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忽然变得幽静,她倒第二杯果汁的声音反显得钝重刺耳。
昊黎别扭地抿了下唇,无声深呼吸调试心绪,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她有巫师浑然天成的冷静和沉着,这种沉着不同于一般人,她修长的睫毛连眨动都是轻缓的,像是被花瓣衬托的蝶翼,眸光凌厉神秘,叫人参不透到底在想什么。
爱情是一朵含蓄的花,需要时间才能怒放。昊黎本期许莫苒能从最基本的好感渐渐喜欢上他,现在看来,这朵含蓄的花连花苞都没有,就要衰败了。
“苒,我知道你很伤心。”
他错了,她什么都没有想,而且……“我没有伤心,这种事也无需伤心,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我们离婚吧!”
莫苒很平静地喝完果汁,也给他倒了一杯,把杯子推到他面前,鲜红的草莓汁看上去像血。
“昊黎,我不会要你的任何财产,也不要你支付赡养费,我们没有孩子,更没有任何感情羁绊,你是被逼与我结婚的,我成全你的自由,也请你成全我的心。”
昊黎淡淡地苦笑,她倒是很潇洒,蜜月还没有结束,便已经决定离婚。“苒,虽然我是被逼的,但是,我却并没有不爱你。”说出这句话,昊黎越觉得窒闷,莫苒的眼睛依然没有闪烁,纯黑的瞳仁宛若两丸黑色水晶,冷光熠熠,澄澈映出他英俊的脸。
“夏威夷的风景很美,但是,美的风景和对的人一起欣赏才会美,如果每天守着一个自己厌恶的人,再美的风景也会变得奇丑。相信我,如果我们生活在一起,会很糟糕。”她温婉一笑,优雅在他脸颊上轻吻了一下作为道别。“对某些女人来说,你是个好男人,但是,对我来说,你永远都是个混蛋。我必须提醒你,你根本没有必要给我当子弹,也没什么子弹能伤到我!能伤到我的,只有我爱的人和我不知所谓的母亲!”
说完,她打了个响指,窈窕的身姿化为许多洁白的尘粒,幻美地飘舞着缓缓消失在他面前,他伸出手,什么都没有触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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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苒没有再回到狼族皇宫,但是,她也并没有得以自由,而是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茱蒂丝的寝宫,她怀疑自己的巫术出了问题。
穿过宏大的宫殿,循着钢琴声,当她见到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正在弹钢琴,琴声低缓,在莫苒的脑海中生出淡淡的回音,她听得出,这音乐中有某种召唤和牵引之力。
这个男人的侧面有些熟悉,似曾相识,漆黑的长发用简单的白色丝带束着,垂在脊背上,这种发型在活了几千年的人中并不怪异,怪异的是,他只能用一只手弹奏,因为他的另一只手……袖中是扁得,空荡荡的垂在身侧。
莫苒不由得忆起巫族皇宫里的一些事。
花园里的阳光明媚,年幼的她跟在父王身后跑着抢滚动的彩球,那时她刚刚学会跑,也刚刚有记忆。
妈咪辛蕊就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但她并没有开心,而是在暗暗抹泪。如果莫苒没有记错的话,那天妈咪刚刚知道辛西娅请求父王要将安琦册立为公主的事。
当时,父亲忽然停下脚步,小小的她撞在父王修长的腿上,被反弹回来蹲坐在地上,屁股生疼,她大哭起来,父王却没有扶起她,而是冲进亭子里,抽出护卫的剑把一个人的手臂斩断了,她记得那个人留了好多血,妈咪尖叫,父王咆哮——因为前一刻,那个人正在给妈咪擦泪。
莫苒猜测,此时的人,便是当时被父王斩断了手的人。她无奈地耸肩一笑,她的父王真是好样的,除了仇人、无奈和一个莫须有的王位,什么都没有留给她。
“公主殿下,你笑什么?”
莫苒挑眉,他果然称呼她公主殿下,“我在笑我的父王是个自私鬼,总是乱吃飞醋,他是个高傲自大的家伙。”
“公主,自救的方式并非贬低别人!”
“自救?说你自己吗?”莫苒一步一步走过去,无惧地与他并肩坐在钢琴前,手指也落在琴键上,伴着他的节奏,继续这首魔曲。“我还以为你离开巫族只效忠狄克呢,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吃得开?茱蒂丝一定很喜欢你英俊忧郁的脸吧?”
他唇角微扬,挤出一丝艰涩的笑,刚冷瘦削的脸上难掩讥讽与鄙夷,“公主殿下还是与以前一样犀利!”
“没办法,谁让我有那样的父亲和母亲?他们都是这样的人,所以,我也如此嚣张,说话不懂避讳,只知道踩别人的痛处!”莫苒继续挑衅,“如果你找我来是要杀了我的话,最好马上动手,再晚了就没有机会了。”
“我不是要杀你,而是要救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辛蕊的女儿。”
“哈哈哈……”莫苒像是听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话,“妈咪真是个万人迷,狄克爱她,你也爱她,所以你和狄克站在一起,合谋害死了我的父王,对吧?可你知道我妈咪有多爱我的父王吗?就算他死,她也无法爱上别人。”
他厌烦凝眉,却隐忍怒火。“莫苒,这个时间,安琦已经带了茱蒂丝去夏威夷抓你,而且,茱蒂丝已经知道你研制出灵药的用法,你的聪明会害死你,甚至也会把你妈咪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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