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东巷,李庄包子铺。
方黎与徐轩看过之后,当场就决定买下这间包子铺,签了契约,按了手印。
一间铺子两间房共有六十多平方,倒是宽敞的紧,方黎倒不是因为这个主要原因,因为他要开食铺,李庄包子铺之前就是做这个,二者说白了都是餐饮业。
里面灶房里全都没变,两张案板、大铁锅,包括悬在墙上的一排大小刀具,还有陶盆、漏斗、擀面炊、柴火等一应俱全,里面还有一个装满水的大缸,几乎算是一个小厨房了,方黎很是兴奋,这样一来几乎明天他就可以挂牌营业了!
当天下午,方黎就和徐轩二人收拾了食铺,又在鲜蔬坊买了一些常吃的蔬菜,如冬葵菜、菘菜等等,又准备了一瓮白面粉,两袋鸡蛋。
方黎让人做了好招牌,挂了上去,徐轩约定好明天一早过来帮忙,如今就等着开张试营。
傍晚回到家中,灶房还亮着萤萤亮光,方黎走进一看,只见芸娘正在熟练地操作着,将他白天传授的手抓饼技巧练就的已十分娴熟,“原来芸娘一个人在这练了一下午。”
方黎满是感动,芸娘看到方黎回来,立马欣喜道:“三郎怎么样了,我现在已经能很快做好一张手抓饼了,这样食铺开张的话,人再多也不会碍事了。”
方黎抓着芸娘的小手,轻声道:“傻子,这有什么难的你在这灶房呆了一个下午,不知道去炕上歇息么,外边这么冷的天。”
“我盘下了东巷的李庄包子铺,已经让人改成了咱们的方记食铺,牌子都挂了,里面做饭的炊具一应俱全,也不需要咱们再搬东西,明日直接就可以开张!”
“真的么?”芸娘兴奋道。
“对了,三郎回来还未沐浴呢,这一路奔波劳累,后锅里早早烧好了水,偏房的桶里也倒好了,你先去沐浴更衣吧。”说着不待方黎反驳,芸娘就推搡着要方黎赶紧去偏房沐浴。
方黎先去上了个厕所,绕过前院,贴着墙来到后院,一个被栅栏围起来的猪圈便出现在他眼前,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厕所,是茅厕和猪圈连载一起的“连茅圈”。
家中唯一值钱的就是这猪圈里养的两头猪仔了。
方黎确实有些惊讶,这种早期厕所的雏形基本延续了数千年还未变,可以说是最环保的方式,而且占地面积也并不大,打着火匣子,方黎登上猪圈上的台阶,进了茅厕,一股难掩的混合气味差点让他窒息!
完事后,方黎还是像往常一样正准备摸索雪白柔软的卫生纸,半晌才苦笑一声,“现在他娘的哪来什么卫生纸,我都忘了自己在哪了。”
回过头找了找,方黎才看到茅屋角落有一个破竹筒,里面放着一根根削的扁平的厕筹,也就是那些写满字的废弃竹简,还有一些剖的光溜的土坷垃。
方黎看了一眼,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在狂奔……
突然,底下一头黑乎乎的东西拱了上来,方黎吓了一跳,赶忙捂住自己的命根子撤了。
出了茅厕,方黎吐了一口气有些感叹,想想这个时代的老百姓过的也忒不容易了。
自己倒还好说,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忍不了,但是芸娘呢,她怎么行?
方黎倒是在猪圈前愣了半晌,思考如何改善这种情况,不敢说搞什么雪白柔软的卫生纸,起码也不用这么受罪。
“是否可以借鉴一下后世的抽水马桶?对,就是这个东西!”
方黎有了计划,决定这两天就动手。首先把家里这个茅厕改造一下,他可不想下一刻在上厕所,自己的命根子不保了。
“看来在古代,上厕所也有危险啊!”
等方黎来到偏房,却看到早已盛满热水的木桶,还冒着氤氲热气,方黎脱下衣物跳了进去,旁边还放了两根皂角,还有擦拭身子的絺和綌,梳头发的栉篦。
方黎立起身来,浑身上下仅剩下一个兜鼻裤,一边擦拭身子,一边用木瓢往身上泼水,水温刚刚好。
这会,门被打开了,方黎吓了一跳,“是芸娘么?”
“是呢三郎,怕你水不够,给你再多加点热水,这是刚刚烧好的皂角水,给你续上!”芸娘温柔的话音传来。
她提着一桶水吃力地说道,进了门小口地喘着气。
见这场景,方黎赶忙哗啦一声从水桶里跳出来,接过芸娘手里那桶皂角水,“怎么不说一声啊,这水我自己提就可以,你身子弱别累着了。”
接着墙壁上昏暗的煤油灯,芸娘不禁‘呀’了一声,方黎这会也反应过来,虽然他与芸娘是夫妻关系,但是二人至此还毕竟没有更进一步。
透过方黎穿的兜鼻裤,那黑乎乎的东西却是依稀可见,芸娘虽然知晓方黎是自己的郎君,却也实在害羞,一想到此处立马就用素手挡住了双眼的视线。
虽然这样说着,却还是不禁悄悄地透过指缝,看了看方黎的身子,宽阔的胸膛、壮实的肱二头肌,还有那略微可见的八块腹肌雏形,这些雄性代表都让芸娘不禁生出一丝奇异的感觉。
“三郎的身子自从哈隆关回来后,壮实了许多呢,看来这一年果真没少干苦差,也是苦了三郎了……”芸娘暗自这般想着,又双手不知在比划着什么。
方黎有些尴尬,赶忙回到浴盆里,自己将那桶皂角水续进去,芸娘清了清嗓子,想了想还是走了进来,毕竟方黎是自己的郎君,这也正常。
“芸娘,擦背的事我自己来就可以。”
“还是我来吧,你自己够不着。”
芸娘不由分说就拿起絺替方黎擦拭后背。
方黎心头一紧,忽然想起以前的自己,那小半辈子都活在刀尖上的日子,从孤儿院出来就进了警队,次次冒险执行任务,身份根本就不能公诸与世,一边活在阴暗处,一边活在阳光下,直到最后牺牲连个女朋友都没……
可如今方黎重活一世,不仅年轻变成鲜肉,还有了这么一个温柔体贴、可人的小媳妇,方黎觉得自己活在梦里一样,要是真的,他希望这场梦可以一直做下去,永远不要醒来。
芸娘帮方黎擦拭完了身子,又拿起栉篦替方黎梳头,“我以前幼年在高家那会,阿娘就替我梳头,三日具沐,五日具浴,说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话。”
方黎知道古人对于洗澡还是分外看重的,比如在东汉时期,沐就是濯发,浴是洒身,洗是洒足,澡是洒手,各有各的道理,直到隋朝再次大统一,沐浴就没有那么多严格,但甚至仍然作为一道生活礼仪被延续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