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伤的严重吗？在几床？我中午忙完了去看看他。”
艺舟侧过脸看他，注意力却不在他的话上。
他的脸今天似乎格外憔悴，唇色很是苍白，拧着的眉头从艺舟看到他的一刻起到现在都没有松开过。
他的一只手按在胸膛下方，嘴巴几乎要抿成一条线。
胸膛下方的，是胃吧？
“你胃痛？”
话一出，艺舟感觉到身边的男人很轻微的顿了一下。
“昨晚做了一个大手术，刚下台，没来得及吃饭。”
“一晚上没睡？身上没有药吗？要不要去拿一点？”
林子榆还是摇头，“病人还在麻醉中，我不能离开医院。”
“要不，我帮你去拿点药吧。”
说完程艺舟正要站起来，却被林子榆一下子捉住了手腕。
他看向她的眼睛，如同那次在郊外一样，似乎在她的眼睛里面寻找什么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能够让她的理智迷失方向。
艺舟不自在的垂了垂眼，避开了他的视线。
林子榆收回手，低头看着楼梯瓷砖上的花纹，“不用了，老毛病，一会就好。你陪我说说话转移注意力吧，等下病人醒过来我就要回科室了。”
他的语气很轻，好像没有什么力气，又像是咬着牙在隐忍什么。
老毛病？
艺舟重新坐下，“你怎么得了胃病了。”
“当医生可不是个对胃口很有帮助的职业。”
林子榆自顾自的笑了笑，“刚开始学的时候很不适应，后来去了国外也不适应国外的饮食，工作以后很多时间都在手术台上根本没时间吃饭。来回折腾，也就这样了。”
艺舟半晌无言，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林子榆的电话响了。
他伸出手把手机从一旁挂着的白大褂口袋你摸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并没有急着接，而是站起来迅速的往身上套白大褂，而后看着她的眼睛，“我要回科室了，如果你中午还在医院的话，一起吃个午饭吧。“
艺舟也站起来，“胃还痛吗？”
林子榆笑着摇头，没再说话，转身快速的上了楼。
白大褂的衣摆随着他上楼的动作飘在他的身侧。
他穿白大褂的样子真…好看。
艺舟皱着眉头看林子榆上楼的背影，他好像比高中的时候又瘦了一些，看上去怪让人心疼的。
高中的时候，艺舟有时会为了减肥不吃晚饭，跟林子榆在一起后他自然不会放任她不吃，于是常常变着法子哄她或者骗她吃饭。
艺舟知道林子榆是故意的，但她也乐在其中。
她记得，分手之后很长时间没了林子榆的监督，她都是没吃晚饭的。
直到在艺考前的一个月，艺舟因为贫血而晕倒在琴房里把宋禾吓坏了以后，宋禾就每天把艺舟从琴房里拽出来逼她吃饭。
你看，无论怎么回忆她的高中生活，都能在里面找到林子榆的身影。
艺舟垂眼。
自从林子榆回来以后，她就越来越忍不住回忆以前的时光。
十七八岁的日子啊，最舒服干净的年纪。
一想起来，艺舟总觉得周身都环绕着时光干净的气息，好像夹杂着校园里香樟的气味和林子榆身上独有的洗衣粉的味道，迎着艺舟的脸扑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