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满布了伤痛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清明,再度抬起头来看向沐绍霆:“……你是说,我吃下的寒池雪莲和瑶池豆蔻,都是从皇甫清宇那里得到的?”
沐绍霆冷冷勾了勾唇角,是为默认。
她分明记得,南宫御曾经告诉过她,因为从那个皇甫清宇手中偷得了那本绝世医书,南宫御和他之间的关系早已是水火不容,他又怎么会将那些绝顶的药材拱手相让呢?
她不知道南宫御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找回那些药材,也许正是为了帮她得到那两种药续命,他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夕颜伏在床边,再度落下泪来。
若然他已经费劲心机,搭上自己的性命才拿回那两味药,那皇甫清宇必定记恨在心,就算他手中还有药,又怎么会再次轻易拿出来?
可是,南宫御都已经这样以命相搏,只为救她,面对着这个世上待她最好,最亲的男子,她还有什么不能付出呢?
终于,夕颜缓缓开了口:“请你备好车马,我会带他去取药,如果世上真的还有能够救他的药材,我一定会医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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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颜带着昏迷不醒的南宫御出城那日,沐绍霆站在宫中最高的高台之上,远远看着那辆缓缓驶离的马车,波澜不惊的双眸之中,终于也缓缓带起了一丝悲凉。
马车一路疾驰,路上出了更换马匹和过夜,几乎不做别的停歇。
夕颜每一日都会喂南宫御吃一颗天香续命膏,以此来护住他的心脉和呼吸。可是尽管如此,她却只觉得他的呼吸,仿佛越来越弱了一般。
在马车终于离开大楚边界的那一日,面对着一条通向北漠一条通向西越的两条道,夕颜终于对驾车的那个副将道:“去西越。”
那副将微微一怔,立刻勒住了马车:“郡主?”
“我叫你去西越。”夕颜仍旧只是淡淡的吩咐,眸光却异常沉静。
那副将再度怔忡了起来,许久之后才低低应了一声“是”,这才又转过头去,驾了马车奔向西越。
一路上,道路异乎寻常的通畅。
终于在一个多月以后,马车到达了西越的京城,早已疲累不堪的夕颜,脸上蒙了面纱,也顾不得什么郡主之尊,就坐到那副将身边,为他指着路,却不是通向皇宫,而是通往师父的山庄。
在见到师父的那一瞬,夕颜缓缓扯下脸上的面纱,只来得及低低唤了声“师父”,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等到醒来,已经是不知几日过后。
夕颜在自己自小住了几年的房中醒过来,屋中弥漫着的依旧是那股她自小便不喜的药香,可是如今,她却也仿似察觉不到了一般,深深吸了口气,走出了房门。
西边的院落,一向都只有她和南宫御住在这里。夕颜刚一打开门,便看见了师父杜啸云负手而立的背影。
“师父。”她低低唤了一声,走上前去。
自小,她与师父的感情其实并不好。皇祖母将她送来这里,其实无非是将她寄养在此地,而面对这这位师父,一直以来,她都是以顽劣捣乱居多,最是喜欢看着师父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
可是如今,终于连所有过往的心境都失去了。
杜啸云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夕颜径自走到他面前:“师父,他怎么样了?”
许久之后,杜啸云才缓缓摇了摇头:“为师这里,是无法医好他的。”
夕颜微微咬了唇,许久之后方才抬起眼角看着他:“那么师父认为,药王的传人那里,会有药能治好他吗?”
“药王传人?”杜啸云微微拧了眉,“世上还有药王的传人?”
夕颜缓缓点了点头:“有的。只要师父您告诉我,药王传人那里会有能治好师兄的药,我就去找他。”
“如果你能找到这个人,也未尝不可一试。”杜啸云淡淡道,“只是要治好南宫,这希望实在是太渺茫了。”
夕颜摇了摇头:“没关系。”语罢,她便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走了两步,忽又回过头来,看着杜啸云,笑了起来:“师父,这一年多来,您怎么苍老了这么多?”
杜啸云眼眸微微一黯,忽然开了口:“你不打算回宫中看看?”
夕颜轻笑了一声,骄傲的扬起尖尖的下巴:“回那个憋死人的地方做什么?天大地大,任我游!只请师父,帮我照顾好南宫师兄,也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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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颜用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到了北漠,化作男装,****游走于京城街头,只为寻找能够见到那位北漠年轻帝王的机会。
也不是没有想过用抛头露面的发自吸引京中人的注意,也许就能有机会见到那位皇帝,然而细思之下,却只觉得这样的法子更有可能为自己招来的是祸事,终究还是放弃了。
然而她****在京中,只是听得百姓议论那位皇帝是如何的勤政爱民,似乎根本就是不会吃喝玩乐的人,夕颜知道,自己要在这宫外遇见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终于也只有另想法子。
这一日,夕颜正走在大街之上,突然之间,竟迎面走来两个一看便知是青楼出身的女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