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冰霄城,日升的时候,街上的人有些稀少,恐是在赖床?
汐镜一路扯着朱温追来,都没有追到幻馨,他心下着急,想道:“幻馨肯定是去找姬城主了,那里应该找得她。”
此时,朱温呕吐起来,汐镜才想起这样扯着他跑,他呛了不少风,那么,自己背他么?也是,这个人长得还不错,那就继续带着他好了。
汐镜对他说道:“朱温,我带你去见城主姬北雷,你可以在他那儿休息吧?”
朱温干呕地喘不过气来,但是他是听到了的,于是急忙地点头,唔唔啊啊地算是答应了。
汐镜走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可是又不愿在街上飞。他忽地转身过来,拖着朱温向旁边的一条小街快步走去,绕了两条街,走进了一条很偏僻的小巷。然后,他飞跃上了房顶,在屋顶的瓦片上跑了起来,完全忘了朱温正在呕吐得快要虚脱了。
一路疾驰,赶到了城主堡,下得府中。亭台水榭、绿树绕廊、层层楼阁,这里好大,汐镜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回忆了一下走过的路,没有印象。
汐镜叽叽咕咕地咒骂着:“姬北雷这该死的老东西,住宅这么大这么花哨,跟迷宫一样。”
他拉着朱温在里面乱逛,朱温弱弱地说道:“汐镜,你点几根树枝,如果有人的话,燃起的烟足以让人找到我们。”
汐镜听了,说道:“是!那么火呢?这些湿枝,难道能钻木取火?”
朱温咳咳了两声,说道:“没有办法,我也不会说咯,我这里有打火石哦。”
汐镜高兴了起来,说道:“你不早说!”
他纵臂便折了三四根树枝下来,与打火石相擦,几下之后,树皮终于烤焦黑了,发出了袅袅的青烟。很快又熄了,又擦,断断续续地,上空冒着青烟,周围一片糊味。
这样,过了一刻钟左右,来了两个婢女,一个是如侧,另一个不认识。
如侧惊叫道:“少奶奶,你不告而别、这么久不归,可害死奴家了。”
汐镜依旧提着朱温,转脸向旁边那位,问道:“这位姊姊生得面生了,可请教芳名么?”
那婢女不语,如侧道:“她是如旁,如作新死,她填上来伺少奶奶的。”
汐镜听了,立即想到姬北雷那完全不能以常人思维理解的言语行为,心道又给他折磨失了一小美妞,觉得无语,但仍说道:“如侧,你带一句话给姬城主,就说丧尸围城了,这次放出的是一个上邪,传染得极快。”
如侧苦笑道:“少奶奶能回来真是太好了,万望随奴婢一同去见城主。”
她的言语中尽是苦涩,汐镜听了,不禁有点难过,想来,这女子为自己受了气。
汐镜心道如侧这小婢肯定不知道幻馨来过没有,问她也是白问。来这里了,就是要找姬北雷嘛,还没见识幻馨所说的他那杀魔剑法。
正在此间,却听得蔌蔌作响,顺声看去,却是一白衣长衫的人飞了过来,速度真快。
汐镜迟疑间也不过两三秒,却感到被风擦了过,那男子落在了他身边。
原来是说姬城主,姬城主就到了哦。
汐镜见到他,便道:“姬北雷,你见到幻馨了没有了啊?”
姬北雷一张扑克牌脸,他的声音更冷得冻成了冰,说道:“凰儿你夜不归宿,太不对了哦。”
汐镜看如侧、如旁都退到了一边,他心下感到危机,说道:“姬城主,丧尸很快就会来袭城了,听说姬城主是一位大英雄……”
姬北雷打断他,说道:“空,你跟我回来,看来你失忆了,我跟你慢慢回忆以前的事情。”
他一边说着,他一边拖过汐镜,往里面走去。
那朱温也跟了上来,汐镜见他想跟来,于是就拉上了他。
三人行得两三十米路,汐镜说道:“城主,你看见幻馨了么?”没得到应答。
他便又说道:“城主,我真得不想被扯着走,你放开我,我会……”
这回,他的话被姬北雷打断了,听他说道:“不忙!你到底是谁?看来她说的没错,你蒙了凰空的皮来迷惑我!我可怜的凰儿……”
他这么想到,便这么说道,然后,勃然大怒,扔开汐镜,汐镜和朱温一起摔倒在地上。
姬北雷从腰间拔出大弯钢刀,舞动得呼呼作响,就朝汐镜杀将过来。
汐镜跳开,姬北雷又追了过来,他作起轻功飞落上了房顶,逃跑起来,姬北雷随即跟着飞了上去,两人一瞬间就不见了。
朱温见两人踩飞走了,从地上爬了起来,刚起来没两步,却见得三间外的一间房子的瓦顶垮踏了下去,想来是在那里打斗。
他心道:“不好,在那里。”于是,跑了过去,到得跟前,只听见里面的不断地传来物品的破碎与零落的过招声音。
那墙倒了下来,朱温马上跳开,却被人扯住了,一看,是汐镜,他扯着自己往左边跑。
姬北雷紧跟了过来,汐镜运力将朱温往后一推,朱温登时身子飞了出去,摔倒了三米外。
汐镜的剑法都是基本样式,凡是武学爱好者都会。汐镜练得很纯熟变通,花样百出、自创不少,可惜在姬北雷这里没有找到优势。那姬北雷的刀法精妙、力道如虹,五步之外,就如刮起大风似的。
汐镜无心去看他的招数,心下烦闷,被姬北雷的刀粘着,感到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地往外泄。他心下着急,想抽离,却被吸得死死的。汐镜听说吸星大法,莫不是就这样的?听说会这法的人会把别人的内力都吸去,怪不得这人厉害。三秒钟后,他感到手一松,吸力没有了,便跳开,却只跳开了三两行路的步子。
汐镜明了地心道:“怪不得松开了,原来我的内力全被他吸走了。”
这样,他越加使起了快剑起来,把一把剑舞得成了白晃晃的光一片,整个人都没了影子。
姬北雷赶了上来,被剑气逼得眼睛发花,不禁暗叹:“这一式三十招惊云剑法虽给他使得怪而不标准,但是又快又熟,当真有意思。”他自觉得遇上了对手,这是他在三年前在江湖上成名后就基本没遇到过了,于是斗兴大起,当下也忘了缘故,追杀了过来。
此时,朱温站了过来,他叫道:“城主,停手吧,你肯定是冤枉了汐镜,他……”姬北雷听言火起,他一刀杀了朱温,便来追汐镜。
汐镜擎着剑与他过了两三招,就被那强力震得虎口发麻,他连连败退,被逼到了墙角,心道:“流年不利就是这样的,这人太强了。”
他这么想到,忽地花起乱招,滑到门壁那里,猛地一撞门,冲出门逃跑,却迎头撞上了个大块头。那男人黑壮粗健、浑身肌肉、站着就是一座铁塔。汐镜找路走,眼前却一片黑,感到眼睛很痛,他捂住眼睛,手上粘粘的,却是眼睛里流出来的。这当时,身子却被一只铁瓜抓住了,然后双手就被反钳在背后,被点了周身几大穴,软倒了下去。
姬北雷拖着汐镜的头发,将他拖着向外走去。那铁塔转过身来看了一眼那被拖出来一条红线,然后,走进了房间里去了。姬北雷满心都是怒火,只有对他使迷魂药才能让汐镜和自己去完成千年前没有完成的仪式。
他恨恨地说道:“原来这女人从那时候就骗自己,一直欺骗自己,现在肯定对自己早已经不忠了。”一路都在嘴里骂骂咧咧地,匆匆地穿过院堂,走向那对面的大屋里,他才想起汐镜被拖着走,于是扯将起来,看到他浑身鲜血,紧闭着双眼,一试,鼻息微弱。
当下怔了一下,摇了摇,没反应,把他横抱了起来。姬北雷穿过一间间屋子、几次扭曲的小路,终于在一间卧房里停了下来。他掀开了床,下面是一块大活板,拉起来,一条向下的石梯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走下那向着地下室牢房的弯弯石梯,姬北雷将他扔进了密密的铁栅栏分隔着的一间一间囚室中的一间,扔在那胡乱地扑着枯稻草的地上。他踏进了牢中,粗硕沉重的黝黑钢镣链将汐镜的双手双足给铐了起来,汐镜的紧闭着的双目渗着血丝,气息微弱地好像晕了过去。然后,他开始解汐镜的衣服,一件接着一件,最后汐镜一丝不挂地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汐镜那光滑洁白而没有一丝肌肉的身子,除去那胸前两点红硬饱满的茱萸、那小小细紧的肚脐眼外,柔软得就是一幅上好的白玉丝绸。他垂着一头的短短顺滑的黑发,一动不动,那瘦削紧致的腹背与修长笔直的四肢,衬着那粗黑锁链,完全是柔若无骨。
那赤果的身子本是通体的雪白光滑,现在染上了血,诡异的鲜血在那皮肤上蜿蜒,妖冶得如同那开时没有叶子却更迷惑的彼岸花,白到了圣洁那样白的曼陀罗华,红到了嗜血那样红的曼珠少沙华,美丽到了心碎,凄凉到了美丽。
姬北雷看着眼前的身子,一时走神,忆起了在三途河边那片曾经伴了自己七年的白与红的花野,呐呐地自语道:“这的确是她,是我的小凰儿,她注定是我的。”
但是,下一瞬,姬北雷的眼睛落在他的双腿之间,抚上并托着他的后面两瓣电臀,看了汐镜那垂着小小软软的男性特征,冷笑了一声,道:“原来女人长得跟男人没什么区别!”
他看着这与自己完全一模一样的容貌的男子,想道这是自己的最重要的血亲,语气又软了下来,说道:“小空,我们很快就会合为一体了,在那熊熊的仙火中,合为凤凰上天而去。”
这么说着,他将手抚上了汐镜的眼睛,手上染上血,看着那红丝缠绕在自己的食指间,愣了半晌,他起身关上了牢门,匆匆地离去了。
“我去准备好,就今天举行,以免夜长梦多……这样,你永远都属于我了……不,成为一个整体……”他的语音渐远,至此,汐镜还没有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