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城来,就是人烟罕至的荒山野岭,冰霄城外,也不例外。
地面碎石曲折,一路途都是簸箕,马车在摇摇晃晃中,仍快马加鞭地前行。幻馨指了一条去长安方向的路,她说:“至少要半年才得拢。”于是汐镜也就觉得是这样子的。
行得的第二日,就遇见了一伙绿林,几个毛贼拦住马车,要收过路费,于是乎,汐镜掏钱解决。又在第三日,碰见了三只手,钱物又少了些。
之前,汐镜与林沐风的一路都很顺利,所以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这才对幻馨抱怨起来,就是因为这个狐狸的贪图享受,导致了一路被山贼纠缠。
幻馨听了,说道:“遇上这种情况太一般了,虽然没人会喜欢,但是都难以避免。”
汐镜说道:“当然要打起精神对付这些家伙,否则也忒让别人看轻了。”
两日后,又遇见了六人合伙的打劫,汐镜练剑多年,霜刃还未肯试,今日把试于人,看看是谁厉害?
汐镜揭帘而出,手持出鞘的长剑,手起剑落。只见两三招白光送了出去,那六人尽都身首异处,一地喋血。汐镜看着这场景,他想得是削了他们的头发,却人人的脑袋都开了花,不禁失神地看向那地上。然后,他看了看手中的剑,迅速地回到车轿上去,闭了帘子,与幻馨腹语术对话起来。由于那狐狸做作得紧,但又要随时联系,于是她教了他腹语术,这样两人嘴不动地隔空传音。
汐镜懊恼地道:“看来必须要加强与人过招才行,人与竹叶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幻馨没怎么听懂他的话,道:“嗯那就交给你啦,砍死也不错。”
汐镜就跟着她的话牵走了,道:“后面还有来的话,我就又有练习的材料。”
幻馨依依呀呀地回道:“汐静用心练的话,剑法会越来越厉害的,到时候就可以保护自己和家人了,好好努力。”
汐镜回复道:“谢谢,我知道了咯。”
接下来的一路上,汐镜又连杀了三场,共杀了十八人。他的准确度高得多了,发展为削掉对方的头盖骨,也有两三个汉子按他的心意是削掉了大片头发。可惜,他们当然一个劲冲上来,所以通通被杀死了。
汐镜想道:“也是,我那三脚猫的功夫哪里像人家小说上的精妙,当然,削得乱糟糟的,侮辱了人家,人家宁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这样,他就释然了,总不能因为可怜人家穷,就任他们无限度地伤害自己吧。
就这样,行了十多天,过了两座城池,在荒野里前行,但是这是走得城外官道。这天,汐镜听得外面得得地马车轮响,汐镜揭开帘子看了看,没见到什么。
幻馨传音过来,说道:“哈,碰上了镖队,这阵式看来保的镖很肥,既然撞在了面前,不吃对不起老天了。”
汐静于是回答道:“是么?感觉他们走得是下面的那条官道,话说劫官银可是大案子哦,办得不好,后患无穷。”
幻馨听了他这么说后,下了车,把他拉上,让两车夫继续开车。他的心里不情愿,可是却不说,任她拉去了。
幻馨邪笑起来,说道:“你还没有见识过姐姐的武术吧?这次让你偷学得过个瘾!”
汐静听了,和她一道蹲着,稍等了一会儿,待得来了。看到了那的一行六个、约摸总共四十个左右的健壮镖师护送着五马车和二抬担,光看那外观就十分奢华。镖师的衣服上印着大大的“林”字,表明他们是福建林家镖局的。
幻馨好笑起轻言道:“听说林家镖局是鱼龙混水,绣花枕头一包草,应该很轻松的。”
汐静说道:“真的?那我们还不去把他们统统杀了,把那里面的金银给吃了?”
幻馨不满地说道是:“你想得倒美,就算是他们是一帮猪,也没得你笨……你会轻功的吧,自己呆着,我去收拾他们。”
汐镜被她扔在这里,他就呆那里往向看,见幻馨却是面覆着大红绸缎,一身红似火的女长裙,手里持一把青铜重长剑,挡住镖队,镖队停住了前进。
听得她朗声道:“慢着,是留下东西自个逃命,还是要啰嗦,留下东西又赔上命?”
为首一男子走了出来,说道:“血修罗,你以为这是你看上的东西吗?这个我绝不能放手,过了一年多了,我不一定打不过你了。”
“哦?你还不如把身后的那帮血肉都吃了,也许可以我较量一番。”听那一身血红绸缎的蒙面女子说道。
“我怎么可能?我可不是你这种嗜血无人伦的女人!”他恨恨地说道,擎出了一双大钢斧,身后的人都整器待战。
只见她挑起剑锋,向他逼了过来,说道:“这次让我来砍了你一只手,作为我与你交手的纪念吧。”
她脚踩莲步,飞舞过来,挟裹着猛烈的风势,一剑直冲向那男子。
他受到风的后推,身子偏了,却一展双斧夹住了那把剑,喀嚓一声,那剑应声而断,汐镜不禁一惊。
幻馨立刻跳开,却甩出了一条铁链长鞭,一并发射出数十细如牛毛的银针,悉数射了过来。他立刻闪身躲开,但后面的人有几个中了针,发了狂起来,面容扭曲,嚎叫着乱冲。另外的人纷纷受惊,躲避开来,一并围了上去对付她。
她闪身离开,扔出了一张红丝线帕子,那男子躲开,那帕子盖在冲上来围攻的一个人的脸上。再过一会儿,却见那人手脚凌乱,在地上滚,在混战中被几个镖师给杀死了。
她跃到了半空中,再飞舞到了一山崖边,从长水袖中抛出几枚花镖,却是刚才混战时,从诸位镖师身上偷的,掷出后,它们极速地打着旋飞翔,很快地,没入了那悬崖。
那崖壁炸裂开来,碎成石块往下塌陷。汐静大惊,他作起轻功,却令人意外地撞在一棵悬边的树而现正在往下掉的树上。却被人抱住了,一看,正是她,然后,她放开了他,换成手捉住了他的一只手。这么混乱的时候,却听她在说:“那些人不会来麻烦我们了,现在,我们去选东西吧。”
“哦?……”他说不出话来了,那碎崖的灰土弥漫开来,呛得气紧,心里想说:“那些个官运岂不是都被埋了么?”
她扯着他快速地跳跃着,过了好一会儿,她停了下来,自说道:“唉?走错方向了,那些个砂灰真是的……”
幻馨扯着汐镜换了一个方向飞跃,还一边絮絮叨叨地说道:“阿镜真是好可爱,长得比女孩子还秀丽……”
结果,她跑了一会儿,停了下来,说道:“怎么回事?我来想想……哦!这次不会走错了。”
她扯着已经在灰土和摇晃中晕了的汐镜,终于在跑了一会儿后,停了下来,说道:“现在终于找到了,花了这么久,好烦!”
汐镜感到脚落在了地面上,屏息了一会儿,稳静下来,却见那碎崖一摊烂石,却独独留出一圈空地,那空地就是那五马车和二担官运,心下觉得好神奇,这就是她所说的聪明吧。
“过来,阿镜,去开那些个箱子。”她说着,走了过去,忽地又停了,说到“对了,让那两人赶马车过来。”她将手指含口中作吹哨,立刻响起了明亮的口哨声,此时天上一只乌鸦呀呀地飞过。
此时,汐镜已经上前去了,他从腰间拔出了长剑,浮云剑法一气地乱下如流。顿时七个盖子齐齐地成了碎片,四下炸开,幻馨捂住脸,跳开。很快,她凑了上为,看那里面,五个马车轿里全是细密血绣的龙图腾,交叉着写着咒文,分别那结界被汐镜打破了,五个湖蓝色气体流泄出来。二个抬担也如此诡异,一担上为一个大红木箱子,里面塞满了张牙舞爪的诅咒布偶;另一担上为陈着一具上好锦绣华服、浑身珠光宝气的美艳男尸的开了盖的紫檀棺材,看上去这男子新死不久。
汐镜知道这是三十六道彩绣术,只要不间断、不见光、跟随天星辰极而行,可以用一周时间复活新死之人,复活之后,与生前一致。不过,这么看来,是被自己给破坏了。想必那多么深清之人,才会为了睡着的那个他做出这样的祈祷,这是多么卑微又多么伟大的爱……
他这么想着,又想到了自己那下落不明的梦妹,心里一阵悲伤。这么想着,他的手抚了上去,抚着那男子苍白冰冷的美丽脸庞,自己的眼睛情难自制地湿润了。
忽地,觉得一疼,指尖传来的痛感,让他从飘渺的游思中回到了现实。
原来是不慎碰到了那男尸的头上的发饰,那尖锐的发针意外地扎破了他的手指,血渗了出来,落在那男尸的脸上。
汐镜依然眼神迷茫地望着他,轻声地说道:“是你吗?我的梦妹。你明明很喜欢和我在一起的,像以前的那些比玻璃杯还透明岁月。”
那男尸跳了起来,一双手掐在了他的脖子上,汐镜立马以头撞他的颔,那男尸吃痛而手松开了来。趁此机会,汐镜的双手抓住男尸的双腿,用力一分,他便直直地撕了一个胯,坐了下去,汐镜的脖子被松开了。汐镜立刻跳开,挥起剑朝它砍去,刷刷地刺了进去,却没有血,他向汐镜扑了过来。汐镜转身过来,见幻馨与那两个男人正看着他俩。
汐镜跑过来叫道:“僵尸出来了,我没有符纸,没有桃木钉,肯定杀不死它的。”
幻馨说道:“我也没有啊,真不走运,我们这里没有一个道士。”
汐镜着急地说道:“那怎么办?听说被这家伙咬一口,通通变成他那样的丧尸!”
幻馨一把拉他,嚷嚷道:“那还不快跑!真是一只猪!”
那家伙扑过来,一双怪爪打烂了一辆车轿,在幻馨的嚷嚷下,四人扑向另一辆完好的车轿,由路可为驾马,马蹄飞奔,飞快地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