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声音仿佛是在四人脑海里,心湖上突然泛起。
四人瞪大眼睛保持着声音响起时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洞外的榕叶沙沙落地,只持续了短短一会儿的时间,但是这段时间对树洞内不敢有丝毫移动的四人来说煎熬的缓慢异常。
枝干不再晃动,树叶不再落下。
一动未动的四人已经是大汗淋漓。
石钊手伸进衣襟里摸了摸自己胸口上的符咒瞪着眼睛扫过三个少年人问道:“怎么会事儿?你们是不是谁没贴上符咒!”
三个少年人也都紧紧的按着胸口对石钊摇了摇头表示符咒还在,并没有掉落遗失。
“过去多久时间了。”沉默良久,梁冀开口轻声问道,据他自己估算应是过了半个时辰又一刻,他只是想从其他人哪里再确认一下。
“大概快一个时辰了!”说话的是最为害怕的瘦弱少年孟良。
梁冀深吸口气缓缓的移动身子,右手也是缓慢抬起伸向树妖仿若只是一层薄薄树皮支撑着上面的参天枝干的内层表皮。
其他几人都死死的盯着他伸出去的右手。
梁冀右手指间刚碰到树皮,就猛然缩了回来。落在其他人眼里就像是学堂先生的戒尺落下,疼的攥起猛然抽回来一样。
但梁冀却不是因为疼痛而缩回右手,右手手指碰到树皮时他的触感竟是温热滑腻绵软的感觉。
树皮给他的感觉竟然像是人的皮肤一般,还肯定不是男人的皮肤,想来应该是女子娇嫩肌肤的触感。
“梁冀怎么了!”身后的石钊没有走上前。
梁冀也没有回头看他依旧面向着刚才触摸的那片榕树内层表皮摇了摇头,咬着牙再次抬起右手,这次整个右手按在了上面。
枝干没有摇晃,也没有一片榕叶坠地,更没有苍老且苍凉的声音响起。
“我们该怎么挖。”梁冀抬头看了下大约有三米高的树洞,回头对着石钊轻声问道。
梁冀问完之后石钊愣神的抬头看着三米高处的榕树,还记得三年前来到这处树洞高度还没有如此之高,自己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头顶上的榕树木心。
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石钊从腰带里取出了两根细长铜针,着两根铜针是秋雪在前一夜独自教给石钊的。
石钊走出树洞外弯腰将铜针插向脚下。
铜针入土而长,随风而宽。铜针长成大约有一米的高度后针头就开始迅速伸张变形。眨眼时间就长成了一把一米多长的铜锹。
等变成铜锹的铜针不再有变化,石钊两手各握住一根轻轻一提,就将两根笔直扎在地里的铜锹拔了出来。
走回树洞,石钊将左手中的一把扔给了梁冀,皱着眉看了一眼白净少年和孟良后眯着眼对梁冀说:“你先试试!”
梁冀的身高并不高,甚至与最瘦弱的孟良相比都要稍稍挨上一些,他双手握住铜锹把手,再次深吸了口气用力捅向头顶之上的榕树木心。
“嗤!”
铜锹轻而易举的插进了榕树木心甚至比插进外面的土里还要轻松,有透明色粘稠液体从铜锹插进去的地方流了出来顺着铜锹往下流淌。
梁冀在看到透明色液体往下流淌时就迅速松开了双手,铜锹依旧卡在凿出的缝隙里没有掉在地上。
若是通明液体一只顺着铜锹流淌就一定会滴落在地上,但是在流到铜锹把手处时,铜锹把手竟然是吸食掉了透明色的粘稠液体。
把手再次变形手握住的上方边缘位置变形出了一个茶碗大小的圆形凹槽。
梁冀再次双手握住把手处,触感比之前感觉略微冰凉有丝丝扎手的感觉。
梁冀轻而易举的拔出铜锹同时,石钊将自己手中的铜锹递给了三人中身高最高的洁癖白净少年。
“铜锹只有两根,你先挖出一块跟梁冀快些下山!我是第二次来此,比你们熟悉的多,等下我带着孟良一起下去!”
洁癖少年看了看石钊接过他递过来的铜锹往梁冀方向小走了几步,学着梁冀的样子将手里的铜锹小心翼翼的捅进了上方的木心里。
透明粘稠液体流下,尽管他早就知道,还是吓得拔出了铜锹扔在了地上。
有粘稠液体飞溅,溅落到地上树皮上甚至溅到了梁冀的脸上。
落在地上的液体立刻消失不见一缕青色烟雾升起,一撮青草从透明液体沾湿处肉眼可见的缓缓长出。
梁冀只觉得被透明液体溅到处温热,脸颊甚至有些微微瘙痒。
梁冀刚想抹掉溅到脸上的透明液体时,风起叶落,树洞外一条粗大树根破土而出直扎向树洞里的洁癖少年。
“小心!”梁冀惊喝一身扑向已经吓得呆呆傻傻的洁癖少年。
梁冀将洁癖少年扑倒在地粗大树根擦着他的背部呼啸而过。
“傻站着干嘛跑啊!”
面对突然出现的变动,除了梁冀外就连石钊都有些呆傻。
梁冀握着自己的铜锹,顺手捡起洁癖少年掉落在地的铜锹,铜锹本就不重,他轻而易举的双手持锹砍向回转一圈继续扎过来的粗大树根。
石钊已经跑出了树洞,洁癖少年与孟良依旧傻站着。
两柄铁锹将树根砍掉一截,梁冀也被再次打翻在地。
“姓方的,你等死呢,看不出来这根树只盯着你么,还不快跑,再不跑老子先跑了!”
跑出树洞外的石钊安然无恙。
洁癖少年和孟良终于被梁冀的声音吼醒,转身朝着树洞外石钊的方向跑去。
梁冀站起身两柄铜锹拖地紧紧的跟在跑出树洞的孟良身后。
山脚下,白色宫装的秋雪微微皱眉,手拿拂尘的赶白鹅老人嗤笑一声说道:“你找的人怎么这么没用,还没到一个时辰的符咒时间就被它发现了!”
事情从来就不会按着自己的想法和安排顺理的发展,这是必然的事情,溪水曲折,放下一只纸船,谁都不会知道纸船会随着溪流的那条岔流流向远方,但都无所谓,只要放下了纸船,随着溪水流出去就可以了,纸船毕竟是纸船,终究会沉进溪底,冲成碎渣。
“又有什么关系呢?”
雪白宫装的秋雪转身一步一步远离开始地动山摇的草鞋山。
秋雪越走越远,赶白鹅老人突然说道:“你就这么笃定?不是还有个变数么?”
“没有变数,就算再给你修炼上几甲子光阴进了潭底也出不来!”
一抹白色随山风飘荡轻舞,走的越远越显得缥缈出尘,仙意盎然。
赶白鹅老人握着黄色拂尘的手,手腕翻转,拂尘消失不见,老人也朝着另一个方向快速离去。
地动山摇,风吹树舞。
“鞋口”里的四人就连站都无法站稳更别说跑了。
条条粗大树根已经捆绑住了洁癖少年拉向绿滔叶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