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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巨人的花园

桑柔应聘网站编辑失败,好在她有为Joey所在的国际慈善组织撰写稿件的经历,虽被婉拒,但却接到了网站的撰稿邀请,欣然接受之余,还是努力投简历,努力准备营养师考试。“努力”这个词,好像离她远去很多年,甚至从未属于过她。努力,是某种积极主动的姿态,是某种带有快感的对抗,而这一切,竟然就这样在她身上出现,毫无预兆,却也不令人反感。

最终,经过半个月的折腾,她选择了一家下属于某传媒集团的杂志社,负责美容养生小栏目。主编用她的原因很简单,名校,医学专业背景,有文字功底,这样就会有人来相信。

“作为一个新杂志,你说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信你说的是真的。其实做媒体不都是这样嘛,没什么新鲜的。”主编这样对她说。

换了号码,换了工作,也不再提起江延。妈妈什么也没有问她,只是给她寄来了缎子面的棉被,野生蜂蜜,剥好的核桃、杏仁、巴旦木,以及夏威夷果、圣女果干,还有熬好的山楂酱,一台多士炉——可以烤出有笑脸的吐司,说春天来的时候,再做草莓酱寄给她。她笑妈妈是要和自己一起做营养师。于是她又总结出了一条新的定理,距离同关系亲密程度成反比,同别扭程度成正比。数学当真可以解决许多问题。

在更换银行卡的时候,她在柜台把江延提前预付的半年房租打进了江延的银行卡里。

Joey来的时候,她分了一半妈妈寄来的食物给他。他故意扯着她床上的被子说这个也分一半。于是两个人就一起躺在床上看电影、聊天、争执,指责彼此的国家,用枕头打架,再长久地拥抱。她喜欢他的身体,喜欢他的香水气味,同这张床没有关系,同男人的荷尔蒙没有关系,同性也没有关系,这种喜欢就如同喜欢实验室里纯粹而透明的液体。

待业的最后一个周末,他们一起去宜家采购简易家具和生活用品,一起动手拼装了一下午,终于有一副安家立业的模样。桑柔从来都不是一个形式主义的人,在这方面,她很好地遗传了自己的妈妈。她不会丢掉江延置办的家具,也不会刻意驱逐关于他的回忆,就像一代一代人都是踩在过往人类的尸骨上繁衍生存一样,她也会在旧的回忆上,再生出新的回忆。

有时她觉得自己的大脑是个容量不够的老化硬盘,知道有些文件夹永远也不会再被用到,所以干脆利落地格式化,从来没有“另存为”。

吃完晚饭,Joey提议去打电玩。桑柔想起初中转学之前的某一天,她从来没有进过录像厅,更没有去过电玩室、台球厅,但是那一天,她独自去了上学路上的电玩室,一个人霸占一台射击游戏机四个小时,一动不动地对着屏幕拼命开枪。有跃跃欲试的男孩子三三两两想来驱赶她,但是看到她死人一样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睛,都咽了咽唾沫缩了回去。后来她的胳膊整整痛了三天,耳朵里是持续不断的“嗒嗒嗒”。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玩射击游戏的样子却一点也没有变,并且命中率极高,血掉得极慢。Joey说:“明明应该我保护你才对!你的样子好像真的要杀人,我会以为你是深藏不露的杀手。”桑柔突然把枪转过来,枪口对准Joey:“所以你根本就是间谍,对不对?”Joey愣了一下:“我是间谍你会杀我吗?”突然之间,两个人都显得过分认真,又因为对方的认真而怔住。

数秒之后,桑柔把枪放回架子上:“我不想要传奇人生。”

“我有必要让你看看我的实力。”Joey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一把拉住她的手,穿过射击游戏区,一直往里走。有人在开车,有人抓娃娃,有人博彩,也有人投篮,女孩子们打地鼠,男孩子们互殴,Joey一直把她拉到跳舞机前。

虽然开了空调,还是有些冷,Joey脱掉大衣、毛衣,只剩一件白色短袖T恤,踩上了跳舞机的箭头。音乐,节拍,动作,Joey专注又忘我,桑柔在一旁看得出神,反应过来才发现周围已经聚集了一圈人在围观他。哧哧的笑声,啧啧的赞叹声,这些都和正在跳舞又跳得极好的他没有关系。她微微眯起眼睛,透过嘈杂的人声与音乐,看到他脸上的享受与快乐、投入与陶醉,那是她最羡慕他的地方。

舞曲结束,Joey好像意犹未尽,跳下来抱起桑柔转了两圈,缭乱的灯光在眼前变成一圈圈的弧线。人群散去,一时凑热闹、看热闹的也都散去,可是因为跳舞而挥汗如雨的快乐还在。Joey说:“虽然你很少笑,可是你笑起来很好看,在火车上,我就想告诉你。”

“你知道我们一向不认同你们的审美观吗?如果你说我好看,我想死的心都有。”

“怎么会?怎么会不一样?我们觉得章子怡、巩俐都很好看,你们不觉得?”

“那她好看吗?她好看吗?她呢?”桑柔指着商场里一个接一个的广告牌,上面有舒淇、范冰冰、赵薇。Joey的嘴角扬了扬,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很认真地评判了一番,而后说道:“还成,一般吧。Just so so。”

“那她呢,《实习医生格蕾》里的克里斯蒂娜,那个长了一张马脸的亚裔,她好看吗?”

Joey的眼睛瞬间有了亮光:“太美了,是大美人。怎么会是马脸,是你们嫉妒吗?”

桑柔一脸忧愁地看着他:“求你千万别说我好看。我不好看,一点都不好看。”

他的眼睛,在灰色的隆冬夜晚,像孤单的星星,在闪光。她说:“怎么办,总觉得你像天上的星星,我总能看见,却未必真的触手可及。就好像快乐才刚刚开始,可是悲伤总会潜伏而来。就好像因为你,我不孤独,却更孤独。就好像……”

“现在不是写诗的时候,你该回家去睡一觉,然后好好上班。”

“不对,是睡觉,被吵醒,跑步,吃早饭,再上班。”

生活又变得如此有规律可循,可以被预知,能够被操控,可供选择、删减,或者添加,从从容容排列整齐,等待日日重复。正如桑柔一直希望的一样,太阳升起,月亮落下,冬天吹北风,穿毛衣,多吃肉,夏天撑伞,电闪雷鸣,绿树繁花。总归是没有意外,也没有奢望。

第一天上班,主编带着十几人的团队,给桑柔开欢迎会。中午一起吃饭、聊天,大家挨个做了一遍自我介绍。桑柔不知道是不是曾经做医生的职业病使然,名字不太记得住,一眼扫过去,都是一排端端正正的骨骼与肌肉。

团队里年轻人居多,所谓年轻大都是刚刚毕业,比桑柔小上几岁,也有些大学在读的实习生。出于对新人的礼貌,他们问她许多问题,得知她做过医生,便真的好奇起来,问她是否收红包,有没有接生过孩子,开药是不是有回扣,妇科医生是不是性生活不和谐,小护士和主治大夫是不是难免有一腿,值夜班有没有撞过鬼、碰过邪……坐在这样的饭桌上,桑柔有点恍惚,不是因为隔行如隔山,也不是因为有些问题讳莫如深,有些问题荒唐好笑,而是恍惚自己竟然真的做过医生。好像曾经在医院里,出过急诊,上过手术台,开过药方,救治过病患的人,根本不是自己,甚至连同漫长的大学岁月,看过的医书,做过的实验,也都只是一个梦境,随着被挖走的一颗心,彻底丢失了。

我真的曾经是一名医生吗?我真的开过潦草的药方,触摸过病人的胸膛与小腹吗?我真的曾经看着手术室的灯熄灭,太平间的门打开吗?我真的面对号啕大哭的病人家属,无能为力,在那一天抽上了人生中的第一根烟吗?桑柔也想站到新同事的阵营里,好好问一问自己。

下班时间,Joey开车到楼下接她,临走前,主编问她第一天的工作感受,她想了想说:“手机里存的号码突破了两位数,可喜可贺。”

她的新手机里,只有妈妈和Joey的号码,连外卖和快递电话都没有存过。她和Joey说,自己好像是在监狱里过了二十年的老人。

只要没有特殊情况,Joey每天都会接送桑柔上下班,一起吃晚饭。如果中午抽得出空来,他也会特意接她去吃饭,哪怕匆匆吃完一碗面就要各自回去面对鸡零狗碎的工作。

她说:“你其实不用非要过来的。”

可是他却说:“要特意走上一段路来看对方,不是你说喜欢这种酸溜溜的心情吗?”

每当这样的时候,桑柔就很想去摸一摸他棱角分明的脸。

桑柔知道Joey的工作非常忙,有处理不完的数据、表格,她看不懂的to do list永远列不到尽头。可他却从没有让工作占据过自己和桑柔的时间,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计算机,只要设定了时间与任务,他总能看上去毫不费力就完成一切。可桑柔就不同了,她没有那么忙,也不需要那么高效,却总是要加班。若是曾经的她,眼见同事分明无所事事却还要对着电脑死撑到最后一个离开工位,她一定会视而不见地做准点走人的那一个。但是现在,她看着慢吞吞拖延工作却积极争做表面功夫的同事,竟然可以耸耸肩,那就陪着加班吧。她想着一定是因为Joey。

遇到加班的时候,就算没有吃消夜的胃口,Joey也会拖她一起散散步、抽抽烟,在天桥上,迎着风,看热闹的城市一点一点安静下来,再买一杯热奶茶,捧着走回家。周末还是会一起参加各种各样的公益活动。

同事们只知道她有男朋友,似乎亲密而幸福,所以很少参加同事间的娱乐活动,团建的时候也总是见不着桑柔的人影,便笑她没出息。时间久了,看到Joey的车总停在楼下等她,有时也能看见他下车透气,靠在车门上讲电话,就会拿她打趣开涮,更熟悉些了便也会问些更露骨的问题,比如外国男人的尺寸、喜好等。

可是桑柔想,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在平淡无奇的日常里,还有些东西,远比他们以为的“幸福”更重要,而那些东西,只有Joey才能够亲手为她打开,同她分享。比如,在天桥上沉默地观望淙淙车流,在公寓楼下一起倒数三二一街灯熄灭拍手跺脚,在客厅里分抽一根来自南美洲的雪茄,Joey呛得咳出眼泪,桑柔在一旁用力拍他的后背哈哈大笑,再如安静地看用不同语言写就的书籍,以及每一个在寒风中边跑边流鼻涕的早晨。

有时候,他把她抱起来,她会低下头去咬他。有时候手拉手走在路上,风把脆弱的皮肤吹得生疼,疼痛在冬季的作用下,会被延长,会变得缓慢,会记得更久,所以后来无论何时拉起手,都仿佛有北风呼啸而过。虽然每天走愈加熟悉的路,见愈加深爱的人,不去想明天之后的种种打算,可是,若多年之后,她能够回到这里,再看这一点一滴,一举一动,或许依然会难过,依然会掉眼泪,会想念她的巨人,他的花园。

用无限的伤感去爱一个人,桑柔想知道,是否只有自己才是如此莫名其妙。

工作与生活都接连稳定扎实之后,Joey劝说桑柔去学车:“我假期回美国,你需要的话就可以自己用车,还可以带松狮出门,让它保护你,如果我们要自驾旅游,我一个人开车会有问题,终点恐怕会是天堂。”

“我们一起去天堂,我们一起去天堂,路上有风雪,还有最美的歌。其实我真的是个诗人呀。”

“汪汪!”松狮很捧场地在她脚边用力叫了两声,一脸讨好的样子。

于是这个话题又被敷衍了过去。或许桑柔想要敷衍的,并不是学不学车这件事,而是他要离开,他会离开,会回到属于他的国家,回到他的亲人还有朋友之中,那是一个只存在于她看过的书籍与电影之中,依赖想象构建的国度,自由、疯狂、忙碌、Party与冒险。即使这一次他只是暂时回去过假期,可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他总归要回去,要离开。他是不可能永远留在中国的,桑柔偶尔会惊讶于自己心底的这份笃定。而每当想到这些,都觉得彼此仿佛不是来自同一颗星球,就好像浩瀚宇宙中,两颗孤独星球经过亿万年,相互擦肩而过,他们站在光秃秃没有大气的地表,看见彼此的光亮,挥一挥手,却要再隔上亿万年,才能被看见,被听见,到头来,依旧是自说自话。

“你看别人谈异国恋,都高高兴兴带着金发碧眼的男朋友去炫耀,只有你这样愁眉苦脸。”

“你说为什么我总有那么多愁可发,我明明很高兴啊,可是明明也很难过。”

“因为你是我喜欢的桑柔。你是有意思的桑柔。是我在火车上遇到的诗人。诗人的大脑不是都和正常人不一样吗?”

“我只听出一句话,我不是正常人。”

“因为我也不是,你们不是喜欢说,兔死狐悲……不对……物以类聚……”

第二天早上,桑柔因为来例假,头痛欲裂,眼压升高,眼眶也要被拆开一般,于是索性请了假,在Joey的大床上,舒舒服服睡到中午,直到松狮把她舔醒。

桑柔去厨房给它添狗粮,看到Joey在冰箱上贴的小字条:

“你不快乐,我就和你一起不快乐。

你哭,我也和你一同哭。

你绝望,我也和你一样绝望。

所以只有你开心了,我才能和你一样开心。

这是桑柔和Joey的爱情。”

白痴。幼稚。真恶心。蠢死了。桑柔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但却没有走开。她在冰箱前站了许久,那几行钢笔字字迹蜿蜒,如同不娴熟的孩童吃力写出的,可是一笔一画,都在讲述他的认真,认真得笨拙。晚些时候,她带松狮出去散步,离开前,也写了一张字条替换了原先的那张:

“突然想要去学车了。

想带着所有的不快乐、眼泪和绝望,去更远的地方,看更热闹的世界。”

这已经是身为理科生的桑柔能够想出的最拙劣的抒情了。而后她将Joey的字条小心折好,塞进钱包里。

谁也没有说明,却从此约定了某种习惯。在彼此家里留宿时,总会在冰箱上留下字条,说一些与彼此有关或者无关的蠢话,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比如“我有没有说梦话”“我喜欢你那件条纹睡衣”“今天晚上又想吃印度菜”。

而桑柔也真的去学了车。就连周末的早上,还要六点半爬起来,在瑟瑟寒风里等驾校的班车,去上一整天的课。学交规的时候,桑柔偷偷自拍鬼脸给Joey发过去,练车时被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教练骂得狗血淋头也不生气,还偷偷录下来发到了网上去,引来无数共鸣。

深夜放上喜欢的法语歌,找无人的道路,和Joey一起练车。他说下一个冬天,我们可以开到蒙古,再到俄罗斯,沿着又宽敞又安静的跨国公路一路开到波罗的海,去北欧看极光。而此刻北京的夜空连一颗星也没有,但是世界在他的言语中,变成一颗透明的水晶球,那么小,小得哪里都可以去,那么清楚,清楚得能够看见千里之外的一草一木,一灯一星。

后来,桑柔以最快的速度拿到驾照,也依然喜欢在夜晚开车。凌晨一点过后,驱车经过空旷的长安街,带着Joey和松狮,敞开车窗,这时候的北京,显得温柔而深情。也在周五的晚上,不知谁先提了一句,就这样一路奔向海边吧,就真的一路开到了几百公里外的海边,束手沉默,并肩而立,看了一场鲜红的海上日出,再换了一个人开回北京。

也许因为车开得多了,才做了这样的梦。梦见自己开着Joey的车,但是没有Joey也没有松狮,天上有金色的太阳,路旁是金色的麦秆,没有尽头的公路起起伏伏,一直通向太阳。她一直开一直开,越过高山河流,森林海洋,而路途没有变化,也没有终点,她在速度与绝望中,再度哭着醒过来。

习惯性伸手往旁边摸了摸,没有Joey,这才想起,他为了假期的事情,昨夜加班没有回来。只听暖气轰然作响,窗外有雪花被吹进了屋内。因为自己,他放弃了圣诞假期回国的机会,还是因为自己没有回家过年,他又放弃了特批给中国地区工作人员的新年七天假。时间一晃便是飞快,眨眼间已是人间三月天,雪还在落,桃花也在开。桑柔擦掉眼泪起身,光脚踩在木地板上去关窗子,看着雪花无声地落下。如果雪一直这样不停地下,是否会将这座城市一同埋葬,就这么静静地、悄无声息地结束?

在停止供暖的第一天,桑柔开车载Joey去机场。她笑说:“我从来没有在机场送过人,第一次就是国际友人,我们是该拥抱,还是该握手,还是只要简单挥挥手,该说些什么好呢,还是什么都不说,是不是该挤两滴眼泪?”

桑柔说这些的时候一直都在笑,这一回反而是Joey没有笑。他忽然说:“桑柔,你知不知道,你笑得这么多很吓人,你不正常。”

机场高速通往T3航站楼的路边,停满了暂时休息的私家车,几乎都是来送行的,懒得开去停车场,便都在临时停车道上泊车。车里的人敞开车门,打着双闪灯、抽烟、吃东西、聊天、等待。

从这里,可以看到飞机一架架次第起落,它们来自不同方向,又去往不同方向,像铁皮缝制的简陋大鸟从头上俯冲过去,仿佛能看见机身接缝处的螺丝钉。Joey说:“一会儿我自己进去,你直接把车开走,睡上几个好觉,我们就又见面了。”

“这是一个童话故事吗?”

“嗯哼。”

也许有一天,她会失忆,会老糊涂,会忘掉许多事情,甚至不知该怎样描述他的脸,他的声音,可是她一定会记得他耸肩的样子和轻描淡写的一声“嗯哼”。

“所以,我只需要同你说再见,就可以了吗?这也太不形式主义了吧。”

Joey摇了摇头,从她的嘴里把吸了一半的烟抽出来,用自己的亲吻去填满所有的告别。

桑柔说不清楚自己是难过,还是不难过。她目送他走进航站楼大厅,再点起一根烟,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看着巨型的大鸟带着他离开这里,漂洋过海,平坦的天空,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她不知道,她会用怎样的方式去想念他。

她知道自己一定会想念他,同以往的每一次分别都不同,与任何人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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