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依旧是她熟悉的温柔笑意,熟悉的眉眼之间全是宠溺的神色,他笑着站起身来,低头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面前顿住脚步,然后向她伸出一只大手来,轻轻唤着她的名字“相琴”。
怎么会这样?林相琴在心里不禁感叹命运弄人,就在不久前,她还拼了命的去找他,想要向他诉苦,想要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那个时候,她多想他能够多陪自己一场。
那个时候,在她伤心绝望,发了疯的想他的时候,她多么希望他能够从天而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啊。可是,他没有,他没有在那个时候及时的出现,而就在她已经渐渐认清事实,向现实妥协甚至渐渐绝望时候,他,突然就这样毫无预警地出现了。
她愣愣地站着,心就像刀绞一样狠狠地疼着,她挥开面前的手,扭过脸嗓音沙哑的说道:“佳航,你......你不用管我了,你快走吧,还有......以后......以后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我们就......我们就不要在见面了。”
她努力的稳住声线,努力地装作平静的样子来,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就不要再互相纠缠了,她已经配不上他了,而他值得更好的女人来爱他,所以,即使她想他,想要冲过去抱住他,可是他的出现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间了,她只能狠下心来这样伤他的心。
黑暗中冷冽的风物品的刮过,带来阵阵凉意,林相琴只觉得自己从身到心都被冻住了,身体冰凉的厉害,她不由得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用双手抱着膝盖。
以前冬天的时候,每次出门,遇到这种冷的能冻死人的天气,李佳航都会将她抱在怀里,温柔的呵护着她。
往日的温馨和现实残酷的对此,让林相琴的鼻子不由得一酸,眼眶越来越热,紧接着就是夺眶而出的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下一下的砸在黑暗之中。
李佳航的那只手被她挥开,尴尬的顿在了空中,男人的眼中在那一瞬间便快速地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须臾,李佳航收回手,往日熟悉的神情骤变,他清俊的脸上布满痛苦和伤痛,对着林相琴厉声道:“林相琴,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以为你跟那些贪慕虚荣的女人不一样,可你......你真的是令我太失望了!”
林相琴眨了眨眼睛,眼眶酸涩的厉害,她不想哭,这明明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可心里就像是被人用利器一下一下的切割着,她几乎就要痛的窒息了。
“是你,是你这个贪恋权势,爱慕虚荣的女人亲手毁了我们的未来,是你背叛了我们的感情,你竟然为了能够嫁进袁家,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你说,你跟那些欢场女子有什么两样?以后你休想拿你这个肮脏的身体触碰我半分!林相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
话刚说完,李佳航便不再看她一眼,随即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大跨步地走入了黑暗之中。
“佳航!不要……”看着他的身影逐渐与黑暗融为一体,林相琴心里莫名一紧,她惊恐极了,下意识地站起身来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他的手。
可是她才向李佳航离去的方向走了两步,便再也前进不得,她只觉得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住了,前面依然是一片黑暗,明明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她抬手去触碰的时候,竟然碰到了像屏障一样的东西,真是诡异至极。
林相琴从没有遇到过这种邪乎的情况,心里不禁开始害怕起来,就在她紧张害怕的时候,身后忽然出现了些微的光亮,虽然很弱,可是在这样漆黑一片的环境里,那点微弱的光亮十分显眼。
那抹光晕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隐约中似乎有个高大的身影在晃动,而且这个身影给她的感觉有些熟悉,林相琴不由得大喜,心里想着那应该是李佳航不放心她,所以回来找她了。
她高兴极了,也不顾得身上的污秽和满身的伤痕,迈着大步子一路小跑着向那人影奔去。
“佳......”林相琴想着心里那个温柔的男子,他从来都舍不得让自己掉一滴眼泪,又怎么会就这样弃他而去呢,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她心里雀跃着,可是待到距离近了些,林相琴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那个呼之欲出的名字只是喊了一个字便生生的住了口。
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进,男人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了,隔着有五米远的时候,在明亮的光晕下,林相琴仔细的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
那是一个有着颠倒众生容貌的男人,身姿绰韵,气质清冷贵气,他的俊容上挂着似笑非笑地神情,一双英挺的剑眉下,那双冰冷深邃的眼眸正冷冷的凝在她的身上。
是袁傲楚!
这个认知让林相琴的心脏就像是被人浇了滚烫的油一样又热又痛,这种瞬间从喜悦的云端跌落进失望的深渊里的感觉并不好受,更何况自己期待了许久的人突然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人,林相琴只觉得心就像是跌落进了一个无尽的深渊之中,不停地往下沉,所谓的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吧。
俊逸非凡的轮廓随着两人之间距离的缩短而愈加清晰,袁傲楚那铁青的脸色和嘴角勾着的一抹轻笑就这样一点点的映入她的眼中。
林相琴被他这种表情骇住,恍惚间似乎看到了死神一般,想到这几天以来他对自己的各种折磨,心脏不可抑制的狂跳了起来,紧接着深深地恐惧从四面八方向她袭来,她吓得尖叫一声,惊慌的转身就要跑开。
在黑暗中,她的眼睛即使睁的大大的也是什么都看不清楚,也正是因为这样,听觉反而更加灵敏,她大步的跑着,急促的喘息声和“咚咚咚”的脚步声在耳边回荡着。
她大哭着更加拼命的朝前奔跑,因为她清楚的听到了后面那人略显沉重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符般,声声都敲打着她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