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宁海觉得夫人是在故意找茬训斥柳念依,脸色有些不善。
“夫人何出此言?念依虽然不是你我的亲生女儿,可现在毕竟也是将军府名正言顺的小姐了,夫人何必如此刁难她?”
夫人一口气差点儿上不来,她没想任宁海竟然如此偏袒柳念依,不过,如果让任宁海知道柳念依这次到底做了什么事,就不信任宁海不会发怒,不会狠狠地修理柳念依。
“将军,刚刚在宴会上,您看到皇后中途离席了吗?”
“看到了,那又怎么样?”任宁海不解,皇后离席休息一下,很正常啊。
“那是因为四皇子跟柳念依两人一前一后私自离席,皇后娘娘是为了保住皇室声誉才匆匆离席的,将军,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夫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夫人其实并不知道皇后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而离席的,她只是想将柳念依离席可能造成的影响夸大一番,好引起任宁海的重视,才将皇后牵扯进来的,反正任宁海也不可能去向皇后确认,皇后到底是因为什么而离席的。
虽然夫人是胡乱说的,可是却偏偏误打误撞,全都被她说中了。
听了夫人的话,柳念依心里大惊,难道刚刚在皇后宫中发生的事,已经被传出来了吗?不会吧?
任宁海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夫人为何发怒,任宁海无法相信,柳念依竟然能干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敢在宫中,还是在如此重要的宫宴上偷偷私会四皇子,更重要的是,四皇子刚刚还被赐了婚。
想到赐婚,任宁海想到的越发的多:韩无双与四皇子的婚事,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可是具体什么时候正式赐婚,虽说朝中众臣早有猜测,可是谁也没想到会在今日这种场合下被匆匆地宣布。难道,这是因为皇后撞见了柳念依与四皇子私会,为了避免给皇家闹出丑闻,才不得不尽快宣布的吗?
任宁海越想越心惊,脸色越发的阴沉起来。
自从柳念依来到大将军府,不管她惹出什么麻烦,因为她母亲的原因,自己从未舍得责罚过她,可是这不能成为她不顾整个将军府死活的护身符,自己绝不允许柳念依做出任何可能损害大将军府和自己家人的事。
“柳念依,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你还有什么话说?”任宁海再也控制不住怒气,对着柳念依咆哮道。
柳念依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任宁海,任宁海毕竟是名大将军,在战场上杀伐决断的主儿,此时周身散发出的杀气将柳念依吓的魂飞魄散,根本张不开嘴解释。
任秋水和任秋月也被任宁海这一嗓子吓的不轻,两人刚才还在担心任宁海会轻易地放过柳念依,心里还在盘算着怎么才能添油加醋一番,让任宁海狠狠地教训柳念依一顿,此时见任宁海如此愤怒,完全出乎意料,大气都不敢喘,只敢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心想,柳念依这次肯定死定了。
任宁海见柳念依一言不发,只当她是默认了,心里的怒气再也控制不住,起身抬手狠狠地甩了柳念依一巴掌。
“柳念依,我告诉你!这里是大将军府,不是你自己家!没人有义务惯着你!你娘当初没教你什么叫做礼义廉耻吗?做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若不是看在你娘的面子上,我今天决饶不了你!你现在就给我滚去祠堂反省,给我一直跪到明天!”
任宁海火冒三丈地骂完柳念依,还不忘回头冲着任秋水和任秋月大吼道:“你们也是!做为她的兄姐,尤其是秋月,你们坐在一起,竟然不拦着她!让她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告诉你们,不管是谁,只要胆敢做出什么损害将军府的事,绝不会有下场,我谁也饶不了!”
说罢,任宁海狠狠地一甩衣袖,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夫人也没想到任宁海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时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虽然柳念依被惩罚了,可是闹了这么一出,今晚这年夜饭算是别想好好的吃了。
想到这儿,夫人对柳念依更加痛恨,直接叫来管事姑姑,让她将柳念依关到祠堂里去,不准给她任何吃喝。
柳念依被管事姑姑扔进祠堂后,就安静地跪在供桌前,供桌上摆放着任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诺大的祠堂里只有几支蜡烛在微弱的燃烧着。
柳念依大脑一片空白,整个身体都僵硬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像做梦一样,如此的不真实。她不明白她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能让任宁海如此暴跳如雷。柳念依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疼,嘴里满是血腥味儿。
柳念依舔了舔嘴里的伤口,她感觉自己整个心脏都快爆掉了,说不上来究竟是气愤还是难过,可能两者都有吧。她此时觉得自己最大的错误就是听了母亲的话,来投奔任宁海。
她只想和父母一起过简简单单的日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柳念依眼里泛出了泪花,一开始还只是轻轻的啜泣,慢慢地,她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于是便张开嘴急促的抽着气。
哭声再也止不住,柳念依泪如泉涌,双手抱住自己的身体,蜷成一团,放声大哭。
任宁海打了柳念依一巴掌后,就去了花姨娘的房里。
任宁海将刚刚打了柳念依的事告诉了花姨娘,心里稍微有些后悔下手太重。
“她娘当年就差点儿害死我们整个将军府,我不能再由着她胡来,让她重复她娘的老路,虽然我下手重了些,可是这也是为了给她个教训,让她以后做事情时多考虑考虑其他人,不要任性妄为。唉,希望她娘不要怪我。”
“将军不必自责,总有一天,她会明白将军的苦心的。”花姨娘开解道。
花姨娘和府里的众人一样,一直认为柳念依是任宁海的私生女,但是她从未向任宁海求证过,柳念依的母亲究竟是谁,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