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三道宗待了几天后,黄月也渐渐的觉得无聊起来。而这种无聊和空虚是以前自己在三道宗所没有的。
或许是自己剑法的增长,同门师兄弟之间的切磋已经让自己提不起兴趣了。或许是出了一趟山门见识到外面的世界后,感觉三道宗越来越像一个枯井,而自己仿佛就是枯井中的一只虫子。
“难道是我停止修炼那吐纳功法后,连心境也开始变得浮躁了?”黄月想着想着思维越来越乱,心思也越来越不稳。
这一日黄月来到江边练剑舒缓心情,正准备回去时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喝彩。
“好剑法!”
黄月眼看四下无人,心知是对自己叫喊。于是回过头去只见江上一首小船,船上一个男子,但距离有些远看不清。
黄月驻足在江边,过了一会等小船渐渐靠近时,黄月发现船上站着的中年男子似乎有些眼熟。
“小兄弟好剑法!”那中年男子对着黄月抱拳道。
黄月收剑在背,双手一拱说:“大叔客气,让您见笑了。”
中年男子又说:“小兄弟,江边寒冷,不如上船喝杯温酒如何?”
“多谢好意,在下不胜酒力。”黄月婉拒道。
“那上船喝一杯热茶如何?”中年男子继续邀请。
黄月心头一想:“看来对方不是简单的客气,而是有意要我上船。此人虎背熊腰,双手粗糙有力,看样子必定也是习武之人。不过他两手空空,我长剑在手,也不必担忧什么。”
于是说道:“如此,那就叨扰了。”
黄月说完纵身一跃,那船离江边还有一丈远,可黄月既没有后退奔跑,也没有准备架势,只是用力一跳就跳到了船上。
“看来小兄弟不但剑法了得,身法也不错啊。”中年男子打着趣说。
黄月又客气了一番。随后那中年男子邀请黄月到船舱中一坐。
黄月心里想道:“既已上船,何必还怕他有甚圈套。”便弯腰进了船舱。
这船前后大约三丈余长,中间大约一丈宽。所以船舱虽然不大,但是也显得较为宽敞。
黄月刚一进舱,顿时瞪大了眼睛。那舱内还坐着一人,正是那两年前黄月坐船回家时遇到的白老伯。
这时黄月才突然想起来,难怪这个中年男子给自己一种眼熟的感觉,此人正是自己前几天在酒楼上看到的那个和白老伯一起喝酒的中年男子。
“小友,好久不见啊!”那白老伯开口招呼道。
黄月在白老伯对面坐下:“是啊,白老伯!你我好久不见。”
中年男子拿了一壶温酒、三个酒杯在两人侧边坐下,给两人和自己都倒了一杯酒。
白老伯开口道:“小友,前些日子在河南金威镖局过得可还好啊?”
黄月被这一问立马警觉了起来,早在两年前他就对这个传授了自己十几招剑法的老者心有疑惑,这时被这么一问,顿时感觉自己好像完全暴露在对方的掌握之中一般。
黄月挺起腰板说:“二位有话可以直说,也不必拐弯抹角的。”
中年男子呵呵一笑:“小兄弟不必紧张,我二人并无恶意。”
白老伯又接着说:“此前在下拜托小友查看贵派后山密林之中是否有人居住一事,不知小友可曾有所发现。”
黄月冷静的回道:“白老伯,当初我可没有答应过为你办这件事。”
白老伯一笑,拍拍脑袋:“哈哈,看我这记性,对!小友确实没有答应过,是我老糊涂了。”
“不知小友这次河南之行是否有所发现?”
“没有。”
“那可曾与人交手?”
“无可奉告。”
“可曾打听到什么邪教中人的信息?”
“不清楚。”
白老伯和黄月两人一番来回的对话,无论白老伯问什么黄月都是面色冷静的拒绝回答。
中年男子和白老伯互相看了一眼,随即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接着,中年男子说道:“看来小兄弟还是警惕的很啊!是我等唐突了。”
两人又敬了黄月一杯酒。
黄月看了看两人,轻声说:“两位若是真有诚意认在下为友,何不道出姓名?”
中年男子又是一阵大笑,随后抱拳说:“在下金擒虎,山东莱州府人氏。”
那白老伯也捋一捋胡子说道:“在下白鹤,世代都是金陵人氏。”
“但不知二位作何营生?”黄月继续问道。
金擒虎和白鹤对望了一眼,那金擒虎对白鹤点了点头。
白鹤叹了口气说道:“我二人便是圣明教之人,也就是你们所谓的正派人士所称的邪教中人。”
白鹤话音刚落,黄月立马起身推到船舱内的一角,把黑虎剑抽出攥在在手,眼光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金擒虎不慌不忙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慢慢的放下酒杯说道:“小兄弟,你的剑法虽然不错,或许在你那些同门师兄弟中算的上佼楚。不过,我二人若想生擒你还不是什么难事。”说完爽快的笑了几声,又喝了一杯。
白鹤也语重心长的说:“小友莫要紧张,我二人若是起了坏心思,直接在你进来的时候偷袭你不就成了?又何必与你坐下一同喝酒聊天。”
黄月深吸了口气,镇定的说:“二位若是想从我口中逼出什么话来,那可就是白日做梦了,我就是拼死一搏也不会束手就擒。”
白鹤呵呵一笑:“放心,我二人既不会从你口中逼问什么,还要给你一个重大的消息。”
黄月脑中急速的思考起来,他其实明白。那白鹤既然知道三道宗的剑谱,而且十分熟练想必武功定是在自己之上。而那金擒虎和白鹤看似平起平坐之人,自然也是个武艺高强,方才那句说能生擒自己的话十有八九不是吹嘘,而是事实。
白鹤见黄月没有回应,又继续说:“小友与那几名黑衣人交手感觉如何?”
黄月现在算是明白了,对方是有备而来,专程找自己的,甚至连自己的行踪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黄月反问道:“怎么,你们知道哪些黑衣人?”
金擒虎接过话说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我等自然有法子知道那些黑衣人。”
白鹤端起酒杯,手微微一伸示意黄月坐下。
黄月明白对方是打着算盘来的。而且此处空间狭小,又在船上,外面就是冰冷刺骨的江水,自己想跑也跑不了,索性把剑收回坐了下来。
白鹤放下酒杯继续说道:“小友,我若告诉你那些黑衣人根本不是我圣明教之人,你信吗?”
黄月听后眉头紧锁,不可思议的看着白鹤。
金擒虎也笑着说:“不错,那些黑衣人无论是兵器、刀法都不是我圣明教之人。虽然他们的底细我们现在还不清楚,但绝对是受命于人才去围攻金威镖局的。”
黄月轻蔑的扬了扬嘴角,故意表现出不相信的样子。可实际上心里也开始打起了锣鼓,整件事对自己来说就像一锅煮开的米粥,一塌糊涂。
于是黄月镇定自若的答道:“哼,你们说什么便是什么,可有何凭据?”
“有,但现在还不能给你看!至于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对我们来说也不重要。”金擒虎也神情泰然的说道。
“既然这样,为何又跟我说这些?”黄月又反问道。
“暴雨即将来临,等大雨倾盆的时候你就明白了。”白鹤回答道。
黄月知道对方在打哑谜,但心里也明白对方是不会说的,起码现在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眼看天色将暗,黄月起身道:“靠岸停船,我要下船了。”
白鹤和金擒虎也不阻拦,只见金擒虎出了舱,撑着一杆两丈多长、手腕般粗的木杆,双手一用力立马调转了船头,再一用力那船就好像被大风席卷一般,径直的驶向岸边。
黄月见这金擒虎的内劲如此之强,心中更是一阵乱跳,还没等船碰岸,就纵身一跃跳回到岸边。
白鹤走到船头双手一个抱拳礼,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又走进了舱内。
黄月微微一个弯腰,随后一步三回头的沿着江边往三道宗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