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白了华发落寞了思量,剪下一缕愁丝遮目让人盲,今人断了肠,今天各一方,今生与你相见无望……”
“繁华落幕离人难敢诉衷肠,昨夜又见当年弃我不归郎,今夜太漫长,今两股痒痒,今人比枯叶瘦花黄!”
舞台周边的灯光熄灭,只留舞台中央的一缕余光。
舞台中央,一抹倩影伫立在婆娑的光影里。
琴声、箫声相和,将少女的心绪就那样坦坦荡荡的唱将出来。
“我应在江湖悠悠,饮一壶浊酒,醉里看百花深处愁,莫把那关外野游,留佳人等候,梦里殇此情高几楼,繁华落幕离人难敢诉衷肠……”
柔和的光晕,一袭白衣,如烟似雪,淡淡的生着光华,仿若仙子。
一身白衣的赵九侧身站在那里,只留一个模糊的剪影给观众。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台下的观众都看不清赵九的长相,却觉得站在那里的一定是个仙子。
一个被情所伤的仙子,歌喉婉转,悠悠诉说着失吾所爱的忧伤。
忧伤过后,又想放下哀愁去找寻悠闲惬意的生活。
大概从此以后都再不见他了。
歌声让在场许多人想起了他们年少时的爱恋。
少年时辗转反侧的,所想的往往不是所得的。
梦里殇此情高几楼!
傅弘泽激动地站起身,双手把住二楼看台的栏杆。
这一番动作牵动了他手臂上的伤,尚有淤青的嘴角痛的轻扯了一下。
“嘶!”
舞台中央唱歌的那人明明他看不清容貌,但他确定是她。
空灵的声音他熟悉,清瘦的身影他也熟悉。
只是这些重叠组合在一起,舞台上那个人他却忽然感觉不熟悉了。
这,还是那个羞涩时低垂下头,紧张时攥紧裙角俏生生的偎在他身后,和许许多多普通姑娘无出一二的她吗?
傅弘泽有些疑惑了。
此刻,站在舞台中央的赵九儿,没有一丝畏缩怯懦。
侧对着着他,歌声婉转,句句来自她亲身所历,亲身所感。
挺直的脊背,透着坚强。
为什么呢?为什么?
傅弘泽捏紧了手下的栏杆,硬木雕琢的栏杆,竟掉下了丝丝碎屑。
歌声搅动了他平静的心,此刻他心绪难宁。
他只是利用她,他对她别无他想,甚至她落魄至了妓院,他也没有心生不忍。
台上的女人不带一丝委屈,坦然的唱出心中的爱恋与忧愁。
这一刻,傅弘泽心生异样,此刻,他多想让她转过头看他一眼。
心头有个声音在奔腾,他要见她,他要见她!
与傅弘泽一帘之隔的陈思情,早看见了那双握住栏杆十分用力的双手,她默默地捏皱了手里上好的绢丝帕子。
陈思情望着台上那个洁白的身影,眼眶不由得发了红。
“赵九儿,赵九儿,你落了官籍,还不知收敛,竟然还想撩拨七皇子,看来你吃的苦头不够多呀!”
楼上的包厢自然坐满了达官显贵,其中肯定也有她们邀请来的宣王爷。
赵九早就发现了走到看台外的傅弘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身处黑暗的环境,她还是从舞台上就能看见他。
她故意侧身对着傅弘泽的包厢,让他只能看到她一个朦胧的侧脸。
欲说还休的姿态,自然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了。
一曲歌罢,台下的观众们掌声雷动。
一群群舞姬鱼贯而入,将熄灭的烛火再一一点亮。
赵九收匀了气息,敛裙弯腰致谢,清脆地说道:“谢谢各位的掌声,我是一号参赛选手,来自春风坊的赵九儿,请大家多多投票支持我!”
赵九报完家门,台下一片哗然。
“你就是七皇子千方百计求娶的未婚妻吗?”台下有人开口问道。
“没错,我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被七皇子千方百计求娶的未婚妻呀!”赵九含笑应道。
“请大家一定要投我一票,感谢大家的支持!”
赵九再次敛裙谢场,提着裙摆退向后台。
“长得倒不算倾国倾城,但是唱歌很好听呀!”
“嗯嗯,唱歌真好听,我从未听过如此动听的歌声!”
“我要投赵九儿一票……”
说话的人,感慨之余还拿袖子抹了抹眼睛。
歌词让他想起年少时暗恋的隔壁姑娘翠花,一别经年,他心中的那个她早早就嫁于旁人做妻了!
第二上场的姑娘已经在幕后等待多时了,赵九经过她的身旁,打扮妖娆的姑娘向赵九偷来幽怨的一瞥。
赵九耸耸肩,侧身从那姑娘身边挤过去。
第一个出场献唱,还唱的这么别出心裁,后面表演的人无疑十分有压力。
关键,赵九又自揭身世,这无疑又是往吃瓜群众里扔了一枚重磅炸弹。
既满足了这一群吃瓜群众的好奇心,又让他们大饱耳福。
曲风完全不同于这时代,更多的人开始期盼赵九在下次比赛时候的表演,赵九笃定票大多会投给自己的。
至于后面的人要怎么表演,与她无关。
自始至终,比赛不是目的,最终她要做的是解救不明就里锒铛入狱的赵家人。
以这场花魁比赛为契机,来接近七皇子傅弘泽。
借七皇子的权势,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先去狱中见一下与她有血缘关系的赵家人,这是首要。