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苒被他绝然的疏冷逗笑,他这样自制力超凡,她先前竟然怀疑他和安琦,和凯瑟琳,和茹蒂……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哪根筋搭错了。贴在他宽厚的脊背上,她又是哭,又是笑,悲喜交加。
“裴斯特,我好怕你再也不要我了,我也好怕你会爱上别人。我变成这样糟糕的人,我丢弃儿子,自甘堕落,整天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你就在我面前,我却总是视而不见,我真的好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奥兰多,更对不起我们的女儿筱娜。”
裴斯特静静听着,却不敢转身,他害怕自己是因为太思念莫苒又与瑞贝卡太过亲近导致刚才听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莫苒却转到他面前来,尽管她的红发上还带着遏灵石发卡,却缓缓倾散下去,海藻似地疯狂生长,散落在肩头,后背,长到齐腰的位置,光芒闪耀而过,妖冶如火的红发成了莹亮如墨的黑发,她的肌肤也变得莹白如雪,楚楚动人,眼神也不再疏冷,虽然她流泪,却扬着唇角,声音更是低缓温柔,“裴斯特,我回来了,你还爱我吗?”
两行艳红的液体从他深邃的眼窝里滚出来,“你真的回来了……”这才是他的莫苒,眼眸清澈,眨动间便能洞悉他所有的心思。经历过这一切,他不敢奢望还有重逢的一日,可这个奢望竟就在眼前?!失而复得的狂喜让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你……你还恨我吗?还怨我吗?”
“我恨,恨你这样折磨自己五十年,我怨,怨你对自己这样残忍,但是,我更爱你,我们的爱打败了上天,我们还有一双儿女承欢膝下,将来一定会幸福的。”
他把她拥在怀中,她的话竟与他昨晚说的话这样相似?!经历过这么多坎坷,他没能保护好她,她竟然还相信会有幸福?!有妻如此,他何其幸运。
她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她的泪仍是止不住。五十年,她收获的不只是他的痴情,还有他的健康,若是有她陪在他身边,他绝不屑于学做狼人,也一定不会这样健康。
裴斯特仍是不明白,“你身上的魔咒是怎么解开的?这些年,我尝试了各种办法,都没有解开。”
“是你五十年的努力和痴情让魔咒瓦解了,还有你给我的这件T恤就如附着了女祭司魔力的水晶衣一样,这上面有你的气息,有你的‘魔力’。”她点明,“五十年前的今日,我救了昊黎和天慧惨遭劫难,到现在为止,不正好是五十年终结吗?”
“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给你穿上那件水晶衣……”
她抬手按住他的唇,“这是我本应该受的天谴,是你和孩子们被我牵累了,所以,我们都不要再自责。我饿了,带我去吃早餐吧,我要尝尝你的手艺。”
他牵着她进入小厨房,“我自己做的三明治,还有煎蛋,培根,鲜榨果汁和热牛奶。”
说着,他揽着她坐在椅子上,把餐盘和刀叉摆到两人面前。
莫苒就这样坐在他的腿上,她自己吃一口,再喂他吃一口,“我真没想到,吸血鬼也有会做早餐的一天,这样的情景在先前只存在我的梦里。”明明是笑得,她的眼泪却仍是一直流,“我觉得自己真的好幸福,我好感动,在我回来时,你还这样爱我。”
“如果你再不回来,我真要另觅贤妻了。”
莫苒用餐巾擦干净脸上的泪渍,嗔怒地用哭得红红的鼻尖抵住他的鼻尖,“既然如此,为什么你早不去找?现在要后悔也晚了,要休妻也没人会答应。”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手滑入她身上的大T恤内,温柔而肆无忌惮地轻抚着,撩拨着,摸索着,细滑的熟悉的触感让他无法自持。“谁让我的老婆身材这么好,要找一个能赛过她的还真是找不到呢!”他的自制力好吗?他对她天生却就没有免疫。
话语间,他的眸光闪烁着细细的暧昧的火苗,让她面红耳赤,娇笑轻嗔着软腻在他的怀中。
餐桌上的一切被他横扫到一旁,他抱着她坐在餐桌上,“苒,我想你!”
“我也想你。”她接纳他狂野地进入,任由他把碍事的衣物全部扯掉,并环住他的脖颈,与他紧密贴合,“裴斯特,我再也不要离开你……”
“我们相守永世,不离不弃。”
晨光从车玻璃上穿透进来,在两个旖旎缠绵的身体上染了淡淡的金黄的光氲,唯美的曲线相扣,桌上的牛奶杯和果汁杯被剧烈的晃动震倒,两股液体交融,沿着桌角流泻而下……
驾驶座处的手机上嗡嗡震动,屏幕上显示,“禀伯爵,天慧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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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苒回宫,奥兰多邀请来所有的亲朋好友为她和裴斯特的重逢和一家人的团聚庆贺。
裴斯特却注意到,穿着小花苞裙的筱娜仍是屁颠屁颠地跟在奥兰多身后,而且还给了奥兰多一个叫人无法接受的昵称,“多多宝贝”,更到处对人宣称,她是血族千娇百媚的小王后。
裴斯特对这个女儿实在无奈,趁着莫苒和莫威灵与辛蕊以及血族的众臣闲话家常时,把艾玛叫到角落里责问,“你是怎么照顾他们的,你没有把真相告诉筱娜吗?多多宝贝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解释过了,尤珊也磨破了嘴皮子,可是你那位小公主遗传了你的倔脾气,认定的事情就不会再更改。”
“让一个小丫头改变心意有这么难吗?”见艾玛无奈,他也只能自己去想办法。
不过新鲜了半个消失,筱娜就百无聊赖地坐去了角落的沙发上,她嘟着小嘴儿耷着唇角看着舞池里成双成对儿的人,无限怨尤地白了眼和那些大臣聊天的奥兰多,眼泪这就要从水汪汪的眼睛里滚出来。
“筱娜,怎么了?”裴斯特坐到她身边来。
“多多宝贝不陪我跳舞,他实在不是个称职的男朋友。”
裴斯特因她的话哭笑不得,“爸爸陪你跳舞好不好?”
“你那么高,和我一点都不搭,我才不要和你跳。妈咪说了,恋爱中的女人最好不要把自己的缺点暴露在人前,我若是和你站在一处,越显得我五短身材凸出。”她不客气的白他一眼,“更何况,虽然我们两家要结为亲家,可你又不是我真的爸爸,不要以为你和妈咪能天天打啵就能成为我们家的一份子,充其量,你只能算我的公公。都怪你让多多宝贝做血族王,一点自由都没有,要不是你长得帅,又迷得我妈咪性情大变神魂颠倒,我才不会和你讲话哩!”
她小嘴儿巴巴说个不停,让裴斯特只有听的份儿,而且,听得他又想怒,又想笑,神情复杂地难以言喻。
“我不和你说了,我刚发现一个好舞伴,还不算太高大,又漂亮的雌雄难辨。”
不算太高大,雌雄难辨?有这样的人吗?裴斯特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向人群中翩翩儒雅的莱斯才发现她所指的“雌雄难辨”是什么。
莱斯这几年越发俊美了,因为他总吃素食,骨架没有一般血族人那样健硕,显得纤细,阳光,俊逸。
“嘿,我是血族的小王后筱娜,你愿意和我跳支舞吗?”
莱斯挑剔打量着她,“小王后?呵呵……蛮可爱的,奥兰多什么时候找了女朋友?”他这个做叔叔的竟然不知道?“他眼光不错。”
“你是他的大臣吗?”
“呵呵呵……我……算是吧。”王者为尊,他这个叔叔的最高头衔也只是公爵。
裴斯特见筱娜和莱斯聊得正起劲儿,众人又都在场,训话也不是适当时机。
莫苒端着酒杯笑吟吟地挡住他的视线,“好爸爸,还在为女儿发愁?”
“恋爱中的女人不能暴露自己的缺点哈,这是你教给她的?”
“我可不记得自己有对她说过这种话,这更像是天慧说的。筱娜已经不是小孩子,酒会结束之后,我会好好对她解释一切的。”
提到天慧,裴斯特没有再开口。他接过她递过来的酒杯喝了一口,迟迟无法下咽,很纯正的没有加任何血滴的红酒,他仍是不太喜欢。“还是我对筱娜解释吧,这是我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