些盛绽,许羞怯,亭亭玉立,微拂溢逸。
沧澜雪望着这里的一景一物,眼中淡淡地迷离了几许,心神亦悄悄地恍惚了片刻。
三年了,终是三年了......
想着,沧澜雪纵身而下,旋过的风之劲舞飞扬起墨色的瀑布,轻盈的光流顺势而下,顿现虹般的璀璨,珍珠色的冰丝片片一如蝶之羽翼,在空中划出道道银色幻影,蕴涵于其中的娇小身躯便随之一览无疑。
“夜,差不多回去了。”于青风望着不远处的沧澜雪。
沧澜雪收身,回眸,唇角忽地漾起一抹清冷的笑,道:“确实该回去了......”
一叶扁舟,荡在碧水间,白影伫立于船头,明眸远眺......
于青风拿着一件披风走出船舱,来至沧澜雪的身边,道:“三年的光景可真快。”话语间,将披风披在沧澜雪的肩头。
沧澜雪瞥向一旁的于青风,脸上扬起淡淡地笑:“我只离开三年。”
于青风突然握住了沧澜雪的肩头,目光迥然的望着她,问道:“你打算回去找他?”
“他是我的丈夫,我自然要回去找他。”沧澜雪侧转了身,又道:“于青风,我很感激你这三年来对我的帮助,不过也仅此而已,我不是翠奴,也成为不了翠奴。”
于青风那悬在半空中的手,倏然一僵,沧澜雪那清澈的眸光中,根本看不到属于他的位置,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叹道:“夜,你确实不是翠奴,可你的身上流淌着翠奴的血液,这点你不要忘记。”
“我没有忘记,这点不需要你来提醒,我累了。”沧澜雪语落,回身,朝着船舱内走去。
于青风望着沧澜雪离去的身影,双手慢慢地握紧,森冷的目光竟似如隆冬的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