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月等一行人乘坐的大船一路走走停停,虽然从渡口距离三道宗不远,但也花了将近十日左右才进入湖广地界。
金玥媱先行在船未进湖广地界前就下了船。
临别之前,金玥媱找到黄月说道:“黄公子,江湖中人是不是侠士我不知道,但起码我觉得你是一个品行正直之人,今日一别倘若再有相见之日还望公子不要忘了小女。”
“自然!”黄月笑着回道,
金玥媱把手中的一幅画递给黄月说道:“公子可曾记得,当初元宵节时我曾答应公子,若是有缘再见小女定有一物相送,以报公子赠画之情。”
黄月好奇的接过画,解开红线,拉开画轴。那画轴长约一尺,画长约三尺余。打开之后,只见一副石林图映入眼帘。画的左侧还题着一首七言绝句。
“这副石林图可是前朝松雪道人的真迹,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拿到手的。”金玥媱看黄月专心的看着画,高兴的说道。
黄月回过神,把画卷起又送回道:“玥媱姑娘,此画既是真迹,想必定是费了颇多的银两,在下不敢轻易收下。”
金玥媱抬头说:“为何不收?我可是为了履行诺言才专门收的此画,再说了,在我心中这真迹还比不上那副赝品好看呢。公子是懂画的人,若是能收下此画,一来全了小女的心意,二来也不至于埋没了这画。”
黄月再三推辞,可金玥媱却是态度坚决要送给黄月。最后黄月也不再坚持,重重感谢之后收了那石林图。
黄月与金玥媱互相道别后不久,三道宗一行人也在大船进了湖广地界后下了渡口,改换了马车往三道宗的方向走去。
众人回到三道宗后,除了肖禹马不停蹄的进了三霄殿之外其余的人都各自回了自己的道场。
钟云回到四合院后对着杨媛、唐白还有李海、李林兄弟俩侃侃而谈,把自己一路上见过的、吃过的全部说了一遍,又把自己在讨魔大会看到事情也都绘声绘色的描述的十分详细、生动。
就在黄月和钟云回四合院没多久,只见李苏云从院子外走来。六人赶紧站好,向李苏云行了一礼
李苏云点点头对钟云、黄月两人说道:“你二人一路的所见所闻说给同门师兄弟听一听就算了,对外不要随意张口,知道嘛。”
钟云、黄月二人点头称是。
接着李苏云又对黄月说道:“黄月,你来一下!”说完李苏云迈出了院子。黄月跟在其后也走了出去。
李苏云带黄月来到自己屋内问道:“可知师傅为何叫你前来。”
“弟子知道,弟子有罪,与刀门邱师兄发生了些不快,让师傅您费心了。”黄月低头说道。
李苏云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说道:“此事章门主和王门主已经跟我说了,我也不问你前因后果了。我只说一句话,你要牢记在心。”
黄月一听师傅语气庄重、神情严肃,便恭敬的站好嘴里说:“请师傅教诲。”
“你记住,出门在外、人心险恶,你身为练剑之人,剑不可离身!切记,切记!”李苏云盯着黄月一字一句的说道。
黄月立刻明白了师傅话中的潜意思,当即一个深深的鞠躬感激的说:“多谢师傅示意,弟子记住了!”
李苏云点点头又接着说:“好了,此事你也不用担心了,眼下讨伐邪教在即,刀门的人就算再糊涂也不至于这个时候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扰宗主,你好自为之,退下吧。”
黄月再拜,面不转身,一步步退了出来。
三霄殿内,四个白发老者聚在一处……
“掌门师兄,这便是师弟要跟你说的话,还望掌门恕我自作主张之罪。”
这说话之人便是肖禹,只见肖禹说完便将两千两银票摆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刘御风坐在上位,摸着胡须,神情凝重的说:“肖师弟多虑了,此事早在讨魔大会之前,我等就已商议要联合江湖同道攻伐邪教,你既然应下这盟主之位倒也无妨。”
鹏万里也在一旁点头说:“不错,不过此次敖家出手如此阔绰,每派居然给一千两银子。这大大小小的门派少说也有将近二十个,光是这一笔钱就要花费两万两白银。更不用说每派弟子但凡出战就给五十两,恐怕这次他敖家没有三万两银子是打不住了。”
李德昭在一旁冷笑了一声说:“说的好听,什么为民除害、什么为武林匡扶正义,无非是自家产业被那邪教之人四处迫害,当下让我等出力为其卖命罢了。”
“既然如此,我三道宗和他敖家也算各取所需了,眼下既然能绑住少林、妙音还有那大大小小的门派,又有敖家出资,良机难得。掌门师兄你觉得呢?”肖禹平静的说道。
刘御风微微点头说:“不错,的确是一个良机!只不过少林、妙音愿意出多少力?那些个门派、帮会又愿意来多少人?这些可都是未知数。我担心别到头来我三道宗冲在前面,这些人都在两岸观火,等着坐收渔利。”
四人低头默语,过了一会只听刘御风长叹了口气。
“行吧!等到誓师大会那天,看他们到底拿多少家底出来再议吧!”刘御风闭上眼睛,摸着额头,语气似乎有些低沉的说道。
三人点头,过了一会,各自散去回到了自己的宗内。
与此同时,远在数百里之外一处房间内……
“玥媱,打听出什么消息了吗?”
“嗯,我亲眼看见三道宗、少林、妙音宗,还有江湖上其它门派的人都在前些日子聚集在江西九江地界内。”
“江湖各派可有什么动静?”
“目前还没有。”
“那个姓黄的傻小子呢?可从他口中套出什么话?”
“此人看似木讷,实则非常警觉。不但口风严的紧,而且还想从我嘴里打听出一些东西。”
“既然如此,我们回总坛后还是建议教主先静观其变再说,白兄你以为呢?”
“金兄言之有理。”
“白大伯,侄女这下害的你亏大了,那副石林图就这么送出去了,也没起到什么效果。”
“哈哈哈哈,大侄女不必多心,区区一副画而已,就算值那么点钱,也算不了什么。”
倘若黄月在此,定能一眼认出,这屋内三人,分别就是自己的故友白老伯以及金擒虎、金玥媱三人。
三人商议了一阵,便赶紧出了门,一路快马加鞭向着北方奔去。
三道宗内……
黄月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思绪飘荡在九霄云外,时而想起来自己远在家乡的父母、弟弟;时而想起了金威镖局;时而想起了讨魔大会;时而想起了金玥媱,以及她对着自己的笑脸;时而想起了邱勋雄、邱枫溪父子狠毒的目光……
“对了,此次若非那邱枫溪平日里只知道饮酒取乐,身子羸弱、力道太小,单论拳脚功夫自己怎么也不可能打的赢对方。”
“若是换做沈宏维这种身强体壮、人高马大的壮汉和自己赤手肉搏,自己还有机会吗?”
想到这里黄月的思绪立马从九霄云外,顿时收了回来。心中不停的想:“师傅虽说剑不离身,可剑毕竟是死物,一旦哪一天自己两手空空,岂不是成了没牙的老虎、没爪的猎鹰?”
想到这里黄月长叹了口气,摸了摸身边的黑虎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