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瑞贝卡轻松下来的,除了妖娆性~感的女人之外,还有酒。奥兰多带筱娜在自己的小卧室里嬉戏玩闹,瑞贝卡则拉开裴斯特的酒柜,“你这里面的宝贝还真齐全,哇——竟然还有五百年前的珍藏?真不愧是酒鬼出身。”
“喜欢喝什么就拿什么吧。”裴斯特慷慨耸肩,不就是几瓶酒,皇宫酒窖里多的是,他才不是酒鬼,除了用餐,很少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也只有这五十年,是他醉生梦死过来的。
他转身从书柜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全家福,“这上面的女人是我妻子。”
瑞贝卡放下拿在手中的两瓶酒,接过照片,尽管她不想承认想象,却还是无法掩藏惊讶。
这显然是在某处宫殿拍的,殿柱上挂着的艳红色的丝绒帘幕上镶着黄色流苏边,华贵高雅。裴斯特身后不远处的台阶之上就是辉煌富丽的王座。他身着血族王袍,头戴王冠,怀中抱着三岁大时的奥兰多,身旁的女人身穿紫色单肩真丝礼服裙,长发高挽,淡雅含笑。
她妆容淡雅的脸让瑞贝卡无法移开视线,这张脸的形状,大小,五官,都与她的一模一样。
瑞贝卡却还是违心一笑,“你怎么会把我当成她呢?她比我漂亮多了,和她相比,我只能算得上艳俗。”
“你可不只是艳俗,还比她低劣很多。”
“那你为何还把我当成她?”
“我说过千百遍了,你本来就是她。”
“因为我中了邪,所以人变了?!”这种无稽之谈他竟然也能说得出口?“裴斯特,如果我真的因为中了邪才忘记你和那个小鬼,我在看到你们之后脑海深处是会想起一些事情的。”见他又要开口,她忙抬手制止,“别告诉我什么中邪太深,这种话我听腻了。”
“我知道,你已经烦透了被我骚扰,如果想让我死心的话,我们去做个亲子鉴定吧。”
“没问题。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又救了我们母女,我就奉陪到底,还你一个人情。”
就在两人谈妥之后,筱娜从奥兰多的小卧室里走出来,“妈咪,我能让奥兰多做我的男朋友吗?他好厉害,竟然会变魔术呢!我决定不去假面舞会了,他说要帮我做一个生日蛋糕,要亲自为我庆生哩!”
裴斯特无奈地摇头失笑,这下惨了,和他一样万人迷的儿子竟然被女儿迷上?!真是冤孽!
“瑞贝卡,如果你不想让你的女儿做我儿子的女朋友,最好马上去做亲子鉴定。”
瑞贝卡的回答却出人意料,她宠溺把瑞贝卡揽在怀中,“我乐意呀,我女儿现在是单身,正好需要一个男朋友。她活了五十年,还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都怪我把她保护的太好。她平时不喜欢亲近男生,你儿子很优秀,不但会哄得她眉开眼笑,还会做生日蛋糕,就算让他们结婚,我也愿意。”
奥兰多听到他们的交谈,在小厨房里将面包粉洒了一地,“Shit!”
筱娜双手做捧心状,眯着漂亮的眼眸,小心肝乱撞,“妈咪,你听,他连生气的声音都好磁性!我要去厨房里瞧瞧,妈咪你喜欢什么口味儿的生日蛋糕,水果的?巧克力的?”
“综合一点吧,水果和巧克力,多一点巧克力,底层要有夹心。”
“好复杂,我怕奥兰多做不出来呢!”
瑞贝卡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哈哈,你这小丫头,还没有正式action就已经为男朋友担心了?!不如妈咪和他一起给你做一个超级生日蛋糕好不好?”
筱娜拍着小手欢呼,“好,好,正好我也要学,从现在开始,我要学做贤妻良母。”
见她们走去小厨房,裴斯特崩溃地蹲坐在沙发上。他无奈地抱住头,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才好,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筱娜,千万不要喜欢上奥兰多,他是你的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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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瑞贝卡又回到酒吧工作,天慧却没有再开着她绚丽的跑车出现过。
筱娜死粘着奥兰多不放,这年头要找一个俊美,有权,有钱,又会做生日蛋糕的男朋友可不容易。她认为自己要飞上枝头变成凤凰了,未来的血族王后,多么显赫的身份呀。
于是,在认识奥兰多的第二天她就跟着他去了血族皇宫。
虽然这完全不在裴斯特的计划之内,却总算达成第一阶段的目标——让女儿先回宫。
少一个女儿照顾,瑞贝卡的生活顿时有些变得有些沉闷,她本是非常喜欢的工作,也似乎枯燥了。她闷坐在吧台里一遍一遍的打电话给天慧,却一直没有人接听。她不是没有感觉到周遭的异样,所有监视和保护她的狼人都莫名其妙的消失无踪,天慧也像是消失了似地,杳无音讯了。
“瑞贝卡,今天该去取亲子鉴定书。”裴斯特又出现在吧台旁边,“以免你说我作弊,我们一起去取比较好。”
瑞贝卡叹了口气,“好吧,反正我现在也没心情工作。还是坐你的房车去吧,路上可以喝点酒。”
“好。”
亲子鉴定在警局的鉴定科做的,谁都无法动手脚。
瑞贝卡看着白纸黑字的铁证摇头失笑,“这怎么可能?筱娜和奥兰多都是我和你生的?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已经决定让奥兰多做我的女婿了呀,这……这孩子竟然是我生的?”
裴斯特不回应,只静静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着她笑得前仰后合,疯疯癫癫。
他知道,她这并非高兴,而是困惑,不解,难过,痛苦。这些年,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天慧一直在隐瞒她,折磨她,不让她有任何找到答案的机会。
“嘿,先生,需要警察帮忙吗?你老婆好像不太正常。”经过的警察好心开口。
“我自己可以处理,谢谢。”裴斯特起身,拉着瑞贝卡返回警局门口的房车里。
她的眼泪让浓妆糊成了一片,“如果夫妻也能做鉴定,我一定再和你做一次DNA检验。”说着,她捞出他酒柜里的酒,打开瓶子往胃里灌,“或许,我醉过之后再醒来,就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苒……”
“我叫瑞贝卡!”她咆哮着纠正他,颓然蹲坐在地上,“我还记得,五十年前,我醒来时,就躺在天慧的身边。她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上,我是她唯一爱的人……可我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我是谁她是谁,我不愿意依附她做个寄生虫,所以,我用自己的方式去生存……我到处找工作,最好才学会了做调酒师。”
她好像醉了,又好像没有醉,她好像在哭,又好像在笑。
裴斯特没有发动车子,坐在地板默然听她发泄心中的惶惑与不快。
见她哭得有些累了,他把她揽在怀中,让她舒服地歪躺着。
她哑着嗓子说,“我无法想象一个人爱着另一个人五十年,上百年,甚至上千年是什么感觉。筱娜生日那天,我在厨房里和奥兰多一起做生日蛋糕,他对我说,我的父王是一个好伟大的男人,他爱了妈咪上千年,他和妈咪青梅竹马,先前他为寻她花了八百多年,又苦苦煎熬了五十年,历经坎坷,至死不渝,这个世上,没有谁可以这样爱妈咪。当时,我真的好羡慕你的妻子,她可以这样幸福。可是,如果我是你的妻子,为什么我不喜欢男人呢?为什么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呢?为什么我没有任何记忆呢?”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一个不喜欢男人的女人有丈夫和孩子本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她接受不了也情有可原。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你去奥兰多的小房间躺一会,我开车送你回酒吧。”
她点头,摇摇晃晃地在他的搀扶下起身。
当车子开到酒吧门口时,她已经睡熟。
他坐在床边守着她,把她鬓边的遏灵石发卡取下来,用热毛巾和卸妆油温柔地给她擦拭脸上的浓妆,又给她脱了高跟鞋,盖好被子。酒精和疲惫胶着,她睡得很沉,睡梦中也一直蹙着眉头。
他关掉台灯,握住她的手,静静地在黑暗中凝视着她明秀的睡容,眼泪才悄悄地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