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江王冲上来掐她,丁香头一低,蛇一样灵巧的钻云阳王怀里,回手一拍,把手里咬了一半的南瓜饼贴湘江王脸上。
南瓜饼里包了芝麻馅,南瓜饼虽从脸上掉地了,那黑乎乎的芝麻糖稀馅全粘脸上,顿时,宣佑第一美男的脸,变得极有看头。半边脸美若妖孽,半边脸拜芝麻馅所赐,象极了贴的狗皮黑膏药,怪异可笑之极。
太子一家四口笑得打跌,湘江王恼羞成怒,不管不顾就去拽她,苏醒、袁浩同仇敌忾,一致联合要教训她。
丁香抓起云阳王桌前的东西一阵乱扔,三人忙拿盘子碟子挡,砰砰啪啪包子馒头横飞,害得侍女们一阵闪躲,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太子的两孩子却觉得新奇有趣,见父母不阻止,就得寸进尺一边大笑一边给丁香助威:“小姨加油,小姨厉害!哇,四皇叔中了一包子!”
湘江王指着她怒火中烧的吼:“三哥,你还护着她?哼,别怨我下狠手治她了!”
丁香心里腹诽,云阳王是老公,又不是家长,告状做什么?还打她不成?
不过,自家王爷吃软不吃硬,嘿嘿,为争取这有力后援,小脸忙带了委屈表情,黑涔涔的一双眼睛雾蒙蒙地微眯着,小嘴嘟着,在跳动的烛光下,粉唇晕着层层暖暖的光,诱惑的人想吮上去。
她身上那特有的沁人心脾的清幽芬芳缭绕身边,是他沉迷的毒药,她眼角眉梢都熏染着让他目眩神迷的快乐,甜蜜从心里一点点冒泡,一腔柔情蜜意,怎么舍得责备?
云阳王深黑色的瞳仁里隐着一丝看不见的笑,轻轻地握了握她的小手,安抚着。
丁香得到肯定,眼睛倏地变亮,立即神采飞扬,脸上绽开笑容,如清晨迎着阳光的花朵。
看着两人深情凝视,你侬我侬的好不甜蜜,湘江王同志气得脸色铁青,就知道他三哥会护着她纵容她。
不过,他何时怵过云阳王?拿起一大包子砸在丁香背上,解气的说:“平日对你再好也没用,哼,等你再用得着我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失去依赖了!”
丁香做个怪怪的鬼脸笑说:“裤子失去裤带的感觉!”湘江王一听又好笑,烂比喻!
午睡醒来,花姑觉得床上有东西窸窸窣窣的动着,撑起一看,一只大海蟹正横行在枕边。
她自幼在海边长大,不怕这玩意,随手拿起扔下去,刚躺下,还是有动静,翻看一圈,竟然还有一只小海龟躲在帐边。
谁有这样大胆子敢捉弄她?肯定是二小姐,这丫头小时候常干这事。有一次被她用一只海蟹钳到头发,缠绕打结,后来用剪刀把那撮头发剪掉才拿下海蟹。
这一天吃早餐,桌上不见丁香和云阳王,太子问:“两人散步去了?吃过早饭了没?”
花姑回道:“二小姐拿了点心,拖着三王爷去看日出去了。”
湘江王奇道:“她天天早上睡懒觉,夏天都不例外,今天发什么疯?还有闲情看日出?”
袁浩庆幸说:“少一讨厌精,大家吃顿安稳饭!”
可这安稳饭,吃第一口就吐在桌上,苦得不得了。
花姑慌忙也尝了尝,疑惑的说:“这海鲜粥怎么这样苦?”
湘江王苦着脸说:“何止海鲜粥苦?这包子、馒头、点上全被涂了什么,不用问,是那死丫头搞的鬼,你以为她会有精神看日出?八成是搞完鬼后不敢留下,拉了三哥逃遁了!”
丁香早上起太早,小半晌时在补眠,被湘江王揪到,再装可怜也没人心疼她,湘江王亲自按着她,用拂尘柄抽她的屁股。
云阳王被太子骗到别处喝茶去了,丁香眼见求救无望,只把头埋在枕头上哀哀的哭。
湘江王本以为她受不了痛,不定怎么样嚎啕,那样才能平息他们的怒火,她这样抽噎,似塞了棉花堵在他胸口似的,呼吸都不畅,死丫头,这样可怜干什么?作恶时那胆子哪去了?
狠声问:“记住教训了没?还敢害我不?”
丁香抬起小脸,哪有什么眼泪?刚才分明是假嚎,不过小兔一样怯怯的表情,逗得湘江王心又软了,除了云阳王,没见过她对谁这样示弱过。
“四哥,你还生我的气?”
湘江王强笑说:“不气了,刚才打的痛不痛?”
“不痛,就是有点难过,四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苏醒忙跑了出去,拷,这种话丁香都能说出?湘江王又要完蛋了。
四哥叫的软糯入骨,勉强还在室内的袁浩都觉筋骨被抽掉似的酸软,遑论平日把她宠上天的湘江王!那人悔恨之心毫不掩饰的挂在脸上。
丁香又下一剂猛药:“这里象家,自由自在。”
湘江王这才醒起为什么云阳王任她玩闹而不加斥责,这是她的家呀!在她家还管束,那在哪里她才自由开心?
吃午饭时,云阳王见湘江王这两天逆起的毛又顺了下去,满脸温柔的给丁香挟菜,亲热的倒把他挤成一不相干外人,横竖插不上手。
花姑考虑到早饭几人没吃,特地炖了血燕窝给他们补补。
丁香那恶劣本性上来,看一眼觉得恶心,她不吃便罢,还看不得太子美滋滋吃,撇嘴说:“这纯粹是燕子唾沫,哪里好吃?”
满桌人动作略滞一下,还是装作没听到。
丁香笑嘻嘻对云阳王说:“王爷,说个笑话儿给你听,上次苹燕姐姐喝醉酒,到家后挨大宝哥臭骂一通,因为她吐在被窝里了。我当时取笑她说:你是燕子,吐在被窝里,嘿,那就成了燕窝!”
太子再听不下去,呕的一口吐在碗里,云阳王嗓子也浅,一见别人吐,自己便也吐了。于是大家都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