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峰和谭渊将黑衣人押送至河南开封府的县衙,姜峰擂鼓,黑衣人听到谭渊和姜峰之间的对话,想用他们有秘密的事情来作为要挟,好让他们放了自己。但是姜峰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过了很长一会儿后,县衙里面走出来了两名捕快,姜峰在和他们解释了很久以后,就算他们认为眼前的此人并不是子夜恶魔,但至少也是采花大盗,便让姜峰先进县衙做个询问,还将布店老板暂时关押了起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姜峰才回到了知雨楼。店小二都趴在桌上睡着了好一会儿,姜峰轻轻敲了敲门,店小二过了很久才开门,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仔细看了看姜峰,他才说道:“客官,您回来了,快进去吧。”姜峰只是微微点头,他似乎有些疲惫,姜峰没有顾上其他,走向了三楼自己的房间。
姜峰缓缓地推开了房门,轻声走了进去。谭渊似乎并没有睡着,姜峰似乎感觉到了,便说道:“谭兄弟,你还没有睡着吗?”谭渊从床上坐了起来,说道:“江大哥,你终于回来了,事情已经办好了吗?”姜峰解开自己的外衣,将它随手扔到了桌上,他才坐下说道:“办好了,捕快们明天就会通知县衙老爷,到时候有证有据,布店老板被关入狱是铁定的事实了。”谭渊叹了口气,说道:“江大哥,真的是可惜了,我们没有引来真正的子夜恶魔。”姜峰躺下盖上了被子,他正色说道:“虽然我们这次没有抓住子夜恶魔,但是我们抓住了河南开封内部的采花大盗,也算是为百姓做了一件好事。河南高手颇多,我相信,子夜恶魔可能已经栽在了某位高手的手中了,这里也毕竟不是京城,也不是你的山东,所以,最后能到这个样子,已经可以了,我们做到了自己该做的东西。”谭渊点头说道:“是啊,江大哥,剩下的事情,我们就只有听天由命了。”姜峰长出一口气,他努力地让自己的脑子停顿下来,他不想再去思考任何事情,不然他今夜真的注定就是无眠之夜了。
姜峰深沉地说道:“谭兄弟,很晚了,姑娘们都睡着了吗?”谭渊笑着说道:“江大哥,你放心好了,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她们现在都很安全。”姜峰的心这才算真的放下,最后说了一句:“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早点休息吧,不然明早可没有精神去清虚山了。”谭渊“哦”了一声,自己也乖乖躺下,闭眼休息。
翌日清晨,河南清虚山山脚的那间客栈,店小二伸了个懒腰,他刚打开门,门外便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但是这个白色身影却带着一个硕大的斗笠,黑纱遮住了他的全部面容,店小二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他手中拿着一柄长长的宝剑,身子挺着笔直,顿时一阵杀气*向店小二。小二望着眼前的这个人,声音不禁有点哆嗦,他说道:“这…这位客官,您…您早啊…您是要住店还是吃东西。”眼前的白衣人没有说话,他缓步走进客栈,自己找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下,宝剑却从半刻都不肯离手。
小二略显尴尬,他把门全部打开后,便去后面告知掌柜,说前面来了一位怪人,掌柜的听到这个,便说道:“什么?这么一大早就来了怪人,这生意可怎么做啊,走,走,带我求见见,让我去跟他说说,可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让我这一天的生意不好做啊。”小二只是叮嘱一声:“掌柜的,我见那位客官虽然古怪,但是手中拿着一柄长长的宝剑,看样子是江湖中人,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妙。”掌柜的似乎并不在乎,他不在乎地说道:“拿宝剑的怎么了,咱们这清虚山上的道客全部都是拿宝剑的,可不都对咱们是客客气气的嘛,走,带我去。”
就这样,小二带着掌柜的一起见到了白衣客官,掌柜的满脸堆笑,吩咐店小二去烧水,等下好泡壶茶送来。掌柜的又笑着对白衣人说道:“这位客官,您需要吃点什么吗?我现在就吩咐厨子去给您做?”白衣人没有抬头,也没有取下斗笠,他的声音很是阴冷,冷到让人有寒风刺骨的感觉,他说道:“五个馒头,一壶好茶。”掌柜的听到这话,忽然觉得背脊一阵阴凉,他不禁抖了抖身子,说道:“就只要这些吗?”白衣人微微闭上眼睛,掌柜的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便又多问了一句:“客官,您就要这些东西吗?”白衣人将宝剑往桌上一丢,不带语气地说道:“我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掌柜的后退几步,说道:“好,好,客官,这馒头需要好一会儿才能有,不如我先给您上碗热面吧。”白衣人拿起一双筷子,在手中把玩着,他说道:“也好。”掌柜的似乎不想再跟他多说话,他总觉得眼前这个不像是个人,阴森恐怖的感觉跟鬼似的。他去后面叫厨子下面后,便跑到柜台算他的账簿。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白衣人闪到了柜台前,掌柜的吓了一跳,他惊恐地说道:“客…客官,您有什么事情吗?”白衣人的面部被黑纱罩住,根本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和相貌,他忽然开口问道:“掌柜的,问你一件事情。”掌柜的坐在椅子上,腿有点发软,说道:“是,客官,有什么事情,您尽管问就是。”白衣人似乎早已习惯了别人如此怕他,他只是问道:“这座山可是你们河南的清虚山,上面可有一个剑术大派,清虚派?”掌柜的忽然有点警觉,他试探性的问道:“客官,这里的确是清虚山,山上却有清虚派,可是,恕我多一句嘴,客官您要上清虚山做什么?难道是去拜师学剑?”白衣人忽然身子一怔,冷冷地说道:“该回答的,回答我便是,不该问的,就闭嘴。”掌柜的瞪大眼睛望着他,心中不服气,说道:“客官,您怎么这样说话,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您…”他的话语还没有说完,白衣人直接将剑鞘指向了掌柜的,他又说一句:“说过的话,我从来不重复第二遍。把你该做的事情做好就可以,银子不会少你的,其他的不要多问!”掌柜的吓着微微点头,惊恐地说道:“客官,那您坐回位置稍等,我去后面看一看您的面好了没有。”说完,他赶紧跑去了后院。
白衣人走到了大门口,他抬头望着眼前的这座高山,他轻声说道:“清虚山,清虚派,我终于到了,你们准备好了吗?可不要让我失望,不然我可不饶恕你们。”他缓缓摘下他的斗笠,露出满头白发,他的脸白的有些吓人,简直跟阎罗殿里的白无常一样。他看着手中的斗笠,右手不由得慢慢握紧,他心中思绪万千,思忖一会儿后,才把斗笠重新带了上去。
掌柜到后面厨房,开始发着闷气,说道:“真的是可恶啊,开门第一个客人就遇到个煞星,刚才,你们是没有看到,还拿这他的剑指着我,简直跟强盗一样啊,我说清虚派的弟子哪个见到我,不要给我三分薄面啊,真的是气死我了。”厨子将面盛到碗里,说道:“掌柜,他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对您动手,我看一定不是什么寻常人,我们宁可不要他的银子,也千万不要闹出什么事端来。”掌柜的拍了他的脑袋,骂道:“你这小子,还教训起我来了,好好做你的事情,这些闲事不要你管,我都开店这么多年来,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还用的着你来说我。”他说完,又转而想道:不过,今天的这个人还真的是不一样,我还真的要小心一点,唉,世道混乱,真的是不太平……
神秘的白衣人在吃完掌柜的亲自端上的热汤面后,他缓缓起身,手中迅速拿起宝剑,右手从腰间掏出一两银子,飞掷到掌柜的柜台前停下,掌柜的被他这个举动给吓了一跳,说道:“客官,您要付钱直接来就好了,用不着这样吧,可把我老儿吓死了。”白衣人也不搭理掌柜的,他持剑径直地走了出去,抬头望着高耸的清虚山,低语了一句:“我来了,清虚派。”
另一方面,桂雪柔正在敲姜峰和谭渊的房门,她大声说道:“江大哥,快别睡了,都天亮了,不是要去清虚山的吗?快些走了,不然又要在路上啃干粮了。”谭渊似乎已经起来了,他回应道:“桂姑娘,我已经起来了,江大哥可能还有些困,你就让他再多休息一刻吧。”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便传来:“不用了,我现在就起来了,之前就醒来了一会儿,谁知道后来又突然睡着了。”谭渊被姜峰这么一说话,他身子一抖,回头望着已经坐起来的姜峰,说道:“江大哥,我看你脸色疲惫,你还是不要再坚持多休息休息吧,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姜峰揉了揉双眼,低沉地说道:“谭兄弟,麻烦你去叫小二端盆洗脸水上来吧。”谭渊点了点头,打开门走了出去。正好撞上在门外的桂雪柔,他瞪大眼睛,说道:“桂姑娘,你怎么还在这里,可吓死我了。”桂雪柔没好气地说道:“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子汉啊,这么一下你都吓破胆了,真的是没用。”谭渊苦笑一声,兀自下楼。
房中,潇暮雨分析道:“江丰他平日是我们之中起的最早的,怎么今日我们都睡醒了他还在大睡中?我看他一定是太劳累了,这么一路以来,最累的就属他了。”黄月似乎有些心疼,担忧地说道:“是啊,潇姐姐,我看姜峰哥哥脸色都有些不好,这可不像是平常的他啊,这样下去会不会身体支撑不了啊?”潇暮雨微笑着说道:“放心好了,第一,江丰的身体本来就还强壮,他是不会那么容易地倒下的;第二,就算他体力不支倒下了,不是还有我在嘛,我会一路观察着江丰的身体状况,如果我觉得他已经撑不住的时候,会及时开药给他服用的。”黄月微微点头,说道:“那便好,他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可不能在这里就倒下了。”
一会儿后,姜峰将毛巾随手丢进了脸盆里,他甩了甩头,脑子还是有点迷糊,他心道:这么一点点路程就如此疲惫不堪,清虚山还没有上,身体难道不如从前了,怎么会?谭渊此时从门口走进,说道:“江大哥,我们差不多要上路了,桂姑娘她在门外已经吵嚷很久了。”姜峰揉了揉太阳穴,拿起放在床脚的包袱,左手提着自己的寒铁银枪,他仔细上下打量着它,摇头苦笑道:“难道是修炼墨阳内功的缘故,真的是遇到坎了,现在开始有点阻力了,而且还要耗费我更多的精力。不过,清虚山我是非上不可了,因为那里有打到万天霸的唯一办法。”
姜峰走出门,发现其他已经在楼下等着自己,他歉笑一声,站在横栏上直接用轻功飞身下来,一楼的客人看到此景都不由得惊呼这位年轻人武功高强。姜峰赔了一礼,说道:“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咱们现在就出发。”桂雪柔笑嘻嘻地望着姜峰,说道:“江大哥,我看,过不了多久,就要我们来照顾你了。”姜峰也不在意,只是说道:“这次去清虚山可能会遇见了谭兄弟的那位白发魔童的师兄,我们还需多加小心为好。”黄月疑惑地问道:“姜峰哥哥,谭大哥他不是说过他的那位师兄只对使剑的高手感兴趣的吗?你是使枪的高手,所以他是不会找上咱们的。”姜峰点头说道:“希望如此,不过也别忘记了,我们这里也是有使剑之人。”黄月反问道:“谁啊?”姜峰笑着说道:“就小月,还有潇姑娘和桂姑娘,还有,谭兄弟,说到底,也就是我一个人没有危险,剩下你们几个都可能会成为他的攻击的目标的。”谭渊右手不禁握紧,说道:“我倒是希望他能来主动找我,这样我也能够不违背父亲的遗训了。”姜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劝说道:“谭兄弟,不要心急,你的武功暂时可能还比不上你的师兄,一切都要忍着。”谭渊走在了最前头,结果店小二手中的马缰绳。
桂雪柔不禁问道:“江大哥,为什么一提到他的那个师兄,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姜峰轻声叹息,说道:“我能够理解谭兄弟的心情,桂姑娘,容在下说一句你不爱听的话,如果他日有一天,你的父亲遭人暗算了,而以你的实力又打不过那个强敌,等你再遇到那个强敌的时候,你会是怎样的心理?”桂雪柔被姜峰一下子给问住了,她思考一会儿后,说道:“呵呵,我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相信以后也遇不上,所以我无法去想象,也更理解不了谭渊此刻的心情了。”潇暮雨望了一眼桂雪柔,她心道:果然是被父母宠坏了的关外大小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河南清虚山上。杜少洋被关禁闭的房内,第一缕阳光射了进来,杜少洋似乎早已经起来,他正盘膝坐在垫子上,运功吐纳,忽然,他睁开了双眼,双手收回,放在双腿上。他深呼吸一口气,幽幽说道:“今日,不错,正是今日了,足足第十日了,那个人他要来了吗?”杜少洋眉头开始皱起,心中的不安也开始变得更强烈,他望着被反锁的大门,大声问了一句:“守一师兄,守一师兄,请问你还在门外吗?”他的话说完好一会儿了,门外却没有传来回应的声音。杜少洋觉得奇怪,他迅速起身,来到大门前,他贴着大门,又问了一句:“守一师兄?”话还没有说完,他便听到一阵阵宏亮的暮鼓晨钟的声音。
杜少洋脸色微变,自言自呼地说道:“糟糕了,这么急促的钟声,这是要召集弟子前往清虚宫门口商议大事的信号,难道,难道他真的已经到了?”杜少洋试探性地推了推大门,果然还是没有开锁。他此刻开始心急如焚,走回桌边喝了一杯茶水,拍了拍桌子叫道:“我真的是太没用了,师门即将遭遇太浩劫,我居然还在这个地方关禁闭,这简直就是贪生怕死!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出去。”他的封尘剑已经被太虚道长给没收了,但是就算没有了兵器在身,想要强行突破这扇门的禁锢,对杜少洋来说也不算个难事,可当他举掌正要劈下之时,太虚道长严肃的眼神在他脑海中浮现。杜少洋举起的右掌,直接落下拍到了自己的左手上,他愤恨地说了一句:“不行,我不能这么做,我相信师叔他自有他的道理,我不能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思,否则对外来说,我就是对他老人家不尊敬,对内来说,我就是不孝顺。但是,强敌将至,师父他年势已高,再一心软不肯使用全部内力迎敌,万一他老人家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莫说我是清虚派的罪人,就连我内心,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正在百般纠结犹豫中,杜少洋也开始冷静下来,他转而思量道:外面并没有听见激烈的打斗声音,说明那个人还没有来,我现在只有等待,等着师叔让守一师兄来开门放我出去。一切都会有办法的,如果事情真的到了不可阻挡的地步,到那时候我再破门而出,也不算太过忤逆掌门师叔的意思。行,现在也只有这样,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