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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笙雅戏院(二)

俩人纳闷,那个面若冠玉的俊秀男子便是王琛恩?这面庞完全和奸诈以及冯熙远的‘讨厌鬼’联系不到一起的,好吧?倒也无所谓,毕竟跟自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现又满足了好奇心,便双双收回诧异的目光,等着听戏。

“瑾瑜,子洲如今攻打武汉三镇,已拿下两镇”刚入座的段广翰看了眼易安,和颜悦色道:“虎父无犬子,如今成了婚,倒也可以全身心的为国分忧”

程新陌心下一紧,这老头是要易安去打仗?我去,这枪林弹雨不长眼,万一易安出个闪失,又没穿回去,岂不瞎了火?正打算寻思个话岔开,不想易安一副沉稳姿态,笑道:“段伯父,说的是”

段广翰万万没想到易安答的爽快,这小子整日的游手好闲,不问政事,更不喜习武耍枪的,怎的成了婚转了性?

“哈哈哈哈,好好”段广翰连声应下,又转而看着冯熙远道:“你可得学学你大哥”

正欲往下说,冯熙远马上换上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段伯伯,你这一见我,就让我学我哥,国中有您,林伯伯,家父,大哥,这天肯定好好的,我就用不上了”

段广翰闻言转头笑着说:“文珍,这混小子得亏有你和熙诚束着,要不这满京城都横着走”

“老喽,也束不住了,这小子也就从小惧你和子洲,你们替我好好管着他,以免哪天闯出大祸来”冯文珍严声道。

冯熙远没再搭话,别过脸朝易安、程新陌撇嘴。

程新陌倒是瞥见段晞正看着自己和易安,似是担忧,又是不喜自己,只不过一闪而过,对上自己的眼神微微点头示意,程新陌也礼貌的点头回应,便各自转了头,不再有任何交流。

看到众人已入座,戏便开了场。

第一场是四青袍门子引陈宫上

陈宫身受皇恩,与黎民,判断冤情……

陆宁兮唱的便是老生陈宫一角,果真是扮相威武、神气,唱腔端严厚重,坤生略无雌声,但京剧自己是看不懂,也就暗自庆幸自己得亏回现代百度了《捉放曹》是个什么故事,有了这个前提看着倒也还一知半解。

戏唱至一半,段广翰笑着道:“陆宁兮不愧是梨园世家出身,小小年纪,便是大角风范”

冯熙诚一听,喜上眉梢,“段伯父,陆小姐不仅戏唱的好,为人也是爽快通透,是雅致秀丽之人”说罢看向冯父,却不料冯父淡淡道:“不过一戏子罢”

众人一时哑然,程新陌见无一人辩驳,正想分辩几句,却被易安握住了手,程新陌惊得下意识抽手,睁大眼看向易安,易安面上挂着温柔的笑,手劲却加深了几分,程新陌才觉易安是在阻止自己,毕竟这种封建思想也不是自己一句两句就辩驳清楚的,没准还招祸于陆宁兮,只好转头作罢,心底暗地咒骂。

易安见程新陌会了自己的意思,这才松了手。

段晞远远的瞧见这一幕,垂目不语,转了视线接着听戏。

“林少帅同少夫人感情可真好,看个戏,都要执手欣赏”王琛恩笑得好看,说得不紧不慢。

段晞只是淡淡看了眼王琛恩,柔情的眸子此时却像是冰冷的湖水,不带一丝温度。

王琛恩也不介意,着人给段晞添了茶,依旧带着温柔的笑。

戏至第四场时,也是戏的高潮,曹操因怀疑吕伯奢欲加害,便杀死吕氏全家,焚庄逃走。出庄遇吕伯奢沽酒而回,曹又杀之。陈宫见曹心毒手狠,枉杀无辜,十分懊悔。宿店时,趁曹熟睡时欲刺杀曹,但又觉不妥便独自离去。

“曹操抑可谓非常之人,超世之杰”段广翰又接着道:“后人只称其枭雄,而非英雄,又是为何?”

段广翰见无人回话,又道:“位为汉臣,却无君臣之纲,废汉称帝,如今也是各地谋反叛乱,纷争不断,这戏唱的倒对了时候”

程新陌一思忖,如今京城势力林、段、冯平分,段家的势力有大涨之势,不出时日,便会一头独大,而上面的那位则会如同架空,段广翰岂不同曹操一般?而这戏怕是在段广翰眼里成了指桑骂槐。而让段广翰更为担心的是这戏在暗示众人自己将会如同曹操这般,若是已坐上这位置到也不怕,可担心就担心在势力不稳,极有可能被上面的那位联合另两家一举击垮。

冯熙诚一时有些慌神,明明是想让长辈们先认可陆宁兮,毕竟戏子身份确实不大妥当,没想到竟惹出这事,赶忙道:“段伯父,一出戏而已,看个热闹”

“形式严峻,热闹怕是也要惹人非议”王琛恩脸上依旧带着好看的笑,却狡猾的把问题拐向另一边“讲三国汉室,岂不是说上面之人无能?”

而上面之人确想称帝,最近也是被各地反叛军,革命军,满清贵胄搞得焦头烂额,分身乏术,无力招架。

这王琛恩一副清秀的好皮囊倒真是掩藏一颗狡诈之心。

段晞此刻柔声道:“不过是戏本子,何必认真?不过那么多个,陆姑娘怎就选了这个?”

程新陌一听,怎的直接惹到宁兮身上,顿时一急:“清者自清,自然没有那些心思,倒也不会担心非议,身正不怕影子斜,在意什么戏本子?”

本身便剑拔弩张的气氛,程新陌这一席话,众人纷纷侧目,程新陌心想,坏了,怎就不换个婉转的讲法,这回可惹事了。

“如今有两位伯父,与家父共同为国分忧,都为忠诚不二,忧国忧民之人,众人皆知,岂会有人非议?”易安率先开口将话题一转道,并不理会王琛恩指向的上面之人。

这话一出,众人是反驳不得的,冯熙远也接着道:“三位长辈都是国之功臣,百姓都称“三杰”,有目共睹之事哪里来的非议”

段晞一瞧话锋已转,怎的都护着苏映叶、陆宁兮?但又不再扯不上陆宁兮,林染也插了进来,再说什么势必会牵扯到林染,这是自己所不想的,转而道:“我也不懂这些,听王次长这样讲,担心陆姑娘,如今看来确实是多虑”

程新陌暗自感叹牛批啊,明明自己想乘机报复陆宁兮,如今却见风使舵,全推与王琛恩,再一瞧王琛恩,这人竟没露半点愠色,清秀的脸上平淡无风,笑着赔罪道:“是我多虑了,扫了大家雅兴,改日请客赔罪”,将所有拦在自己身上,倒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也难怪如此年轻就受段广翰重用。

“都是一家人,说话不必如此生分,都是闲来叙叙,不必当真”段广翰笑着说道,众人纷纷应和,这事也总算过去。戏谢幕后,段家,冯家两位长辈以有事先行走了,段晞,王琛恩,与这边叙了两句也就随长辈离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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